孟晚岁眼眸一亮,登时明白了萧宿战败的原因。
南楚失踪的公主在大周境内找到了。
这个时候萧宿战败,无疑是给这位公主增添了信心。
战败是假,钓鱼是真。
果然,李晟下一句话就是,“萧宿没败,只是我传出的消息。”
说着,他端起茶壶,下面压着的,真正属于西南的折子呈现在两人面前。
孟晚岁拿起一看。
就两个字,大捷!
孟晚岁悬着的心放下,“那公主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晟神神秘秘的。
孟晚岁把自己身边刚刚出现的人一过,却没有锁定人物。
“是谁?”
李晟挑眉,“是谁?”
说完,他像是意犹未尽,又重复一遍,“是谁~”
孟晚岁:“?”
李晟哼了声,“不就是你新纳进门,能歌善舞的小夫吗?
“你还答应了他,今晚去看他呢!怎么还不去?妻主是不喜欢他了吗?”
孟晚岁眼睛里满是震惊,手里的折子都被她“啪”一下合拢了。
“谁!”
李晟转头不搭理她。
孟晚岁喃喃道,“还有男公主?”
李晟被她逗笑了,憋着不笑,却牵动了手上的伤口。
“对啊,男公主。”
孟晚岁看他这阴阳怪气的吃醋模样,懒得跟他计较,起身出门,找程宋。
李晟目光跟着她走。
直到她领进来一个太医,李晟脸上的痴汉样才勉强收敛一点,还是被孟晚岁瞪了好几眼才办到的。
太医惶恐地捧着李晟的手,吓得直哆嗦。
偏偏两个当事人平静得像是千年老僧。
“死不了,随便缠点布就行了,但你要是耽误了朕和皇后,那……”
太医手上的动作立马利索了。
只是那暗地里的白眼都能和苏眠月一较高下了。
说曹操,曹操到。
萧鸢和苏眠月求见。
大半夜求见,拿的是皇后信物,禁卫军不敢耽搁,火速来报。
孟晚岁点头,出去见两人。
萧鸢一见到她,连滚带爬上来,抱着孟晚岁大腿就是一阵鬼哭狼嚎,“表妹!表妹!我哥他打输了,但他还能打,不要杀他啊!”
苏眠月:“……萧鸢,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刚刚跟你说的呢?”
萧鸢呆滞两秒,冒了个鼻涕泡出来。
半晌,摇摇头,“哭得头晕,不记得了。”
“那你理直气壮干什么!”苏眠月气得一个白眼送给她。
萧鸢缩在孟晚岁脚边,“表妹呜呜呜!”
“你们两来,不会只是为了求情吧?”孟晚岁怀疑地看着苏眠月。
眠月这孩子沉稳,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然后她看着苏眠月开口,说起正事。
“简榕让人散布萧家造反的话,还让人务必把话带到您耳边。想挑拨您和陛下的关系。”
孟晚岁点头,想到了一个不算歹毒,但很恶心人的法子。
“眠月,萧鸢,你们两,去找一点清倌和红袖招里的姑娘,去教简榕,别让他闲下来。”
苏眠月颔首,萧鸢还想问为什么。
苏眠月反手把她嘴捂上,然后再用仅剩的一只手,把孟晚岁推进屋子里。
“岁姨,**苦短。”
孟晚岁:“……好孩子学坏了。”
李晟哼了声,很是不满,“她从心到肺都是坏的。”
“眠月很乖啊,你不要……”
她尚未说完,李晟就把她嘴封上了。
**苦短,但情意绵长。
简榕被控制住,李瑾和蒋星相互撕咬,太后远在行宫,苏峰被再次送回天牢。
表面看上去,一切都是平和的。
如果李晟没有听到玄青的汇报,那他都准备放松一点,先把封后大典办了。
朝阳宫已经落成,正在等待它的主人。
临近午时下朝后,玄青神色紧张,穿过蜿蜒的宫墙,直奔御书房去。
“陛下,两广反了。”
里间研磨沏茶的声音同时停下。
好半晌,李晟才问,“裴矩还在京城,反的是谁?朕新派过去的人?”
玄青语气艰涩,“是裴锦。”
哐当一声,里面的人站起来,衣袂翻飞时把茶盏扫了下去。
“裴锦?裴矩那个傻乎乎的妹妹?”李晟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玄青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还是点头,“是,裴锦,她在苏峰作乱时,偷偷溜出了京城。
“还把路边拐来的小姑娘装扮成她的模样,整日吃吃喝喝。
“若非今日两广传来讯息,她绑了新任两广总督金时,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且臣来回禀陛下前,也去驿站看过了,那姑娘……确实不是裴锦。”
李晟看向孟晚岁,勾唇说,“夫人怎么看?”
“有野心,会伪装,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是招安,随之而来的是,女子地位整体提升。
“二则,以反贼名义诛杀,把她的兄长裴矩放回去。”
李晟追问,“夫人喜欢哪一个?”
孟晚岁从私心来说,她想要第一个解决方案,她以后想要掌权,就必须要支持的人。
裴锦无疑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放在以前,她会想要试探一下李晟的意思,但现在,她说:
“招安,第一个。”
李晟点头,指着她腰上挂着的玉佩,“那夫人去两广走一趟?”
那是西南的虎符。
李晟用来赔罪的。
——欺骗孟晚岁西南战败,让她心慌的赔罪礼。
孟晚岁握住玉佩,这是她现在能相信李晟的最大原因,兵权带来的底气。
但还不够。
两广之行,势在必行。
如果裴锦愿意配合,那就是锦上添花,若不配合,就是她扬名的垫脚石。
孟晚岁现在只是在上京小有名气,想要得到逐鹿天下的实力,就必须要离开京城,把名声打出去。
“夫人?”李晟不满意地靠近她,“思考这么久?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孟晚岁杏眼含水,“我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啊,西南战败这么大的事情,陛下都能不告诉我,万一现在两广也是呢?”
李晟摸摸鼻子,“没有,我之前想说,但晚了。”
他贴在孟晚岁耳畔,轻声说:
“岁岁此去,九万里同风起,青云直上,再没有人是你的阻碍。”
孟晚岁深深看他,“我与子暗,共看万古。”
第二日清早,孟晚岁就踏上了南下的路。
这一路上,平静得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