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潘卓明和凌宁的表情如同被冰冻般凝固,随后渐渐融化为心疼和理解。
沉默如同厚重的幕布笼罩着众人。
周槐序察觉到气氛的异常,适时开口:“姜同学,你不是还想申请硕博连读吗?”
“嗯!是的!”姜时愿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重返剑坛,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救赎。
硕博连读,是她的理想,也是人生规划。
潘卓明想了想:“姜丫头,硕博连读你好好备考就是。对于国家队的运动员,我们学校是有特殊待遇政策的。”
“老潘都这样说了,肯定没问题的!”凌宁拍了拍姜时愿的背,语气中充满了鼓励。
姜时愿没想到恩师会毫无芥蒂地接纳了她的回归,内心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扑进凌宁的怀里,声音哽咽:“教练,潘院,谢谢你们!”
“你可要替我争口气!咱们国家队还没拿过女子花剑的奥运金牌呢!”凌宁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
“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姜时愿坚定地承诺。
师徒二人相拥而泣,直到医生进来查房才勉强收敛情绪。
主治医生看病人家属哭得这么伤心,连忙劝慰道:“两位女士不用这么难过,病人只是做了个微创手术,已经可以出院了。”
护士姐姐也打趣道:“是啊是啊,要不要我给你们开点止哭药?”
凌宁满脸尴尬地擦干眼泪:“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周槐序便开车送老师和师母回家。
姜时愿坐进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京城的春天,柳絮纷飞,槐花飘香,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生机勃勃的氛围中。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训练计划和学习安排,期待着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帮老师将行李放好后,周槐序便礼貌道别:“我们先走了,老师您好好休息。”
姜时愿:“教练,我们明天剑馆见。”
凌宁眼睛一亮:“都这个点了,不如你们吃顿午饭再走?”
“老婆,你的厨艺就别献丑了吧?”潘卓明连忙劝阻。
自家老婆的厨艺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仿佛看出了凌宁的尴尬,姜时愿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教练,您还是别忙活了,我来做吧。”
“那太好了!”凌宁自然知道姜时愿厨艺精湛,立刻欣然同意。
出于礼貌,周槐序也跟着进了厨房:“我来帮忙。”
“谢谢。”
姜时愿打开冰箱浏览了一下里面的食材,在脑海里迅速盘算出最优方案,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午饭。
厨房里很快就飘出了各种各样的香气,混合着油烟的味道,充满了生活气息。
“这是牛油果吗?”周槐序指着一个青色的水果问道。
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分析一个复杂的法律案例。
姜时愿忍俊不禁:“那是青柠。用来做蜂蜜柠檬水的。”
她也没想到,这位法学系的大神,居然对厨房一窍不通,甚至还有些五谷不分。
周槐序虽然表情依旧冷静,但耳尖却微微泛红,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淘米会吧?”姜时愿给他布置了最简单的“新手任务”。
“好。”周槐序不大熟练地淘着米。
每当有米粒从他指间溜走的时候,那好看的眉毛都会微微上扬,仿佛在用眼神谴责这些不守规矩的米粒。
姜时愿看着他认真八百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
很快,她便做好了一桌清淡为主的粤菜。
潘卓明边吃边夸:“好久没吃到姜丫头做的饭菜喽!”
“天哪,你的厨艺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凌宁手动点赞。
姜时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心中却泛起阵阵苦涩。
她想起自己为了秦沐川,学遍了大江南北五大菜系,甚至连日料、韩料、西餐和地中海餐都有所涉猎。
这些努力现在看来,仿佛只是一场徒劳。
周槐序安静地吃着饭,但眉眼间的悦色表明他对饭菜很满意。
他想起昨晚的披萨和土豆汤,味道也很正宗。
潘卓明忍不住感叹:“哎呀,以后要是谁娶了姜丫头,那可是福气满满啊!”
这句无心之言,瞬间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凌宁用力踩住潘卓明的脚,眼神满是警告。
姜时愿扬起一抹苦笑,不自觉地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曾经戴着一枚戒指。
这事还真不怪潘院长。
谁能想到,一个在读的研究生已经有过一段婚姻呢?
这份成长,虽然代价沉重,但也让她变得更加坚强。
潘卓明也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过,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小周。你和姜丫头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槐序停下筷子:“朋友介绍的。”
“哦哦!”潘卓明恍然大悟。
“哎哟,这都是缘分啊!”凌宁说着又往姜时愿的碗里夹菜,“来,这鱼肉可是优质蛋白,姜丫头你要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谢谢教练。”姜时愿心中一暖。
没想到教练还记得她爱吃鱼。
餐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温馨。
饭后,姜时愿又抓紧机会向潘院长和周槐序,很快就确定了这个学期的论文方向。
周槐序一谈到专业领域,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关于这个论题,国内的文献还是很少。我有几本从国外带回来的书可以借给你参考。”
姜时愿双眼发光:“真的吗!太好啦!”
潘卓明打趣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那几本书我上回问你借的时候还不舍得呢!”
周槐序假装没有get到老师的调侃,反而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反问道:“我后来不是跑去温哥华买了新的给你吗?难道您更喜欢二手书?”
“你老师就是懒,想看你划的重点和笔记。”凌宁笑着戳穿老伴的小心思。
正当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时,门铃突然响起。
凌宁站起身:“我去开门。”
姜时愿却抢先一步:“教练,您坐着,我去开吧。”
可当她打开门,看到来访之人的身影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姜时愿声线颤抖,话语卡在喉咙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