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温柔地轻抚着京城古老的脉络。
姜时愿站在102的门口,手中捧着精心挑选的鲜花,脚边放着一箱红艳欲滴的爱妃苹果。
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五分钟,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当周槐序推开大门时,目光在慰问品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对这些礼品感到困惑。
还不等他询问,姜时愿便解释了起来:“听说出院送花和苹果是讨个好彩头。”
周槐序恍然大悟,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在温哥华,我们通常只送卡片或者鲜花。”
“我想,无论送什么,这当中的寓意都是平安和祝福吧?”姜时愿突然想起周槐序的背景。
他是温哥华土生土长的中加混血,能听说读写中文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这些繁文缛节呢?
“嗯。”周槐序默默接过苹果放进后备箱,动作中透露着不言而喻的体贴与细腻。
车辆缓缓驶向德云医院,车内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宁静,只有布鲁斯音乐在低声播放。
姜时愿忍不住偷瞄了几眼周槐序的侧脸,心中暗自惊叹于他的气质。
那是一种跨越了地域界限的绝美融合——
西方深邃的骨相轮廓,与东方温润的皮相之美,在他的身上和谐共生,
周槐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冷吗?”他语气温和地询问着,“要不要把暖气开大点?”
姜时愿心里一暖,连忙摇头:“不冷,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周槐序轻轻点头,“Juris没有打扰到你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猫粮太好吃,今天早上Juris又翻墙去找姜时愿。
想起大猫咪挠门求投喂的软萌模样,姜时愿不禁莞尔一笑,“没有,它好乖。”
“Juris很少与别人亲近,估计是真的喜欢你。”周槐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句话既像是在说Juris,又似乎别有深意。
姜时愿感觉耳根微微发烫,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它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它好像有点虾过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温馨而舒适。
很快,车子就驶入了医院停车场。
抵达后,姜时愿抱着花束,周槐序提着苹果,二人并肩往住院大楼走去。
恰巧,陆云驰也刚把车子停好。
在看到姜时愿和周槐序有说有笑的瞬间,他眼睛都发着光,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
正所谓看戏不嫌事儿大,陆云驰连忙掏出手机拍下照片,连图带语音地发了过去。
【偶买噶!川哥,你家小贵妇真和周槐序好上了?都收到花了耶!】
安宸:【你到底是院长还是娱记?这么八卦干嘛?】
陆云驰:【喂喂喂,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今天都已经是第几天了,姜时愿还没回来找川哥。我那一百个‘w’都凉凉了!】
安宸下意识地否认姜时愿和周槐序之间的关系:【这不是医院吗?估计是探病吧。】
然而,在这个名为“京城三帅”的聊天群里,唯独秦沐川依旧沉默不语。
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被放大了的照片。
“呵,姜时愿,你这次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秦沐川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间艰难挤出。
手机屏幕上,姜时愿脸上那抹浅浅的笑意格外刺眼。
曾几何时,这抹笑容是他的专属品,如今却为另一个男人绽放。
这份变故让他的胸口闷得发慌。
既有愤怒,又有不甘,还夹杂着一丝他不愿承认的失落。
“先生,老宅子到了。”司机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随着车门被打开,秦沐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缓缓下车,习惯性地扣好西装纽扣,面色沉重地走向老宅。
而同样的沉重心情,此刻也笼罩在姜时愿的心头。
她紧张地整理着花束,清新淡雅的香气似乎也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忐忑。
周槐序站在她身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别太紧张,师母曾经说过,你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鼓励。
“我不会让她再失望了。”姜时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微微颤抖。
“我们进去吧。”周槐序敲了敲门,听到应允后便推门而入。
当凌宁看到姜时愿跟在周槐序身后走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脸瞬间绷紧。
“姜丫头,槐序,你们来啦?”潘卓明朝两个年轻人招招手,“快坐呀。”
“老师,师母。”周槐序自顾自地坐下,动作熟练地泡着工夫茶。
“潘院长,祝您早日康复,”姜时愿把花放在床头,有些无措地看着凌宁,“教练……”
凌宁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姜时愿深深地鞠躬:“教练,对不起……当年是我辜负了您多年的栽培。”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一度哽咽。
想起自己过去两年的所作所为,姜时愿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如潮水般袭来。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击剑少女,如今站在这里,身影却显得格外渺小。
凌宁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但依旧板着脸。
“当初退队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你说你宁可不要花剑也要秦沐川!”
姜时愿低下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教练,是我当初太过年少无知了……”
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落泪,凌宁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你来找我,是想重返竞技场?”
“我,还有机会吗?”姜时愿原本还信心满满的,但回首自己空白的两年,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姜丫头,”凌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真的想要重新开始吗?”
“嗯。”姜时愿无比认真地点头。
“七月会有国家队选拔。根据你以往的个人成绩,进二队还是有希望的。”
凌宁伸手捏了捏姜时愿的手臂,肌肉依然十分紧致。
想来,姜时愿虽然没有进行击剑训练,但应该也有坚持用运动员的标准来锻炼身体。
“也别开心得太早,”凌宁严肃地补充道:“你需要更密集的训练来弥补这两年的空白。每天至少六小时,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
姜时愿毫不犹豫地v点头:“教练。我这次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好好好!我们京大的校花终于要重新绽放光彩了!”潘卓明也替她们二人开心。
仿佛想起了什么,凌宁略带担忧地问道:“可是……你先生会同意吗?普通学生兼顾学业和训练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照顾家庭。”
姜时愿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低下头,略显局促地盯着地板:“其实……我正在办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