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城毫无意外地落榜了,他成日把自己喝得烂醉。
这天又是把自己喝得醉醺醺,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苏月卿在省城的住处。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他就是想来再看苏月卿一眼。
这次的考试有点难,他下次一定能考上,不知道苏月卿考得怎么样,苏月卿没上过学,就算有点小聪明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考上大学。
可是走到苏月卿院门外,借着月色往里张望,里面黑洞洞一片,甚至连平时那只讨人厌的狼犬都不知所踪。
宋文城不死心,框框地砸着铁门。
夜色如墨,只有稀疏的月光洒在宋文城身上。
他敲打着铁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一束昏黄的手电筒光线透过门缝照了出来。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一个略带沙哑但又不失警惕的声音问道,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不像是苏月卿的声音。
宋文城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但借着酒劲儿,他还是鼓起勇气喊道:“是我,宋文城。”
短暂的沉默后,门锁咔嚓一响,姜英缓缓地打开了门,露出半张脸。看见来人正是苏月卿的前夫哥,脸色立刻沉下来,“老板她已经去上大学了,不住在这里了。”
房子是苏月卿给姜英住的,房子长久不住就会荒废,租给别人浪费,苏月卿就邀请姜英来替自己看着老宅,虽然苏月卿不要房租,但是姜英还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支付了房租。
宋文城看见开门的不是苏月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摇晃着身子试图站稳,“我…我只是路过这里,想着来看看月卿,你别骗我了……我都没考上,她怎么可能考上?你喊她出来,我就说几句话。”
姜英皱眉,“骗你做什么?老板已经去京城读书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去京城看她咯。”
说完这话,姜英就有些想扇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万一这个宋文城真去京城找苏月卿,那她不就给苏月卿惹了个麻烦吗?
该死该死!
宋文城显然没有料到苏月卿真的已经离开了,他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不甘和困惑。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考得上?”
姜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她正准备再次强调苏月卿确实已经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姜英,你在家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来人正是许年,他和姜英现在生意上来往密切,出车之后经常从各地给姜英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姜英立刻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许年,快来帮帮忙!这人喝醉了非要见苏月卿不可。”
许年看到宋文城的状态,眉头一皱,迅速走到门前。
他打量着眼前的醉汉,一时间竟然没认出这人是宋文城。
此时的宋文城胡子拉碴,衣服淋乱,浑身散发着酒臭味。
许年语气严厉地说:“兄弟,这里是私人住宅,你现在这样子很不合适。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等清醒了再说吧。”
宋文城却不肯罢休,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挣脱许年的控制,“你懂什么?我要见的是月卿……”
许年见状,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于是果断采取行动。
他一把抓住宋文城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稳住他的肩膀,然后轻轻地将他推离门口。
“抱歉了,兄弟。你这样会打扰到别人。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去个安静的地方醒醒酒。”
宋文城挣扎了几下,但酒精的作用让他几乎无法站稳,更别提反抗了。
最终,在许年的挟制下,他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警察了解情况后,决定让宋文城暂时留在那里直到酒醒。
姜英感激地看着许年,“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咱们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许年嘿嘿笑了笑,“对了,这个给你的。我们把闪电顺利送到京城了,你不知道,京城好繁华,比咱们这儿车多,人也多,晚上夜景可漂亮了。”
许年把特地给姜英买的稻香村糕点递过去。
姜英拿着糕点,看着许年侃侃而谈,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仰慕。
随着事情平息下来,夜色也渐渐深沉。虽然这一晚并不平静,但对于姜英来说,却有意外的收获,她发现自己和许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而远在京城里学习的苏月卿,对此却全然不知。
不过,第二天,姜英就把事情原封不动地写进信里寄了出去。
她希望这封信能早一点送到苏月卿手上,如果宋文城真的追到京城去闹事,那苏月卿早点做好准备也是好的。
寄出信以后姜英还是十分懊悔昨天自己不该说苏月卿去京城读书了,应该随便编一个其他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苏月卿的其他联系方式,只能寄希望于这封信早一点送到苏月卿的手上。
宋文城醒酒后被教育了一番,然后从派出所放了出来。
他的脑子里只记得姜英的那一句,苏月卿早就去京城上大学了。
他心里太多不甘。
为了苏月卿,他放弃了国营机床厂的编制,为她,他不顾一切去参加高考,到头来一场空?
而苏月卿却自己去京城读书了?
不行,他绝不能放过这个女人。
是她毁了他的一切,她必须用下半辈子赔偿自己。
但眼下他已经身无分文,从机床厂辞职后就不能继续住在机床厂的家属院里了。
老宅也卖了,他无处可去,不得不租房子住,可短短几个月,钱挥霍一空,现在连房租也交不起。
要想要翻身,就必须有钱。
为了生活和钱,他不得不回去厂里求陈大光。
他只会机床上的那一点点技术,别的他也做不了。
他盲目的自信让他认为,只要他肯开口求陈大光,以他的能力,陈大光还是会让他回去的,毕竟他是机床生产线上的熟练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