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劝说李瑾和苏峰合作!”苏眠月知道的时候都觉得不可置信。
蒋星是没有脑子吗?
孟晚岁也双眉缓缓拧紧,“李瑾答应了?”
苏眠月勾唇嘲讽地笑,“死马当活马医,答应了,还想着能把苏峰手里的人脉挖出来,供他造反呢。”
“你从哪里知道的?”
苏眠月:“天牢,我去天牢看苏峰,正好看到他和送饭的狱卒凑一起,两人叽叽咕咕商量,听不清楚。
“我只能让人请来岑尚书,他开了背面的牢房,我们进去听,但是没听全。
“最后岑尚书把送饭的人抓了,拷打了之后才知道全部。”
“去把这条途径清理干净。”孟晚岁搁下茶盏,吩咐道。
苏眠月犹豫:“是……都杀了吗?”
孟晚岁侧目看她,干干净净一个小姑娘,不适合打打杀杀。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苏眠月低头,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大概就是嫁人吧。”
“愿意吗?”
“什么?”
一阵风吹过,迷了孟晚岁的眼睛,她眨眨眼睛,“嫁人生子,你愿意吗?”
苏眠月泄气,有点无奈,“岁姨,这种话,我母亲其实也问过我,可我不知道。
“我活着,从前是为了找出你……离开的原因,现在追随你,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孟晚岁心里有了估量,“你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多出去走走,和萧鸢沈明珠结交,年轻就要出去野。”
苏眠月皱眉,脑海里出现那两家伙傻乎乎的样子。
跟她们玩,好像也还行,不用揣摩心思,逗猫似的。
苏眠月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找她们。”
她刚要走,孟晚岁又喊住她,拿起桌面的字画:
“我听林予说,你喜欢邓如的字画,搜罗了点。”
一沓字画,和方才给沈明珠的相比,可以说是寒酸了。
可苏眠月却觉得暖心。
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母亲不知道,沉浸仇恨,恍惚往事,并不在意她。
可母亲记得……
孟晚岁看出她眼底的潮湿,轻轻揉揉她的脸颊,“去吧。”
苏眠月把字画抱在心口,狠狠点头。
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李晟从屏风后转出来:
“岁岁,有人想抢我,怎么办啊?”
孟晚岁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谁?
抢李晟?
确定还健在吗?
李晟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委屈极了:“总有刁民想破坏我们的感情,而我只想当你的压寨夫君。”
孟晚岁没忍住,双眼一弯,笑起来,“陛下,你现在像是求摸的狸奴。”
“那岁岁为什么不摸摸我?”李晟问。
双眼都是真诚,像是单纯好奇这个问题。
可手一点都不老实,牵着孟晚岁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岁岁,我手感很不错的。”
孟晚岁顿时觉得手心滚烫灼热。
李晟轻笑,“岁岁,收手做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牵?”
“妖精!”孟晚岁转头,谴责看他。
李晟笑:“喜欢吗?”
孟晚岁一噎。
挺喜欢的,但不能说,否则哪里还能出去。
“喜欢吗?”李晟看穿了她,偏偏围着问。
孟晚岁硬着头皮点头。
李晟笑着把头埋进她脖颈处,笑得浑身发抖,“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人可挡,岁岁喜欢我也很正常。”
孟晚岁勾唇,“所以外面来了很多人抢,要是我守不住,怎么办?”
她拉长尾调,说得李晟心尖一颤一颤。
“不不不,我不受欢迎!我不好看,你眼瞎,所以看上我,把我抢回来当压寨夫君!”
孟晚岁憋笑,“那我出去跟她们说,你奇丑无比,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如何?”
李晟勾住她手指,“说给外人听的,都随夫人。那为夫在岁岁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孟晚岁沉吟片刻,像是思考好了,才开口:“灿若明月,眉目俊秀,长身玉立都不足以形容阿晟,阿晟是我的心尖宝。”
李晟头皮层层炸开,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各家都致力于给他送美人了。
若是成了。
这枕边风一吹,他神魂颠倒,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满意?”孟晚岁垂眸。
李晟喉咙干涩,“……满意。”
孟晚岁开口,李晟忽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夫人,快去吧,我静静。”
孟晚岁挑眉。
静静?
她眸光顺着往下,仔细一看。
李晟额角青筋微微突起,喉结也在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压制。
孟晚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颔首,“我走了,你要是觉得热,我叫人给你送点冷水来。”
李晟:“多谢夫人好意,为夫洗干净等你。”
孟晚岁:“……不用了吧。”
李晟不由分说,把她关在门外,闭眼靠在门上,脑海里全是孟晚岁方才说,他是她心尖宝的模样。
“太勾人了……”
站在门外的孟晚岁没错过这句话,耳朵唰一下红了,转头匆匆往下走,“杜鹃,人来齐了吗?”
杜鹃上前替她整理被李晟弄乱的领子,“来齐了,郡主发话,哪有不来的,只是她们也是心怀鬼胎的。”
孟晚岁点头,脸上的燥热慢慢褪下去。
甫一踏进院子,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
或打量,或轻蔑,或崇拜。
但都无所谓,孟晚岁坦然走上去,坐在主位上:
“诸位夫人小姐,给本郡主递了不少帖子,念在都是陛下国之栋梁的家人份上,本郡主特意邀请诸位都来,当面说上一说。”
她话音落下,沈明珠探头探脑:“递帖子?什么帖子?”
众人:“……”
能不能麻烦你闭上嘴!
要不是看在你哥户部尚书的份上,各家能把你骂个对穿!
苏眠月翻白眼:“我也没有帖子。”
萧鸢弱弱想跟上一句,苏眠月转头瞪她一眼。
萧鸢立马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众人左看看右瞧瞧,想等一个开口的人。
可大家都在等。
孟晚岁也不惯着她们,“北雀,开宴。”
“开宴——”
侍女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酒香飘在空中。
“郡主,敢问您与陛下何时成婚?”
宴上鸦雀无声,这问题太犀利了。
对一个姑娘来说,这样的问题,足以让人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