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劲反倒怔了一下。
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应该跪在地上恳求她放过她爸才是呀。
曹劲还在愣神的功夫,李秀芹已经在一旁又哭又闹嘶声咒骂起来,司颜你这个死丫头,你狼心狗肺,我们白养你了,你忤逆不孝,你会被雷劈的……
司颜皱眉看向曹劲:“还不动手?”
曹劲凑到司颜面前吐出一口乳白色烟圈:“妹妹心够狠呀,既然他不是你爹,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亲手来杀了他怎么样?”
司颜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可以不认司勇和李秀芹。
但她不能杀人。
“做不到是吗?”
曹劲的脏手缓缓摸上司颜的胳膊,淫笑道:“妹子,你既不愿意给钱赎人,又不愿意亲手杀了他们,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咯。”
司颜下意识往侧旁躲了躲。
“你想怎样?”
“你留下来陪我们在场兄弟耍一盘,嘿嘿,我们再把你扒光了放到网上,看有没有哪个冤大头肯出钱买你,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把你的心呀肾呀,摘下来一件一件的卖,这样你很快就能还清你爸爸的赌债了……”
恶贯满盈的罪行,被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司颜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曹劲的脏手忍不住又往司颜胸脯摸去:“怎么样?想清楚没有?这债,你打算怎么还?”
“还你妈!”
司颜的忍耐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曹劲的脸上,然后趁着曹劲懵神的功夫,操起一旁的烟灰缸就要往曹劲头上砸。
砰!
一颗子弹突然擦着她的肩膀射过。
钻心剧痛让司颜身形摇晃,手中的烟灰缸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曹劲用舌尖顶了顶被抽得隐隐作痛的脸颊,转过身恶狠狠瞪向开枪的男子:“谁他妈让你开枪的?打死了找谁要钱去?”
男子低头:“曹,曹哥,我怕她伤你。”
“她一个丫头片子,能伤得了我?你以为我曹劲是豆腐做的吗?”
“对不起曹哥,我知道错了。”
“下次注意点儿!”
曹劲训了小弟,转过身走到司颜身边,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捏着司颜的下巴:“丫头,胆儿够大呀,敢打我曹劲,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嘶啦。
司颜身上的上衣被曹劲撕裂。
男人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嗷嗷叫声,兴奋的围拢过来。
李秀芹在一旁鼓掌叫好:“弄死她!弄死这个贱人!”
司颜被这架势吓得脸色惨白,奋力挣扎无法脱身之时,左手刚摸到一块砖头,李秀芹的脚就踩上了她的手背。
司颜难以置信的望着李秀芹:“……”
李秀芹眉宇间黑气萦绕,亢奋大喊:“曹哥,这死丫头都这样了,还想拿砖拍你呢!”
“办她!”
“办她!!”
十几名歹人全都围拢过来,给曹劲加油助威。
司颜绝望透顶之时,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
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砰地撞开车门,往她这边疾驰而来。
曹劲等人一下子就慌了。
“快,快抄家伙!”
“操!”
江宴礼驾驶着他的黑色路虎,撞飞几名歹徒之后,车身一个漂亮的侧摆尾停在司颜面前:“快上车。”
“小叔?!”
司颜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绝望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绝境下迸发出的力量总是那么不可思议。
司颜跑过去抓住车门,纵身一跃便上了江宴礼的车。
砰!
砰砰!!
有人用铁棍重砸车门。
有人对着车上的他们扣动了扳机。
司颜紧张得一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江宴礼俊脸肃杀,手握方向盘驾驶车子一个高难度侧滑,然后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从一名歹徒身上碾过,往仓库门口猛地冲去。
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曹劲等人气急败坏追到门口,黑色路虎已经跑远了。
“操他娘的!!!”
曹劲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查!敢从老子手上抢人,老子非扒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他身旁一个兄弟小声道:“曹,曹哥,那车……好像是云城江家的……”
曹劲一愣:“江家?”
“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车牌尾号888,应该是江宴礼的车。”
江家是云城首富。
江宴礼又是江家最有权势的人,据说他的背后有海外某个神秘氏族撑腰,黑白通吃,权势滔天。
曹劲这样的赌场小喽啰,自然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
他转过身,凶狠的目光看向李秀芹和司勇。
司勇这时候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曹,曹哥饶命……”
“还他妈饶命?”
曹劲走过去猛地一脚把司勇踹翻。
“你他妈用冥币戏耍老子,这事儿让老子至少要被道上的兄弟笑个大半年!”
“现在你女儿也跑了。”
“说吧,你欠老子的五六百万怎么还?”
“曹哥饶命。”
李秀芹扶着司勇,在曹劲脚边跪了下去:“曹哥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保证把那死丫头给你抓回来……”
曹劲冷笑:“臭娘们儿,还想设套给老子钻?江家是你我惹得起的吗?”
他的一个兄弟上前献策:“曹哥,实在不行,咱们把这两人身上的器官摘一摘,应该能勉强抵债。”
“不不不!”
李秀芹和司勇大惊失色,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曹哥,求你再给一次机会,让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保证筹到钱。”
车上。
司颜心神一放松,才感到浑身上下哪哪都痛。
江宴礼一面开车,一面看了她两眼。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去医院,送我回杂货铺吧。”
只需要等到晚上,夜兰息在那边给她烧香供奉,她身上的伤应该就能好上不少。
江宴礼见她肩膀上流出来的血把上衣都润透了,还想劝她去医院,手机突然响了。
父亲江三和语气焦急。
“宴礼,你怎么还不回来?依依小姐都已经到了!”
“爸,我把手头上事情处理好就马上回来。”
“你赶紧的!”
“知道了。”
江宴礼挂断了电话,眉目之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司颜勉强打起精神:“江先生,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把我放到路边吧,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江宴礼在路口左转,驾驶着车子往子午大道驶去。
早上走得急,杂货铺的门到现在都还半开着。
好在她这铺子里都是不值钱的旧货,连小偷都懒得光顾。
江宴礼扶着司颜刚一走进店门,就察觉到这铺子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诡秘。
阴森。
如此凶煞,绝不是什么祥瑞之气。
“你这铺子……”
“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司颜流血太多,这会儿小脸惨白,说话都显得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