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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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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闻道 第五十九章 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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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山上,血炉观巍巍矗立。

所镇杀者,正是四十年前的月鼎宗宗主,其身负的一条刀修大道也就此崩殂。

这便是月鼎宗与血炉观的恩怨纷争。

三十多场花开花落,每每都有月鼎宗门子单刀赴会一场,却尽是无功不返……

以使得至今,月鼎宗年年都会大开山门三十日,只为招得刀客供奉重振跟脚。

“不过,这月鼎宗门人还蛮轴的。”

山门下,少年举头一望,不见终际。

他将何阳策所言,原封不动,转说给鹳运,还把它从兜里提出来,捏了两下。

“他们就不会拔了刀直接跑吗?”

“可能是有术阵封杀。”

山雀习以为常,出声提醒后,一个跳高,挣开‘蹂躏’,又落在其肩头。

它把浑圆身子一抖,气喘吁吁,“真是好久都没有变回原形这么长时间了...”

累!

“若是真有术阵,在山上刻意封杀,这血炉观的行事,就着实不敢苟同了。”

山下待此院观,可是评价颇高的。

少年站在山阶前,整了整衣襟,取出一支木簪,盘起发髻,顶冠别穿。

旋即,他又振下了绉绸短衫的蒙尘,轻蹬短靴,险些就顺手把鹳运掸打下去。

刹那间,焕然一新。

“不好意思。”

付与一把接住鹳运,重新放在自己的肩头,有几分御兽师模样,“你没事吧?”

“没有。”

它又缩作球,“付官,你人怪好。”

少年点头,大如筛糠。

一人、一鸟,就这般直登山门……

到了殿前。

只有一名守山人,也是守门人。

“请问血炉观观主可在观中?”

付与对守山人一作道家稽首礼,脸不红、心不跳,“小道化仙,前来拜访。”

“这位,则是白泽的芥子身一粒。”

说罢,他一指鹳运,给吓得炸了毛。

诶!?又是我吗?

“这位...白泽...!?”

“对!就是我!快叫你们观主来!”

鸟说人语,还看着不像妖修,守山人直接便是不敢纠真假了,转身就要上告...

却见观中的一名供奉,恰巧出关,急忙抱礼,恭敬道:“二供奉晨好!”

“晨好。”

“这二位……”

“不必说了。”

八尺高余的男子将其打断,措了两步往前,金刀大马在山门的石狮子顶上。

“不诚实。”

“前些时日,正阳道人来过我们这里一次,你如何就敢胆大到装其师兄呢?”

“你应该是月鼎宗的新供奉吧?”

男子说着,大气抱膀,“你身子里的大道跟脚,其实是有几分驳杂的。”

“陆禾坏我好事。”

付与收敛精气神,问:“聊聊?”

“随我进门,与观主聊。”

“妥。”

男子在前引路,“我叫‘姜望’。”

“付与。”

姜望人高马大,近乎遮住了少年所迎天光,思索道:“是《春芜记》里的?”

“高见。”

——————

满霞宗处,香火日益鼎盛。

可这名年轻宗主,却是半点起不来兴致,甚至还沧桑许多,“你想说什么?”

陆禾动了动屁股下的马扎。

“之前,有尸勿前辈在,贫道不好意思劝你,其实崔褚之事,还算是善果。”

墨夷珺一言不发,只是望向天边,日出东方,一条旷旷长街,似少了些什么?

少了每日都拿着一串糖葫芦,亹亹不厌于试图来搪塞自己的病秧子少年。

也少了他后面的跟屁虫妹妹。

年轻宗主只觉唏嘘,微微举首,两目荧光,与日三合,耀眼浊浊难见景。

“别想了。”

陆禾把两腿伸直,从袖中倒出来一颗苹果,啃了一大口,“果然还是堂上的好吃啊!”

墨夷珺走出门面,摘了闭关令。

少道人实在不擅劝,只说:“别多想了,为了给你出这口气,贫道可是特意走过一程壤境的,定然能让黎客再落一空。”

年轻宗主把闭关令收袖,“何事?”

“就是月鼎宗。”

陆禾娓娓道来:“这个月鼎宗,名声不小,却鲜有人知其名声何来。”

“其实,这个宗门原本也在南华山,恰巧得了‘南月’的济,才能有当年。”

“可惜后来被血炉观的观主斩杀宗主,还作了后来居上,无奈搬迁,一日不如一日。”

少道人幸灾乐祸,“所幸是前些时日,稍有周转,却仍旧被压一头,便又有意巴结回来的黎客。”

“贫道日夜占卜,得晓了他们想要‘借着独据一州大运而入属兵家’的密谋,就告诉给了姜望前辈。”

“虽然这个月鼎宗不算魔野之众,如此行事,不失为理,可他们也确实没做过什么好事,贫道这般,就同样不过分了。”

“而且,就算是他们成了,也多半会给黎客全作嫁衣,没得合作共赢一说。”

“贫道出手,也算行善积德了。”

墨夷珺难得又笑,只问:“姜望与姜阳二人?”

“好像是叔侄关系。”

陆禾丢了苹果核,又补充道:“不过二人的年龄相当。”

“幺房出大爷。”

——————

“这便是两方势力之争。”

血炉观当任的观主,半点不掩,将过往悉数道出,“付官还要牵连进来吗?”

“黎客...我的确是不想他如愿...”

付与踩坐在练功椅上,道:“可我在想,能不能折中寻一个‘两全法’呢?”

少年道出自己所想……

鹳运吓得直接跳到其头顶华冠上,哆哆嗦嗦,“付官,你不会连累我的吧?”

“要是敢打退堂鼓,我就烤了你。”

姜望抱膀靠门,道:“欺软怕硬、坑蒙拐骗,你尽量少与姓陆的两个掺和。”

付与道:“这不是学习优点吗?”

少年仰天大笑出门去……

回到月鼎宗的正堂。

七名供奉齐在,他大步闯入,丢下一柄拖刀,放言:“血炉观之事,已了。”

如此一句高声大话,立马荡开……

宛若流水,无缝不钻,无隙不走。

片刻功夫。

正堂外就站满门子,议论纷纷,随之一起,正如付与在先前所料:

“杀法似乎真是娴熟了许多?”

年轻人动了动手中刀,“这位供奉,行事雷厉风行,着实佩服。”

少女一拔身后男人的长刀,“不愧是八公子嘛~”

何阳策一展折扇,仿佛身穿山水,只道:“付供奉的手段,的确是高。”

贵公子‘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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