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交换的过程虽然稍显缓慢,但总体还算顺利。通过吊筐的上下移动,每上来一批百姓,就释放一个俘虏。这些大夏百姓原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然而城中的主将却用俘虏的王子来换取他们的生命。夏弘盛站在城头,对返回的百姓进行安抚,他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交换过程持续了一整天,幸运的是,后来百姓们自发地加入帮忙,形成了一幅军民团结的和谐画面。
当李凌将呐克放入吊筐时,他淡淡地对呐克说:“你父亲用这么多百姓来换你,看来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回去后,好好孝顺他吧,以后最好别再踏入大夏国了。”呐克回到漠北大营后,头脑仍然一片混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直到他感受到漠北大营中那些鄙视的目光,他才被拉回到现实。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呐曼时,尽管只是短暂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关切。这让他觉得李凌的话很有道理,但就在他准备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却听到了信兵的急报:“大汗,后军各部被秦尚大军击败,正向这里撤退!”
这才过了几天?大夏的大军就开始反攻了吗?在场的首领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大夏的勤王大军到了,所以秦尚才发动了反攻。许多人对圣母司徒乐的预见能力表示赞叹。然而,司徒乐却眉头紧锁。即使大夏的援军真的到了,秦尚也不应该如此轻率地发动全面反击。难道大夏国还有其他的后手吗?虽然她一时无法了解其中的细节,但她明白,既然大夏国已经开始了反攻,他们就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否则,如果大家都只顾自己逃跑,最终损失的都是草原的力量。经过一番思考,她果断地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大可汗,这里距离昌东城足有六百余里,而他们追击得如此紧迫,骑兵与步军必然会分开了。我估计他们的骑兵数量也不过三五万,而我们这里汇集起来有五十万。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听到这个策略,众首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五十万对几万,还是骑兵野战,他们漠北人难道会害怕吗?
漠北的领袖们纷纷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夏元智统领着五千精锐骑兵,再加上汇聚而来的援军,总数达到了惊人的四万骑兵,这几乎是大夏国京都线以南一半的骑兵力量。原本,夏元智是没有资格指挥如此庞大的骑兵队伍的,但他是王爷,且刚刚立下了举世瞩目的功勋。此外,他巧妙地拉拢了几支勤王义军,因此在议事大帐中,他迅速得到了这些勤王义军的支持。
作为军团督军的皇室成员夏元兴,在之前的防御战中或许还依赖秦尚的力量,但现在看到漠北人马似乎已经溃败,他认为这是一个抢夺战功的绝佳时机。同时,他也知道皇室对秦家军的威望有所忌惮,因此并没有反对夏元智的计划。在夏元兴看来,军功给予皇室自然是好事,于是他最终决定让秦尚带领步兵军团在后面跟进,而让夏元智率领骑兵主力追击。然而,他并不知道,夏元智很快就甩掉步兵,独自追击过去。
此时的夏元智意气风发,甚至认为即便是大夏皇帝夏元卫也未曾指挥过如此庞大的骑兵队伍。他想象着在金阳城前炫耀自己的战功,于是高声喊道:“将士们,再加把劲,金阳城就在眼前,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一晚。”将士们士气高昂,齐声回应。夏元智享受着这种感觉,而夏子成也趁机与将领们拉近关系。
当离金阳城仅有二十余里时,突然前方战马失蹄,哀嚎嘶鸣声响彻天际。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冲出无数骑兵,漠北特有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夏元智惊讶地发现,无论哪个方向,漠北骑兵的数量都远超过自己。这些有组织、有领导的漠北骑兵与他之前在昌东城所见的那些骑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时而飞射,时而突击,将大夏骑兵队伍撕成几块,然后逐个消灭。特别是格林狼部的精锐狼骑,更是将大夏骑兵队伍从中间切断,形成了两段。
而这支大夏骑兵队伍只是仓促间集结的,他们之前并无任何协同作战的经验。在追击敌人、抢夺战利品时,他们或许能够发挥出一定的战斗力,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漠北伏击,几个回合下来,四万人马就折损了四五千。夏子成目睹四面八方都是漠北骑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夏骑兵队伍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幸好其中一位将领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呼喊道:“宁王,我们必须立即突围!”夏子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对!我们赶快向后突围,与后军会合!”那将领冷静分析道:“漠北敌军既然已经设伏,我们的队伍已被分割成两部分,而且后路必有重兵把守。我们现在应该向金阳城方向突围!”
夏子成忧心忡忡地问:“如果金阳城也被漠北人占领了呢?”将领坚定地说:“现在只能祈祷金阳城仍在我们大夏的控制之下!”夏元智也逐渐恢复了冷静,他明白在这种危急时刻,最需要的是明确的指挥和方向。他略作思考后,果断命令道:“马彪、秦封,我命你们为先锋,率领本部人马向金阳城方向突围!”
马彪领命后立即行动,而夏元智则带着剩余的将士往回冲,他大声喊道:“随我往回冲,与后军会合!秦帅和大军就在我们后方!”众将士都知道马彪、秦封所部被夏元智抛弃了,他们的骑兵大多是秦尚兵团的旧部,与夏元智并无深厚交情。
然而,当夏元智率领人马拼死突破漠北防线,看到后军时,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后军正在遭受漠北人马的惨烈屠杀。马彪和秦封虽然损失惨重,但最终还是成功突围。当他们看到金阳城的城头仍然飘扬着大夏的旗帜时,众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然而,追兵就在身后,他们远远地大喊着让城门快快打开。
金阳城头的夏弘盛和马虎等人面色凝重,原本以为这场大战即将取得胜利,却没想到大夏追击的骑兵竟然遭遇了埋伏,损失惨重。天色渐暗,此时打开城门绝非明智之举。马虎大声喊道:“贴着城墙去北门!”秦封正欲大骂城头上的人不开城门。马彪心知此刻无法开启城门,便挥手高喊:“都绕城去北门!绕城去北门。”然而,一支利箭突然射中他的手臂,原来是一名神射手在远处瞄准了他。幸运的是,箭矢射中的位置较远,且马彪刚好挥动手臂,否则箭矢可能会射中他的脖子。尽管疼痛难忍,马彪仍立即向秦封喊道:“快走!”
此时,城头上的床弩和弓手也开始发威,几波箭雨和弩箭让许多漠北骑兵从马背上跌落。漠北骑兵见状顿时一阵慌乱,他们看见金阳城并未开启城门,便对着城头骂骂咧咧几句,随后回头围杀剩下的大夏骑兵。
这一夜的激战使得秦尚兵团的骑兵主力损失惨重。幸运的是,金阳洲的地形并非草原,一些败兵得以逃脱。秦尚得知前军被伏击的消息后,立即急行军一夜前来救援。然而,当他第二日到达战场时,眼前却是满地的大夏骑兵尸体,这令他愤怒不已,拔剑将身旁一棵手臂粗大的树砍倒。
骑兵主力的损失让大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处于劣势,即使胜利了,漠北骑兵也能从容撤走。对此,有战略眼光的秦尚元帅怎能不感到气愤!而身旁的夏元兴也深知自己负有很大责任。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们必须依靠秦尚元帅来拿主意。于是,夏元兴厚着脸皮问道:“秦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尚恢复冷静后,坚定地看着前方说道:“继续前进!”夏元兴担忧地问道:“秦帅,我们现在没有骑兵了,再前进遇到漠北骑兵怎么办?要不我们先退到城里坚守?”秦尚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说道:“继续前进,遇到就战!”
秦尚看了看夏元兴和几个新加入兵团的将领,发现他们有些担心前景。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前面二十里就是金阳城,我们现在有四十万人马,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勤王义师。就算金阳城在漠北人手里,我也能把它打下来!只要占住金阳城,漠北人还敢停留在金阳洲吗?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秦尚的话让众将士无不相信他们的元帅能够做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报仇!”众将士纷纷挥舞着拳头,齐声高喊:“报仇!”
复仇的怒火在将士们心中熊熊燃烧,将士们的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着整个天际。在这一刻,夏元兴深刻体会到了秦帅那无与伦比的元帅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