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呐曼大可汗收到了神鹰的回报,得知秦尚军团后方确实有大规模人马移动。为了谨慎起见,呐曼决定暂时不再发动进攻。次日一早,他又收到消息,北方武州军团正朝自己这边移动,而庆州军团已开始向金阳洲进发,这与之前使者的报告完全吻合。
呐曼召来圣母司徒乐请教对策。司徒乐一听情况,便直言不讳地说:“大汗,大夏的各州军团都已集结。虽然我们可能战胜他们,但他们损失一批会再来一批,而我们身在敌境,损失却无法补充。因此,我建议立即撤军。如果再继续耗下去,万一云州有失,稍有不慎恐有灭族之祸。”司徒乐认为,无论秦尚是否真实存在,现在撤军都是明智之举。一旦战败,云州都可能丢失,到时候大夏若乘胜追击攻击北关州,而在漠北这极端的天气下,撤退回去将是十去七八。
现在,众首领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不再主张攻打京都城,而是希望尽快撤退。呐曼虽然很想再攻击,但却无人响应。如果只让自己的鹰部参加攻击,那将是一场赔本的买卖。无奈之下,呐曼只好下令撤军。
夏元兴看到漠北联军在第二日午后真的开始撤军,感到十分兴奋。他对秦尚称赞道:“秦帅不愧是秦帅!北贼真的撤了,我们是否组织追击?”秦尚认为现在还为时尚早,也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而且他们的部队大多是步兵,很难追上敌人的骑兵。夏元兴虚心请教:“那现在怎么办?”秦尚建议原地等待,并给陛下报信,请求所有勤王义师直接向他们会合。如果敌人确实在撤退,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追击。夏元兴立即表示会立即去办。
与此同时,武州军团主将和真武门门主武阳正在商议对策。突然有信兵来报:“漠北联军已停止进攻秦帅军团,并开始向金阳洲方向撤军。”武州军团主将再次对武阳说:“武门主,现在敌情已经明朗,我们如果不采取行动,恐怕将来朝廷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啊。”
这也难怪武州军团对真武门门主如此忌惮。近年来,真武门开始有意地通过拉拢、安插和刺杀等手段扩张势力。特别是最近一年,因为漠北的威胁,真武门利用养寇自重的策略,已经将武州上下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因此,武州军团主将实际上只是一个傀儡。
武阳对此深感困惑,他不明白漠北的百万大军为何在京都地面只打了几天就匆匆撤退。即使金阳洲被大夏收复,他们也不应该如此急于撤军。然而,正如那个傀儡所说,现在胜利的天平确实已经倾向了大夏。如果武阳此刻还犹豫不决,他很可能会被大夏皇室怀疑,这将对他极为不利。
经过深思熟虑,武阳下令军团出击,但不必过于逼近。如果有掉队的北贼,可以趁机歼灭。武州军团主将立刻回应:“是!是!”
庆州是西部三州中唯一重兵驻守的州。与武州军团不同,庆州军团以步兵为主。虽然庆州军团主将也被金刀门牵制,但当得知金阳城被夏弘盛收复后,他果断率军渡河进入金阳洲地界。
朝堂上,自从秦尚率军救援金阳洲大营不过三天,就有信报传来,漠北人水淹金阳洲大营,十五万精锐烟消云散,夏弘盛率兵突围但下落不明。这一消息让老皇帝差点气晕过去,文武百官也开始感到惊慌。老皇帝恢复过来后立刻询问:“众爱卿可有退敌之策?”这时,有人建议立即让秦尚退兵守卫皇城京都,也有人建议让秦尚就地坚守。讨论了半天,仍然没有结果。
次日朝堂上皇帝上朝,漠北大军犯境,文武百官也无心他务了,太监总管如常唱诺:“有事启奏,无事就位。”侯成首先启奏道:“启奏陛下,秦尚军团发回信报,秦尚军团已达到昌东一线,尚未发现敌踪。”老皇帝和百官勉强安了点心,这时又有人出班启奏,众人一看却是高吉高太尉出班道:“老臣有事启奏。臣弹劾高鹿城驻军将军马虎和新进殿士封侯在太昌城抢掠百姓,还违背太祖皇帝遗训带兵上太昌山……。”这当然是高吉收到太昌县令蓝方的消息,自己的女婿被杀他当然要报仇,文武百官其中很多人与太昌学院有关系,顿时不少人议论纷纷,更有个别太昌派系的官员更是奏请陛下严查。
老皇帝一听到封侯的名字就精神一振,但还是谨慎地问道:‘消息属实吗?’高吉立刻回答:‘昨晚太昌县令蓝方刚到京都,就向我汇报了马虎和封侯的恶行。现在蓝方就在殿外,可以宣他进殿一问便知。’老皇帝下令宣见,夏尚唱诺道:‘宣太昌县令蓝方觐见!’
当蓝方被两个太监抬进来时,他的右腿异常弯曲,引起了百官的一阵骚动。许多官员都认识他,看到他现在的惨状,心中不禁生出了同情。蓝方自然是一通告状,声称自己坚守城池却被打断了腿,还重点指出了封侯杀害高吉女婿一家、绑架太昌学院太正院长、强驱太昌学院学子的罪行,当然都是把马虎和封候说得有多恶毒就多恶毒。百官纷纷附和,奏请罢免马虎职位,消去封侯殿士职位。
四王子夏子文一派一向与太昌学院交好,自然也帮着附和。秦安本不想参和,但一想到封侯可能是自己的孙女婿,便为封侯和马虎辩解道:‘启禀陛下,漠北百万铁骑压境,而太昌城年久失修不可久守。移兵太昌山据守确是奇计,至少可以为我们多争取几天时间。请陛下念在其为国尽忠的份上,等战后再行定夺。’秦安这一番话,让百官声讨的气焰顿时减弱。他们开始意识到,在为国家死战的同时,也需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太子夏子昌这时也站出来附和秦安,强调一切以国事大局为重。原来太子夏子昌的太子妃就是秦安弟弟的女儿,只可惜秦安的弟弟当初战死沙场,留下弟媳和侄女。秦安一直把这侄女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
后来皇帝指派了秦安与皇族的婚姻,使秦安成为了皇亲国戚。现在秦家父子手握重兵,夏子昌也明白与秦家拉好关系的重要性。然而,只有高吉和太昌学院的一些忠诚支持者仍坚持己见。老皇帝因烦躁而直接回应道:“等击退北贼后再议。另派太医为太昌县令医治。”事情就这样暂时搁置。
次日朝堂上,高吉联合鸠良志等官员继续参奏马虎和封侯的恶行,请求皇帝三思。许多官员附和,但老皇帝已感厌烦。此时,皇城守卫校尉急报:“西方向太昌山火起!”百官震惊,只见西门两百里外的太昌山冒出浓烟。有文官猜测:“马虎和封侯必是烧毁了太昌学院,请陛下做主!”
秦安忍不住怒道:“闭嘴!这火只见烟,应是北贼攻不破太昌山从山下放火烧山,山上的将士可惜了!”他回头对皇帝说:“陛下,太昌山已挡住百万北贼五日,秦尚应在昌东城驻防。北贼即将进入京都地界,为免刁民乘机作乱,末将请戒严京都城,无手令不得出城。”
老皇帝和百官听后心中发慌,意识到漠北百万大军真的来了。远处的太昌山浓烟滚滚,仿佛一张黑色的恶魔脸在凝视着他们。多年来,这些文武百官首次感受到战争的逼近。侯成也支持秦安的建议:“陛下,臣也赞同秦帅的建议。”太子和四王子也跟着附议,老皇帝虽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百官们再无心思争执,尤其是参奏要重罚马虎和封侯的也没了意思,人家都为国战死了,你还再背后弹劾人家那说出去自己也没人品,高吉和蓝方心道算便宜你们了。
自从前日太昌山遭遇火烧之后,文武百官上朝时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刻担心漠北的敌军会打来。毕竟,京都与昌东城之间的距离仅有两百余里,以漠北骑兵的速度都不需要一天。因此,每日都有快马不停地来回传递消息。今日,秦尚发回的消息称,他的军团二十余万已在昌东一线布下了防线,这让文武百官心中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就在那一夜,李凌马虎夜袭突围,由于厮杀声几乎遍布整个山峰,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声音传得很远。随着马虎当时的击鼓声,京都城中的百姓都能隐约听到厮杀声。虎山上守卫皇宫的卫士首先发现了太昌山上的火光,随后皇帝被唤醒。老皇帝当即敲响了皇钟,百官慌慌忙忙地赶到朝殿。他们看到西方太昌山整个山头的火光,听着隐隐约约的鼓声和喊杀声,心中不由得热血澎湃。有人兴奋地道:“陛下,看来太昌山还未失守。如果秦尚元帅能接守太昌山,北贼就进不了京都地界!”
秦安想到封侯可能还在山上,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前的火灾他还有些疑惑,但这次整个山头都烧成这样,怎么可能有人生还。当百官兴奋地各自发表看法时,老皇帝也很高兴,他问秦安:“秦爱卿,你认为如何?”秦安落寞地回答:“陛下,这样的大火,恐怕整个山头都会烧成灰烬,更何况是人。太昌山已经失守了。”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心上,让他们的心情都沉了下来。不过,秦安又说:“陛下,这样秦尚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加强防御阵线。我父子必为陛下杀退北贼!”
这一夜,百官兴奋而来,失落而归。太子和四王子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大夏就是皇族的,他们的地位和大夏的国运息息相关。随后回报的消息果然证实了秦安的猜测。在京都城内,秦安已经下令戒严了。这些日子,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每天,几波信使骑着快马从大道上疾驰至皇宫传递消息。每当百姓们听到马蹄声,都会偷偷探出头来,试图从信使的脸上窥探前方战事的状况。他们渴望从信使的表情中得知战争的结果。有时,看到信使疲惫不堪,他们感到失落;有时,长时间没有信使到来,他们更加担忧,生怕前方已经被攻破。京城中弥漫着一种一日数惊的紧张气氛。
随着某某城的失守,近日来,百官们的心情愈发慌乱。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卫兵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