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我算是服了你了。”戈登言语中的有些无奈:“我也是疏忽了,有天策这个异能在,你们就相当于拥有着最可靠的测谎仪。”
“我承认我确实藏了些私心,不过我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迟早会告诉你们一切的。但是既然被云先生看破了,那我也但说无妨。”
随后,戈登简要概述了一下他那宏大的计划,尽管有些地方避重就轻,但其展现出来的手腕、能力、资源等等都足以让云铭等人咋舌,尤其是戈登机关算尽,甚至敢于在联邦内阁、继承人、复兴组织这三个鸡蛋上跳舞,并且从结果上看,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全面胜利了。
“想不到在我们还在海上飘着的时候,东南亚已经易主。”姜瑶感慨世事无常:“堂堂联邦内阁成员乔瑟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倒台了。”
钟义见缝插针的打击道:“顺带一提,你的前东家不比乔瑟夫撑的久,两人半斤八两。”
“哥,可以了可以了,少说两句;姜小姐,你也坐下。”云铭把两位劝开,回过头来:“那么,戈登.加德纳阁下,既然你大业已成,手下兵强马壮,为何还要盯上我们?”
戈登瞪起眼睛:“这叫什么话,谁会嫌自己手底下能人多呢?”
“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有龙级的部下,也不乏鬼级能力者中的佼佼者,但坦率来说,一旦其他联邦内阁成员找我麻烦,我那几位部下是来不及四处救火的。为了不让他们分身乏术,我现在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屯牌的机会了。”
云铭点点头:“阁下想要多备些底牌的想法我理解了,那么不知道……如果我们拒绝拜入你的门下,你该如何啊?”
“哦?云先生这是代表诸位表态了吗?”
“他可以代表我们俩。”钟义指了指自己和躺倒在地的濮车侍。
徐惜揉着太阳穴,刚刚的对话中她得到了太多的新消息,还在心中衡量得失:“我和姜瑶暂时保留意见……但我们的确想知道,在我们拒绝你之后,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处理。”戈登回答的干脆爽快:“人各有志,莫要强求。当然,既然你们按照交易内容“救出”了我,我也自然会履行义务,让帕尔默彻底清除掉几位的后台记录,无论什么麻烦都追不到你们身上。”
“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几位的,毕竟诸君都是人杰,鬼级翘楚。云先生虽然异能等级不高,但善计多谋,运筹帷幄之才我也不甘心放弃啊。”
云铭似是被夸的不好意思,原本握枪的右手是搁在桌子上,现在被放回去了:“呵呵呵,谬赞了谬赞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远比不上阁下的手笔。”
“我的异能“律”本就最擅推演长策,谋划布局。倒是云先生,我自认为我伪装的不错,不知你是如何看穿约翰.福勒的?”
“唔……”云铭沉吟一声:“其实我并没有拿的出手的铁证,只是发觉了几处疑点,从而对你的自述产生了怀疑。”
“愿闻其详。”
“第一,你的反应太过冷静了。作为一个突然被营救,逃出生天的罪犯,你只在我们把你救出来时表现过激动与喜悦,后面你在腕龙号上显得平静过了头。正常人碰到这种事的内心喜悦函数线应该是由高点缓缓降至平均值,你从狂喜到恢复正常的时间也短了,我不得不猜测这只是你的表演。”
戈登笑出声来:“呵呵呵呵,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让我演一时还好,长时间我可坚持不了。在腕龙号上时我刻意远离你们就是为了掩饰我的正常表现,想不到没瞒过你啊。”
云铭耸耸肩,给出了解释:“这一点谈不上是失误,让我更加感觉到你在说谎的是我们离开腕龙号时。我是用异能“空闪”直接带着你来到渔船上的,对此你居然一点反应没有,这也很反常。”
“百密一疏。”戈登承认道。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开始让我起疑心的地方。我们在运兵船上初次相遇,对于你和金.瓦拉里洛的人种问题,你的原话是你们俩是出自重组家庭的兄弟,但一直关系甚好。”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几天前在曼谷大桥上见过金一次,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而我观阁下面相……似乎四十出头了。”
“四十有六。”
“问题就出在这儿。过去几十年间,因为火种战役造成的人口锐减,重组家庭比比皆是,但你和金之间有这么大的年龄代差……很难想象你们俩能如亲兄弟般手足情深。”
戈登哑然失笑:“这也能成为你怀疑我的理由吗?”
“当然不能,三个理由都不是实锤,这么唯心的判断说服力根本不足,不过你不还是被我唬住了。”
“实锤?”不光戈登,钟义、徐惜、姜瑶也都没听懂。
“字面意思是很足的锤击,引申义是由于有了证据的作用,对某些事物的定性已经不能改变。这个词是我那个世界的网络流行语,这个世界因为1999年事件,没有了《搞笑漫画日和》,自然也不会有这个词。”
(实锤最早来源于动画《搞笑漫画日和》中)
“搞笑漫画日和?”
云铭嘴角直犯抽:“没完了是吧……禁止套娃。”
“哈哈哈哈。”戈登对云铭的回答很满意:“云先生,你不仅聪明,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对你那个世界很感兴趣,不如加入我的团队吧,你的待遇和其他护卫官一视同仁。”
无视了钟义捅过来的胳膊肘,云铭接茬道:“最后一个我问题,问完我就能下决定。在此之前,钟哥,站我这边。”
云铭拖着凳子和钟义换了个位,现在几人的站位变成了:戈登正对面站着钟义,钟义的左右分别是云铭和徐姜二人。
“你在干嘛?”钟义不解。
“没什么,就是麻烦钟哥等下要是打起来,稍微护着我一点。”云铭紧紧盯着戈登的动作:“阁下就不要想着搪塞我了,请好好回答一下,你让自己置身险地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拒绝回答或者欺骗,我就会开枪。”
桌面之下,云铭右手中的枪牢牢的握着,枪口离戈登的心脏半米都不到。
“嗯……你刚刚把手藏到桌子下面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发难吗?”戈登猛瞅着下方,仿佛他能看穿钢制的桌面是的。
“不,主要是怕手臂暴露在外面,姜小姐一刀就能让我领残疾证。”
“你们不是同伴吗?”
“在把你从运兵船上捞出来的那一刻就不是了。要不是我之前打晕濮车侍,我们两组人这会儿就该掐起来了。”
“很高明的以退为进,尽管自废武功,但换来了“和平”。”
“不敢当,我们的“和平”还是被阁下的话术给破了。”
“怎么讲?”
“暗军的二位是走投无路的状态,这时候你抛出的橄榄枝实在太诱人了。我们BTS可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暗军和钱锦的关系没得洗,BTS却是政变的受害者与牺牲品。我们哥仨的选择余地大的多,陪你这个崭露头角的新人玩命委实不太明智。”
“侍奉于何人何处,我们自有考量,你忽悠我们跟你一起创业,要是失败了可咋整。”
“不过显然徐小姐和姜小姐是只能上你的贼船了,本来就没得选。从你招揽我们的那一刻开始,这条船上的势力均衡就又被打破了,你们仨成一伙儿了,不得不防你一手,尽量理解哈。”
戈登轻笑:“我不是才说过吗?人各有志,既往不咎。”
“可是我不信啊。”云铭站起身,退到钟义身后,枪口仍稳稳的瞄准戈登:“你一直不曾说出你亲自担任考官的目的,我便有理由相信你刻意接触我们是另有所图,远没有你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
“好吧,看来我不说是不行了。”戈登扶额而叹:“云铭,你是穿越者对吧?”
“没错。”
“那么,你知道候选者游戏吗?”
“……从没听过。”云铭一脸茫然,并且在心中盘算着戈登胡诌的可能性。
“嗯……一无所知啊,看你那样子不太像是装的,你的接引人什么都没告诉你嘛。”
回应他的是云铭的暴呵:“喂,再说这些没头没脑的废话我就开枪了。”
“你早就应该开枪了。”
除戈登外,所有人都惊了。因为这句话,不是出自船上任何人之口。
众人看向船舱外,舱外的景色不知在何时骤变,本该漂泊海面的渔船竟然提前靠岸,数公里的离岸距离被凭空吃掉了。
就好像……渔船瞬移了一样。
“晚上好,迪奥.布兰度先生。”月光下,金.瓦拉里洛的身影出现在船头,突兀的如同鬼魅:“我们又见面了。”
“我艹!”云铭第一反应就是想扣动扳机,但这命令还未等它从大脑传递到拇指,他就失去了意识。
钟义、徐惜、姜瑶也是一样,连着三声闷响,三人也纷纷扑倒在地。
“加德纳先生,”金恭敬的给戈登施了一礼:“我们恭候多时。”
金的身后,跟着凯芙琳、韦德、莱昂内尔和前原斗阳,四人有学有样,亦做了个联邦军礼(右手成掌放在胸前,动作类似“献出心脏”)。
只有肖琪没动,她的手中还捧着自赎之书,并且刚刚书中又新添了五个灵魂。
除了已经离开的艾达.杨,所有来到斯里巴加湾的生还护卫官尽皆聚在此地,等候神眷者戈登.加德纳的到来,他们准备侍奉新主。
“啊,不好意思,计算失误,让你们白等了这么久。”戈登大大方方的下了船,鹰一般锐利的眼光扫过他的军队:“不错,很不错。”
“加德纳先生,他们怎么办?”金指着船舱里东倒西歪的众人。
“都带上,还有他们的武器、背包和私人物品,一并运走。”
“那云铭呢?”金有些迟疑:“他和疯爵一样,也是游戏的参赛者,是未来迟早要和我们竞争的对手,不趁现在大好的机会除掉吗?”
戈登摇了摇头:“阿金啊,候选者游戏的参赛名额是固定的,我们现在将他除去,只会让主办方多招一个顶替他名额的穿越者参赛,并不会减少我们的对手数量,就别节外生枝了。”
“是,先生,是我考虑简单了。”
“毋庸置疑,云铭战力很弱,绝对战胜不了疯爵,但脑子却好使的很。”戈登露出了一种“宽厚”的微笑:“这种智力型是我喜爱的对手,今晚这场交锋是我输了,我无比期待以后和他的脑力交手。”
“走,去机场,疯爵和艾略特的飞机应该快到了,我们去见见东南亚的前任领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