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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独行斩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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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转瞬半载,兽潮结束(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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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妖兽对于自身神识的应用不及筑基境修士,但是它们修炼肉身数百年皮糙肉厚生命强悍,也不会比大多数筑基修士好对付。

在场众人之所以可以像现在这样从容,却是因为陆城的飞剑之术精妙强横,可以抵得住,就如此时一般。

那头穿山甲妖兽受了冰气、烈火、金刺,三重二阶法术攻击,这里面是暗藏五行相克玄妙的。

水克火,火克金,逆五行法术依次打出,可以增强法术伤害威力。

冰气迟缓妖兽行动,烈火炽烤骨甲,低高温交替之下骨甲坚固下降,金刺寻隙而入,造成伤害,再往后当是木行、土行法术依次叠加,造成五行相克伤害。

但是那头穿山甲妖兽短时间内不受影响、怒吼连连,想要从石壁缺口中钻出来,一旦钻出来它便有发挥的余地了。

但是陆城站在最前控御着两口飞剑,或刺或点或削或借,就凭借着飞剑的机巧与灵活,刺攻穿山甲的口鼻、下体等等脆弱要害处,控制得这头穿山甲数次被硬生生逼退回去。

若是压制不住,众人当然会使用三阶灵符,但现在倚仗着陆城的剑术压制得住,就可以节省灵符。

五人当中,林轻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筑基境妖兽,第一时间有些被强烈的妖气震慑住,过一会后方才清醒过来,咬紧牙关御使飞剑,不断攻向穿山甲。

在大多数还活着的妖兽视角里,人族乃至于人族修士都是弱小,珍贵,美味的。

因为见过强大人族修士的妖兽基本都死了,或被捉拿带入洞天福地中去作坐骑灵宠了。

现在在这头穿山甲心中观念仍是如此,只是眼前这些已变成类似毒蝎的生物,哪怕它们明显弱于自己,但不小心被蛰上一下,也会头脑昏胀非常危险。

向前冲又冲不出去,外面的五色光华不断打入进来越来越疼,穿山甲转过身就想破开身后土石暂且逃走,但是挥爪一击间,骨爪竟然爆出点点火花,如同抓在金石上面。

化石为金阵,在早有准备的阵法压制下,就算是元小蝶也可以挡住穿山甲一定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穿山甲身上的伤势自然越来越重。身躯之上鲜血流淌,甲壳破碎。

“摄星环!”

林传礼最先无法按压心中情绪,祭出自己早已暗扣在手中的上品法器飞环。

只见那枚钢环虚空滴溜溜地旋转迎风而涨,遥遥对着那头穿山甲数轮旋转,数股土黄灵机,便这样硬生生的被从其体内夺摄出来,投入摄星环,落回林传礼手中。

夺灵补元,夺得这筑基境妖兽数股法力,林传礼脸色一阵异样胀红,但是他强压下去,手中火蛟旗挥使数道大威力火法连绵施出。

而后,林轻月、林轻雪,陆城、元无妄,亦是各自祭出法器全力攻击,硬生生把这头三阶妖兽钉死在墙内。

此战,在场五人皆是法力颇多耗损,但这都是可以通过打坐调息来恢复的。

“呼……”

“我内息不稳,轻月姐,林大哥,我先回去调息了。”林传礼状态有些异样,在向陆城、林轻月两人施礼后迅速离去。

“这是家传功法问题,我林家毕竟是邪派,功法当中存在一些隐患。”林轻月怕陆城心生芥蒂,向他出言解释道。

“没事,之前传礼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但是夺天化灵每每可在最后关头釜底抽薪,已经是非常玄妙霸道的功法。”

“……那你想不想学?”

林轻月这出身邪派的妖女,突然看着陆城的眼睛轻声问。

她的眼神中有情意缠绵,令人如坠网中。

“学。”

陆城笑了笑,林轻月反而是轻轻地打他。

“……”

林轻雪在一旁看着,小脸不知怎地就渐渐气成包子脸。

她总觉得这段时间,师尊与姐姐间似乎不大正常,他们两个似乎有什么事在隐瞒自己。

这种受到排斥的感觉,让小姑娘林轻雪感到非常气恼。

而另一边元无妄则是眼观鼻,鼻观口,已经开始在动手处置洞府的墙壁破损,收起尸体、修复裂隙。

他自觉自家父女两人法力低微,法术薄弱,跟着林家众人占便宜,分一份非常勉强,因此平常就谨小慎微地多干一些,对于旁的事更是不参与也不介入。

“林姑娘,林剑师,两位也累了,便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老汉处置,一定修得又快又好。”

“嗯,那就麻烦元伯父了。”

说完,林轻月便向陆城递了个眼色:陪我去下棋。

“那就有劳元伯父了,轻雪去中枢室继续和元姑娘一起看守镜壁。”

一头筑基境的妖兽,价值大概在两千五百灵石左右,根据其种类的不同,价格有所上下波动。

“元伯父几乎把所有的杂事都包揽了,最脏最累的事抢着做。分捡妖兽材料也是最兢兢业业,一有闲暇的时候还主动去做事。”

一到无人的角落处,林轻月便拉起陆城的手拖着他快走。过程当中,陆城随口这样说道。

“我们这一趟下来,不到半年时间至少能赚一万多的灵石,没有我林家的基业,他们父女凭什么拿到这些灵石?”

说到这里时,林轻月转过身来对陆城笑道:

“你当是谁都是你问剑斋主、林大先生?听说这几个月你不在斋中,因为怕你回来之后抢不到学剑名额,去剑馆报名的人还变多了?”

万兽山与不夜城之间相隔数百里,但是这点距离还无法阻止修士间的正常通信,只是会稍麻烦一些,类似于符马之术,以符鹰传讯交流。

之前便是谢严传讯,说这段时间来问剑斋报名的学徒反而人数更多了。

“现在大部分前来问剑斋的弟子,学剑之心已然不纯。”陆城闻言摇头不置可否。

他心中清楚,现在的问剑斋更多的是名门效应,高昂的束脩把绝大部分真正有心求学剑术的寒门子弟挡在外面,但这却是他无力改变的。

“前两天我在乾坤袋里意外找出两坛早年的绿蚁酒,一会谁输一子便要多喝一杯。”

林轻月凑到陆城眼前抿嘴轻笑、逗他开怀,只是突然又变脸严肃道:

“喝多了不许动手动脚……”

说着,这姑娘还轻踢陆城,似是想到什么羞人的事,纤白的脖颈都染上红晕。

“你这种要求,简直就像羊自己跳到狼的面前,然后让狼不准吃她一样。”

“哈哈,就是不许吃,就是不许吃。”

笑笑闹闹,光阴流逝。在防御,侦察,选择时机猎杀附近妖兽之余。

陆城、林传礼、元小蝶三人,也把之前意外探查到噬血溶洞的事,与另外三人言说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处机缘所在,只是不知道是福运绵绵的那种,还是凶险莫测的那种,两者是天渊之别。

在林轻月与陆城看守镜阵玉壁时,陆城配合林轻月,把那处溶洞附近环境,都以沙盘形势绘制下来。

因为那里若是一座阵势,就必然与四周环境相互呼应,借全局推一貌,或许就可以堪破那处溶洞里面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段时间,大家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猎杀兽潮妖兽上面。

毕竟,相比虚无缥缈的机缘,灵石落在口袋里,更加令人心中踏实。

两个月后,万兽山野外山林。

众人从不夜城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五个半月,万兽山附近原本数量可怕的妖兽迁徙群落,渐渐变得稀少。

但是六人的乾坤袋乃至地下冰室当中,都已经渐渐装满妖兽材料,粗略一算,哪怕去掉成本,六人在这半年当中也赚到了近十万下品灵石,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了。

若不是兽潮三五十年一次间隔,这座万兽山洞府根本不是练气境修士可以染指的。

哪怕,若是没有陆城、林传礼、林轻月这些练气境修士中都是顶尖高手,正常情况下远拿不到这么多收益。

深夜时分,一只丹顶白鹤在月色下梳理毛发。

月光映照下,这只美丽的白鹤如同玉质一般。

然而,这却是一只罕见的毒鹤,它体内的丹砂经过炼制,可辟解百毒,是筑基境妖物当中极为珍贵的一类。

它本身值两千灵石,它体内的丹砂至少值四千。

所以尽管它身怀剧毒、飞纵灵动,但陆城六人还是把它作为这次猎杀兽潮的收尾一战。

那枚毒鹤丹砂也陆城以市面价格直接定下,尽管这个价格其实在市面上是有价无市的,但是考虑到陆城这段时间的贡献,众人还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应下此事。

陆城则是收藏爱好发作,身上没有专门克制毒物的宝物让他缺乏安全感。

练气境修士主动暗算筑基境妖兽本身不易得手,但是当兽潮将尽,众人身上的三阶灵符还剩余颇多,这一仗大可以打得宽松一点,即将收获大量灵石的众人也不再节省。

以三阶敛息符隐藏在暗处,待到那头先一步族群飞临此地的鹤妖临近时。

当头,便是一片火网罩下。

丹顶鹤妖见此一惊,它双翼急速挥舞,卷起大片大片的旋风拂动,硬生生将那片火网挡在半空。

这张火网是林传礼的二阶法器,他在上面加持了一张三阶火符,此时此刻进入硬拼状态,体内法力急剧消耗,但在林传礼面上却是现出冷笑。

燃木山修士最不怕的就是硬拼对耗法力,面对林家人若是不能速胜,一旦耗下去赢的就往往是他们。

咔嚓。

一道凝紫雷光自上而下。

锵然。

一道璀璨剑光自下而上。

却是林轻月毫不吝啬的激发一道三阶雷符,这道注重迅捷狠辣的雷符所凝雷光,几乎没给鹤妖太多反应时间便落在它的身上,击得其周身妖气一溃。

丹顶鹤妖悲鸣一声,张口一吐喷出了一股黄色烟云。

修炼多年,见此地三阶法术连绵出现,这头鹤妖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喷出体内炼化多年的毒烟,躲入其中想要借此逃出生天,甚至尽灭对手。

因为体内拥有丹砂,这鹤妖可以吞啖百毒而不受其害,反而,炼化成一招杀手锏。

那黄色烟云一看就知道是很厉害的剧毒,即使隔得老远,顺风卷过来些微的流毒,就让几个修士闻到一丝,浑身上下顿时有些酸软,脑袋也有些昏沉。

林传礼的火网法器罩落黄云毒烟当中,发出“噼啪”几声炸响,便失去灵性,掉落下来,令林传礼法力反扑之下一时身躯僵住,脸色难看。

对于这次兽潮可能遇到的种种变故,林轻月准备充分,迅速取出几枚三阶解毒丹,分给众人,直接化去剧毒。

而在这个时候,那道斩入毒烟当中的凌厉剑光已然建功。

黄色烟云腐蚀毒毁的确是厉害,但是陆城的剑底藏剑、双剑递进剑术,却可以在一道剑光力竭时,再次斩杀出惊艳一剑。

尽管那条鹤妖躲藏在黄色毒云当中不见位置,但是凭借着止水心境的感应能力。

陆城还是大概测定出此妖的存身位置,御剑疾斩。

刺啦!

“唳!”

金红剑光暴绽,下一刻,毒云当中就发出鹤妖的悲鸣声,一如斩杀妖虎那次一样,这一次陆城的烈火金光剑上,仍然附着锐金符,而飞禽类妖兽可远没有走兽类妖兽那般皮糙肉厚。

丹顶鹤妖斜斜坠出黄色毒云,似是身侧处腥红鲜血飞流。

但它还是有着飞行能力,斜坠稍缓便振翼再次想高飞而起,此类妖兽一旦飞到高空,除了同境界最高明的剑修,否则几乎没有人族修士可以同它们比飞遁能力。

那个时候,是战是逃这头逃鹤妖都将掌握极大主动。

只是就在此时,六根黝黑难看的铁锥,齐齐攻向受伤的鹤妖,竟是元家父女。

他们两人法力不济,六根飞锥也只是二阶中品的法器,就算筑基期的鹤妖负伤,他们也伤害不到这头鹤妖。

但是那六根飞锥彼此气机相连,组成极为精妙配合,你进我退,你退我追,被鹤妖打飞两根飞锥,又有两根飞锥复又攻上——小**阵。

每个修士只能驾驭三件同境界法器,但是元家父女一人驾驭三根飞锥,把这件二阶中品法器修出精妙来,生生阻住了丹顶鹤妖最后的逃生之机。

在这个时候,陆城、林轻月、林传礼已然先后各自从激发三阶灵符的法力骤空感觉中缓和过来。

最先恢复过来的陆城手中剑诀一引,纯钧、烈火金光两口飞剑,各自划过两道优美的轨迹,仿佛如虹剪出般,裁剪向鹤妖的身躯。

没有神识入剑,纯凭法力控御飞剑很难在高速当中做到指哪打哪,陆城的剑光快狠,相对较准,已经是剑感操控惊人。

林轻月口含丹药又拿出一张三阶灵符,再用一张三阶灵符她几乎就法力全数耗尽,对于一名修士来说除非确定自己绝对处于安全当中,否则几乎没人敢如此施为。

太阴凝月功,三阶慑神符。

林轻月拿出的这两张三阶灵符都不是那种法力消耗较大,但却是极为耗神的符。

此符一经施出,原本正在全力拼斗的鹤妖魂魄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肉身顿时有一种时光停滞的感觉。    并不是时光停滞了,而是妖兽的心神被压制住。

“摄星环!”

林传礼再次祭出自身最强法器摄星环,在法器旋转虚罩之下,数股灵机顿时从鹤妖体内被硬生生摄夺破体而出,令其顿时萎靡下去。

言说起来非常漫长,但其实整个争斗过程只有极短时间。

陆城是何等擅长临机而决的修士,往往就能抓住千钧一发的机会,纯钧、烈火金光双剑一滞,被陆城注入自身大量法力,而后,急速环绕着丹顶鹤妖连绵斩杀出道道剑华,缠黏狠辣,杀伤惊人。

这样,待丹顶鹤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躯各处要害已然是接连喷出血雾,烈火金光剑破体、纯钧飞剑扩伤。

鹤妖最后悲鸣一声,却已无法挽回丧失生命的命运了、跌坠而下。

得手之后六人迅速收拾战场,然后返回地下洞府。

没过多久,鹤妖族群飞至,却再也找不到族群的头领,只能围绕着那一地毒血所在,发出阵阵悲鸣哀叫,然后则是继续迁徙。可以想见,本就不是十分强大的鹤妖族群在失去族长的保护后,未来会更加存续艰难,但这也正是修士所希望看到的。

此战过后,兽潮末尾。

所有人都打算收手了,因为赚得已经足够多,而且最后斩杀鹤妖的一战,林轻月的法力亏损、想要完全恢复过来,需要至少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石室之内,那名青袍道人坐在紫衣女子的身后,以双掌按于其背,输入自身法力。

林轻月法力耗损过度,若是不及时处置,可能会损及道基,这是陆城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衣女子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红润浮现。

功行渐止,两人和衣而卧。

“为什么那么拼命?”

“因为你想要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全力帮你争取。”

躺在心爱之人怀中,女孩巧笑倩兮、全然不关心自己,反而十分喜欢面前道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着急的样子。

“以后记住,我想要什么,我自会去取,不用你为我拼命。”

“不听,就去,急死你,急死你啊!”

“听话。”

“不听。”

…………

万兽山,地下洞府。

石室之内。

一身黑红道袍的年轻道人,额头上尽是汗水涌出。

红、黄、青,各有两色,六道灵光在道人体内循环冲撞不休,使其五内俱焚,如坠火狱。

对于修炼夺天化灵**,夺取天下灵机以供己身的林家修士来说,在低境界夺取到高境界法力,炼入自身是极有好处的,可以一定程度上提纯体内驳杂不纯的法力,纯化内息。

但是林传礼此人实在太过自信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就连续吞夺了三头筑基境妖兽的法力,妄想炼化融入己身,但此时此刻却隐隐有反噬之感。

“……我不会输,我一定能压得住。转万斛之舟者,由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

“借势用力,使诸气互为攻伐,中央统摄,为紫薇至尊。若不将夺天化灵练到这样的境界,我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个家伙!”

在红、黄、青,各有两色,六道灵光的不断冲击之下,黑红道袍的林传礼,只觉得自丹田起,自己整个人胸膛越来越膨胀,似乎体内沸腾的法力,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撑炸爆开。

但他也是个人物,尽管额头周身汗如浆涌,诸气溢散,但是想到了那个男人的双剑剑光,凌厉如电,几乎走火入魔的林传礼犹如野兽般嘶声低啸着,双手不断捏掐法诀挥运,竟然硬生生将丹田内奔涌的气机归拢,炼化了下去。

“夺天化灵,吞食天地,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不断念诵功法口诀,将气机反噬暂时压制下去。

林传礼只觉得此时此刻自身体内有红、黄、青三色电光流走窜行,口干舌燥难以自制,他跌跌撞撞地翻身下了石床,端起水壶仰头大口大口喝水。

“林大哥,我听你房间里好像有声响,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恰巧经过林传礼石室之外的元小蝶,隐隐听到里面的低吼声,以为林传礼练功出了偏差,元小蝶有心讨好,便推门走入进来。

刚好便看到林传礼无力的顺着墙壁跌坐在那里,脸色极为难看。

“林大哥,你怎么了?”

元小蝶见林传礼如此狼狈,赶紧跑过去将之扶起,并一点点地移扶到床塌上。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元小蝶并没有注意到,林传礼的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身上,不时就吞咽喉咙,似是干渴。

“诸气相攻,助我功成!”

燃木山林家钻研夺天化灵**多年,自有一套镇压自身体内诸气驳杂、反噬冲突的法门。

只是与大多数宗门定神守念纯化法力的路数截然相反,林家这套秘诀讲究的是诸气相攻,乱中取势,就犹如在狂涛怒海中操舟控帆,若是应对完美,步步不错,那么自然可以借势用力一日千里的精进。

“啊!?”

元小蝶只觉手臂一扳,整个人便倒在了石床上面。

而自己刚刚帮助过的林传礼,红着眼睛扑了上来……

“小蝶,小蝶你跟我好,以后我让你嫁入林家做林夫人,从此不用再受风雨吹打。”

“林大哥,你别这样……我们……我们还没有拜堂,不能如此”

听到拜堂这个词,林传礼心中只是发笑。以自己在林家的身份,明媒正娶的又岂会是一介散修的女儿?

你若乖顺,便乖乖做我养在外面的外室。

当然,这番话林传礼现在是不会说的。反而怎么甜言蜜语,怎么说话。

但他有些小看了自幼跟随父亲在外闯荡的元小蝶,林传礼听到自己话语时,嘴角那本能露出的一抹冷笑,让元小蝶整个人的心都寒了:你根本就没想娶我。

情急、羞怒之下,元小蝶双掌一并运起了法力,击在林传礼的胸膛,光辉隐绽,林传礼促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石壁上。胸膛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铃铃铃,铃铃铃……

陆城与林轻月原本正在陆城房间中翻读道书、亲昵暧昧,突然房间里的铜铃震响。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整理衣物向外奔出。

男子的衣物相对简单,当陆城迅速来到林传礼房间的时候,只见林传礼正在虐打元小蝶,甚至运转法力于掌上,红芒现出挥砸而下。

“住手!”

陆城并不是男人不可以打女人这种话术的拥护者,男人当然可以在自我保护的前提下打女人。

但直接动手杀人,还是先阻止一下。

陆城运起断脉剑气,一片金芒锐意伴随着其剑指一刺攻出。

砰。

身形交错,林传礼这一掌真的是运足十成的法力,尽管被陆城仓促一指点在手腕脉门,但双方劲力竟然拼了个半斤八两。

“你敢阻我!”

林传礼此刻已经杀意贯瞳,又是一掌红芒击出,只是这一次陆城已经不是仓促出手,体内赤极法力轰然而出,与明显脑袋不大清醒的林传礼对拼一掌。

砰,金红光闪、法力溢散之下,整个石室房间内犹如暴风刮过,一片狼藉。

双方全力对拼下,陆城后退两步挡在元小蝶的身前。

而林传礼只觉得一股锋锐之气直扑面门,右手经脉骨骼剧痛,整个人飞身而旋,倒退到了石室的墙壁上,见陆城没有乘势继续攻来,方才飞身落地。

“我的法力还是雄浑远过于精纯,不然这一掌下来,林传礼应该已经倒下了。”

经过耽搁,这个时候,洞府内的其它人也都汇聚过来,看到了房间内物品散落的场景,面色狰狞的林传礼、以及躲避在陆城身后,衣不蔽体哭哭啼啼的元小蝶。

“小蝶,小蝶!”

元无妄跑进来,赶紧上前抱住自己女儿。

“怎么回事?”

这时,林轻月也脸色冰冷地进入房间,她目光扫视,微微皱眉。

现场,一时静默无人说话。

就算是林轻雪与元小蝶颇为交好,此时也有些犹豫。

“我过来的时候,只是看到林兄弟在打元姑娘。”

“哼,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带他们父女前来,就是因为身边少了伺候的老奴丫鬟,现在我带着他们赚了一万多块灵石,东西也分了,要她身子怎么了?”

听到这样污辱的话,元小蝶更加哭得不成样子。

元无妄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浮动,但看着石室房间里四个姓林的,他敢说什么?只能更加抱紧自己女儿,却不发一言。

“……”

林轻月闻言移步走到林传礼身边。

“小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并且林轻月用力极重,把林传礼整个身子打得歪斜,口角溢出血来。

“呸。”林传礼喘着粗气一吐,伴随着血水吐出几颗碎牙落在地上。

这一幕画面,把元家父女都惊到了。

“林家的家风就是被你们这种行径败坏的,否则又岂会被那些玄门正宗视之为天下邪派?”

说完这番话,林轻月又来到元家父女身边伏低身形,对着元小蝶柔声说道:

“小蝶姑娘,此事让你受委屈了,传礼他也是喜欢你,因此一时糊涂,然后话赶话又逼到这里了,方才说出刚刚那般混账的话来,我林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敢,不敢。”元无妄哪里敢要林家的交代,赶紧摆手拒绝。

“不用了轻月姐姐,不用。”

接下来,便是林轻月温言的礼送了,她说道:

“现在兽潮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们还当戮力同心才是。”

“这个是应当的。”

元无妄这个时候也不敢说其它的话,连连点头。

“轻月姐姐说得对。”

“只是这般作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不就是在袒护林传礼?”

陆城注视着那个此时温柔言笑的紫衣女子,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下一刻又被他压下。

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

就算是把这件事闹大推到燃木山林家去,林传礼也不会受到大的责罚,恐怕林家反而会觉得林轻月小题大做。

这个姑娘,已经做到了她能力范围内能够做到的最好。林家的过错,不该牵连到轻月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元家父女在洞府当中越发的谨小慎微,而林传礼在冷静下来后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初时的气度,数次当着众人的面向元家父女表达歉意。

“天视地听,如鬼垂临,日月恒巽,山河永福,泽被四时,雷镇八荒。”

中枢石室内,林轻月注视着自己面前的沙盘图,不断对照着面前的玉壁画面,秀眉紧锁,但却渐渐现出明悟神态。

“天视:火天大有,在灭成象,三生万物;地听:泽地萃,在地成形,物竞天择;如鬼垂临:泽火革,变化见矣,品物流形;日月恒巽:雷风恒,风月同天,鼓之以雷霆。道可道非恒道也。”

随着林轻月的明悟,低语,林传礼也念出一段道藏,两人目光对视,已然破开迷团。

这段话陆城虽然熟读道藏,但也只能大概听出有关阵法变化一道,这些,应该是燃木山林家的家传族学内容。

“居然,居然是十七叔他老人家!”

“我林家千年以来最有天赋的阵法师,林天书。”林轻月与林传礼看着眼前沙盘,皆是说出同一个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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