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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乱,要你做我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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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晚 十一、私相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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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无人注意,一顶灰蓝色的小轿,悄悄从后门出了齐府。

轿子在青羊坊的甜水街停下了,这块住的都是京都没什么身份,但稍富贵的人家。

一双纤白的手,掀开轿帘,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辛苦鲁伯,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成。”

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款款而下,给车夫递了一小块银锞子。

车夫笑眯了眼,直夸小姐孝顺,本家仁义。

那名女子,正是齐楣。

齐老爷体谅齐荣氏养儿不易,并没有斩断齐楣和生身父母的联系,还将他们从乡下接来了京都,允许齐楣每隔一段时间出府探望一次。

那车夫鲁氏,恰好和齐荣氏有些沾亲带故,故每次齐楣去探望自己的“亲爹娘”,都会叫他接送。

今日的探望,只是个幌子。

待空轿消失于视线,齐楣便疾步穿行于小巷中,拐了几道弯,出甜水街,直奔凌波池畔。

天色逐渐暗淡,凌波池畔,却是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亭台楼阁,依水而建,错落有致,飘出阵阵笙歌。

耳边传来嘈杂的嬉笑声,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脂粉香气。

这地方,齐楣再熟悉不过了,乃京都出了名的销金窟,温柔乡。

亦是她入齐府前的老东家万花楼所在。

不知呼延迟把她往这儿约的寓意何在。

当年齐荣氏将她选中,往齐府送的时候,已经处理过一批对她出身知情的人。

齐煜识破后,又被他清理了一番。

按理来说,呼延迟是没有可能识破她李代桃僵一事的。

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呼延迟并没有在纸条上写明具体地点。

齐楣惴惴不安,思索片刻,扣紧脸上的帷帽,绕过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步行至这片区域的最高点——银鹊台。

灯火阑珊处,一道魁梧的身影,凭栏而立。

“台吉大人。”

齐楣眉眼弯弯,语气笃定。

那男子回过身来,正是呼延迟。

他身着靛青色直襟长袍,墨发束以镶碧银冠,腰系月白祥云纹带。

若不是额前还垂着几缕卷曲的发,五官深邃如斧凿,单凭装束,还真难将他与南梁贵胄区分开。

呼延迟微微一笑:

“你怎想到来此处寻我?”

齐楣欠身行礼:

“自古胸怀天下者,皆爱登高。大人志在平定天下,小女自然便往那高处寻大人。”

呼延迟朗声大笑:

“你倒是聪慧,我原想着,你会去底下的玉华楼寻我。”

齐楣状似不经意地问:

“那玉华楼,已是大人的产业?”

呼延迟颔首。

齐楣赞道:

“玉华楼在京都有百年历史了,虽是烟花之地,但最能探风听雨。大人当真布局深远。”

呼延迟不置可否,望着台下的星星灯火,悠然开口:

“很久以前,我母亲曾来过京都,还在玉华楼里当过一段时间的舞妓……”

齐楣怔住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呼延迟早逝的生母,出身北漠狄人大部,乃独孤氏贵女……

呼延迟看她一脸震惊,笑了笑,神情悠远:

“母亲是生了我后,才偷偷南下的,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齐楣面色发白,斟酌着言辞:

“那大人为何告知于我?”

呼延迟微微勾唇,眸色深深:

“大概是想找个人,一同探寻这段隐秘。”

看来呼延迟此番约见,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她的隐秘,欲与她清算。

齐楣暗暗松了口气,还没等她想出回应,手却被一把牵起。

呼延迟定定注视着她,赤金的瞳色,如映北地初升的朝霞,熠熠生辉,语气不容拒绝:

“和我去个地方。”

……

直到呼延迟带她泛舟至湖心,齐楣的头脑尚在发蒙。

抬头,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柔和的银辉,荡漾一池波光。

耳畔只有潺潺的水声,岸边的喧嚣几不可闻,静到好似不在凡尘。

小舟上只有她和呼延迟二人,呼延迟划桨的动作无比娴熟,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可这位狄人太子,明明自小生长在广袤的北漠。

呼延迟见齐楣好奇地盯着他划桨的动作,笑着解释:

“这是我特意和凌波池撑船的老头们学的,方便随时来看母亲。”

齐楣怔住了。

一个狄人部落的贵女,为何会埋骨万里之遥的他乡?

齐楣嘴唇动了动,还是吞下了疑问。

呼延迟也不再开口,只沉默地泛舟。

小舟向南划去,穿过一片茂盛的芦苇,停泊于一处泥滩前。

齐楣在京都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地方。

放眼望去,三面环水,烟波浩渺,背临险崖,藏于群峰之间。

脚下的泥土,潮湿松软,低头细看,还夹杂着些许细碎的贝壳与搁浅的小鱼。

许是夜间湖水褪去,方才露出,平日没于水下,了无痕迹。

呼延迟的母亲,竟葬在此处?

……

呼延迟系好舟绳,从船底翻出一把铁锹,扛在肩上。

褪下鞋袜,挽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泥滩中心走。

齐楣见状,犹豫了片刻,也学着他褪下鞋袜,撩起裙摆,露出光洁的小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越往前,路越难走,又湿又滑,礁石林立,泥土里还掺着无数形状各异的小石块。

“嘶……”

齐楣一不小心,脚底就被石块划了个口子。

呼延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一回头,看见形容狼狈的齐楣,神色有些懊恼:

“怪我,只顾着赶路。”

他扔下铁锹,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齐楣身体腾空,转瞬间,贴上了男人温热又结实的胸膛。

太…太近了!

男人身上的味道笼罩在鼻端,似清冽的松枝,又带着些尘土的厚重。

齐楣的面颊瞬间染上红晕,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蕖。

呼延迟目光微沉,也不嫌泥沙污秽,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指尖温柔地抚过白瓷般细腻的脚心,将泥沙抹去。

齐楣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磕巴道:

“大…大人,我…我自己可以的,您…您还是放我下来。”

头顶上响起呼延迟的一声轻笑,贴在身侧的胸膛微微震颤。

腰间的手臂不松,反而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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