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灰烬环绕在纪随身前,随着她身上不断溢散出的能量,似乎在接受淬炼般逐渐变得透明,而后又渐渐染上一层流光。
纪随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中转站,或者一个炼丹炉。
身体里那些能量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疯狂朝着那些已经逐渐散发出荧光的灰烬涌去。
一大捧灰烬,最终凝成了约鸡蛋大小的璀璨光团。
只是,没有人看到,还有极小部分的光点,脱离了这个光团,竟慢慢朝着昏迷中的宴霜身上飘去。
那些细小的光点在接触到宴霜的皮肤后,直接渗了进去,与此同时,宴霜的眼皮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而空中的纪随此时脸色早已恢复正常,她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精神力竟然完全恢复了!
“这就是本源之力作用下玉髓的效果吗……”纪随感受着身体里充沛的力量,喃喃道。
她看着眼前的光团,突然福至心灵,取出了残夜。
残夜一出,那团光芒瞬间动了,直直扑向残夜的刀身。
原本通体漆黑的残夜,被光团晕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纪随能感觉到残夜上传来的那股温和而包容的力量,只觉得充满了莫名的熟悉感。
她手持残夜,宛如一个生力军般再次加入战场。
宴清虚虽然不知道纪随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她这会儿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靠得近些时,甚至伤口愈合速度都变快了。
而冥慎原本一心盯着宴清虚,随着纪随的加入,他似乎格外厌恶纪随身上散发的气息般,终于分出了些注意力给纪随。
但纪随早已不是刚刚那个用点精神力都要抠抠搜搜的她了。
在充沛的精神力加持之下,纪随身形犹如鬼魅,残夜在她手中犹如一条黑色曼巴,吐信之间随时都会要了人命。
冥慎原本只是厌恶纪随的气息,但在纪随给他身上留下几道刻骨的伤口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但凡是纪随以残夜留下的伤口,竟然都无法愈合,甚至他能感觉到一股令人厌恶的力量逐渐从伤口蔓延至全身。
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冥慎原本已经接近失控的神智竟渐渐地恢复了些。
宴清虚见状得理不饶人,永昼掩护着残夜的进攻,终于占据了主动。
冥慎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猩红的双眼竟逐渐恢复清明。
似乎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陷入不妙的境地,他硬抗了宴清虚一剑,斧头将纪随狠狠砸飞,终于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看到冥慎的举动,纪随瞬间意识到冥慎要干什么:“想跑?!”
冥慎狞笑一声:“你们不管宴霜的死活了?”
宴清虚欺身而上,精神力细丝如离弦之箭般瞬间涌向冥慎,试图将他拖住:“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
但冥慎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挥出一道浓重的灰雾,朝着宴清虚的精神力细丝包裹而去。在沾上宴清虚精神力的瞬间,那些灰雾便和之前的晦息一般,开始兢兢业业地试图侵染一切。
宴清虚被迫中断攻势,冥慎不屑地笑了一下,另一只手轻松劈开空间,眼看着就要逃走。
纪随离得稍远,下意识甩出残夜。
残夜匕身上的光芒随着纪随的不断攻击早已变得无比黯淡,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这最后一击,被冥慎头也不回地打掉,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在空间裂缝!
就在此时,那些黯淡的光芒竟直接脱离了残夜,凝成了一道极细的光丝,直直缠绕在冥慎的手腕上。
霎时,冥慎惨叫一声,只见那道光环竟直接将冥慎的左手直接斩断!
他铁青着脸,留下了一只手腕后匆匆逃离。
宴清虚永昼一挑,直接接住了那只掉落的手,面无表情地收进了次元袋中。
见纪随看过来,他随口解释了一句:“他吞噬了晦息,说不定能从他的血肉里查出些什么。”
纪随摇了摇头:“谁在乎这个啊,你身上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
宴清虚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几乎已经没有几块好肉,刚刚打斗时顾不上的疼痛感,在纪随这一句简单的询问中突然尽数漫了上来。
纪随发誓,她眼睁睁看着宴清虚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开始慢慢变得有些隐忍着的龇牙咧嘴。
虽然说这人即使这样的表情也无损他的美貌,甚至还带了些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感觉,但纪随觉得宴清虚这路是不是有些走偏了?
落到地上,纪随快速地给宴清虚处理伤口。
不得不说,堕魔后的冥慎,身体素质实在变态,和他打消耗战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看宴清虚这一身血染的伤口就可见一斑。
要知道,冥慎逃走时,他身上除了纪随后来借助玉髓造成的伤口,其他的几乎都已经愈合了。
可是当纪随不顾宴清虚的反抗将他的上衣扒掉之后才发现,宴清虚受的伤竟远比他那过于平淡的表情要重得多!
看着他胸腹之间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纪随甚至怀疑再深一点点,宴清虚的内脏都要漏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方面觉得宴清虚这臭小子也太能忍了,另一方面,这下不需要宴清虚刻意露出可怜的表情,她都已经心揪着疼,连手都忍不住颤抖。
宴清虚看着纪随竟有些慌神的样子,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戏太过了,他只是想让纪随稍稍心疼他一下,但并不想希望纪随这么担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纪随有些微红的眼眶给吓到了。
“你……你哭啦?”宴清虚见纪随低着头处理伤口,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努力弯腰去看纪随的脸。
这还是,纪随第一次因为他而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宴清虚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心底微微漫上来的窃喜。
纪随闻言抬起头狠狠瞪了宴清虚一眼:“哭?!我这是气的!!你平时不是最灵活了吗?非要傻了吧唧地和冥慎去硬碰硬?!活腻了是不是?还是觉得伤口反正能长好,可劲儿地造?!”
阿宴:她心疼我,她心里有我。
被阿随怒喷之后。
阿宴:她为什么不骂别人?还不是因为她爱我。
随随:谁爱得过你啊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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