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敬山填堵的堤埂还不到一丈宽,攻城部队一个个的上去,没有云梯无法爬墙。
而且扛着云梯的兵无法左右躲闪,就是一串固定的活靶子,三五个有经验的射手就是瞄准方向盲射,射中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宋军疯狂的填堵护城河,其速度惊人。河对岸不少宋军掩藏在工事里向城上的守卒打黑枪,打得垛口边上都不敢站人,要瞄准宋军放箭难度太大。
他的大儿子阴毒的诅咒道:“春水贵如油,来吧,让大水淹了护城河,叫宋军都淹死在护城河里,哼。
大儿子吆喝手下弓箭手,十人一批,两人一个垛口,瞄准宋军填堵护城河的龙头射箭。元军藏在在垛口后面先拉满弓,再突然冲去垛口放箭。
宋军用一面面盾牌挡在最前面,依然不时有人受伤出局,但是宋军前赴后继,填堵进度丝毫不受影响,护城河的水位越来越高。
此时,城墙上的元军看到引水河上老远驶来一艘大船,惊慌的大呼宋军水师来啦,快看呐。
大儿子和成诚吃惊的看着远方迅速驶来的楼船几乎占满河道,楼船的顶层差不多与城墙同高。他这才明白宋军为何要填堵护城河,原来是要蓄水行船。
那厮急啦,大喊他的军将快些上城,把他们的小回回炮搬上来。
楼船上,孙虎臣拿着望远镜观察城楼就就方便多了。
他见元军疯狂涌上城楼,令船上的迫击炮开火。
炮手竟然不敢动,扑通一声给他跪倒说自己无能,没有汉王一打一个准的本事,此时开炮担心误伤正在填堵护城河的步军。
孙虎臣骂他怕个球啊,此时大船正在驶向前方,尔等开炮要嘛击中敌人,要嘛掉进城里炸。这么近的看到敌人了还不开炮,等着他们屠杀我们的步军吗。
“开炮,给老子开炮。”
孙虎臣暴怒,一阵狂吼后楼船顶上的五门迫击炮齐齐开火。一轮炮弹果然掉进城里,将正在列队上城的元军炸得鬼哭狼嚎,四下逃散。
正在登城阶梯上拿出吃奶的劲搬动回回炮的元军吓得丢了火炮跑路,沉重的炮身立马滚落下去,立刻砸翻一丢丢的上城士兵,气得成诚的二儿子拔剑连杀三名逃兵才稳住阵脚。
元军收拢队伍继续上城。
成诚看着这场景疯狂的叫城里隐藏的回回炮、投石机向城外的护城河开炮,向城门楼子外面的护城河里试射,要炸即将到达的宋军楼船。
这就是个超级技术活儿啦。
元军的投石机做抛物线射击,没错,它的弹道弧度很大,射角不能太高,炮弹或许能落到护城河里,回回炮就超级难了,关键还是射角不够。
一群元军炮兵搬动回回炮,投石机尝试调高射角,将炮弹打到护城河上宋军的填堵堤埂,砸向引水渠。
敬山见到引水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晓得元军的炮火在试图拦截楼船,立即叫炮兵寻找敌人的重火器毁灭。
刘师勇获悉孙虎臣的楼船上阵后下令东门、南门佯攻变强攻,立刻发起登城作战。因为他十分清楚,只有摆出一副真正夺城的架势才能拖住元军,为孙虎臣创造战机。
敌我双方都拿出十成的劲儿攻守,不断有受伤的宋军士兵掉进冰冷的护城河里。
敬山觉得楼船走得太慢,叫船上丢下缆索,让岸上的士兵在前面拖,令小船在后面顶,加速冲向西门城楼。
眼看着楼船进入护城河,就要靠向城门,西南边的填堵堤埂却被元军抛射过来的一只铁罐雷击中炸开,大量河水向外奔涌,新筑的堤埂松散,很快就冲出一个宽大豁口。
一旦城楼处的水位下降,楼船搁浅就无法靠拢城墙登城作战,只能成为元军袭击的目标。
荆湖兵长期金水作战,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必须立即堵住溃口。
关键时刻,负责填堵的荆湖军三团三营长带头跳进水里,手拉手以人墙拦住汹涌外泄的河水,将士们大吼着朝他们胸前丢沙袋,快呀,丢。
堤上的士兵含泪将一代代砂石抛下去,迅速堵住缺口,八名战士和三营长一起成了堤坝的一部分。
城门处,第四旅将士冒着从城里飞出的箭矢跳进水里用身体顶船,兵船在后面猛推,楼船终于顶住城墙搁浅,早就在船上的敢死队扔出一大堆手榴弹到城墙上去。
密集的爆炸声中,敢死队队员顺着楼船上搭起的梯子爬上城楼,捷克式轻机枪哒哒哒左右横扫,打得惊恐的元军不断后退。
分分钟,便有几十名宋军士兵爬上城墙。
后面,大量铺着门板的小船划过来连接上岸边和楼船之间的水面,登城的士兵跑步直奔楼船。
敬山在楼船上见到一脸欢喜的孙虎臣说大军进城了,控制城门已不在话下,旅长请向刘主帅报捷。
孙虎臣一脸嘚瑟的点头叫吹冲锋号,向刘主帅报喜。
第四旅在岸上、船上和城墙上的号手一个接一个吹响雄壮的冲锋号,登城部队更加快速的上城,冲向洪州的大街小巷。
刘师勇接到报告:西门冲锋号响亮。
他知道是第四旅进城了,立即下令停止攻城,第十旅转去西门进城。
就在刚才短短的半小时内,宋军两个旅拼命用云梯爬墙,伤亡不下五百,每一个士兵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西门的护城河上,三团长带头疯狂的挖开填堵堤埂救人,战士们哭喊着他们熟悉的战友兄弟。
然而,这些战友早已没了声息。
医护兵一边哭着为营长做人工呼吸,一边教战士们为其他兄弟做人工呼吸,最终只有一名叫黎星的小战士醒来,三营长和另外七名战士永远闭上了眼睛。
三团长两眼冒火,拿起三营长用过的大刀大吼一声:“上船、杀鞑子。”战士们跟在三团长身后朝临时码头跑去,一个个高喊:杀鞑子。
一个时辰不到,宋军攻陷半个洪州城,最重要的西门造船工坊悉数落入宋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