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等许春娘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小世界。
小白守在她的身边,发现她恢复了意识后,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他语气梗咽,“阿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真的要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许春娘撑起脱力的身子,揉了揉眉心,“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么,我昏迷了多久?”
“阿姐,你昏迷了整整三十年!”
许春娘一怔,她竟昏迷了这么久?
她询问小白道,“这三十年间,你可曾离开过小世界,外界的战斗……是否还在继续?”
“刚开始的时候,我曾想着离开过小世界,去外界寻找救命的法子,但是外面到处都是魔气和魔人,寸步难行,没走多远,我便回来了。”
小白有些沮丧,都怪他的实力太弱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后来,阿姐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甚至好几次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自此之后,我就更不敢贸然离开了。”
许春娘猜测,她之所以会出现呼吸和心跳都停止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她的神魂被拉入了那片特殊空间。
“你不必自责,事实上,你没能在外界找到人,其实是在帮我,相反,你若是带着昏迷的我在仙界肆意走动,才是真正害了我。”
许春娘将自己被开除仙籍、沦为叛兵一事说了出来。
一旦她出现在仙界,被人认出,绝对会引来祸患。
小白怔住了,“怎会如此……阿姐你是被冤枉的,他们怎能如此轻易的将你定罪呢?”
许春娘很坦然,修行无常,这是她早就明白的道理。
而且,她也不完全是被冤枉的,仙魔同修,本来就为仙界所不容,她回不了仙界,就只能想办法去魔界了。
只是魔界于小白而言,却不是一个好去处,她会在去魔界之前,想办法将小白安置好。
得知阿姐要将自己留在仙界,独自一人前往魔界后,小白很是抗拒。
“不,我哪里都不去,就跟着阿姐。”
小白平日里,对许春娘向来是言听计从,但是在这件事上,表明了自己的坚持。
“阿姐,你知道我修行本来就很慢的,就算留在仙界,千儿八百年也未必能突破,还不如就待在小世界里,不仅能帮着照料仙草,还能与你有个照应。
小世界里地方够大,也就是仙气稍微稀薄了点,没什么不好。”
见小白坚持,许春娘没有再劝,她其实也不想将小白留在仙界。
“好吧,既然你不想留下,我就不勉强你了,你可还记得,我昏迷之后,心跳和呼吸一共停止过几次?”
小白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是九次?不过最后一次,持续了整整十年。”
许春娘微微皱了皱眉,陷入那场梦境之后,她一共在战场和荒芜之地间来回了九次,这绝对不是巧合。
九为数之极,穷尽变化之理,此周而复始之道也。
或许,她在那片战场和荒芜之地中,轮回过无数次,却只留下了一部分的记忆。
好在,她最终逃离了那处困扰她的梦境,恢复了意识。
而战场和荒芜之地,分别代表着混沌之初的魔气与仙气,仙魔二气以她的身体为战场,不断的厮杀战斗,最终完完全全地合二为一。
想到这里,许春娘忽有所感,内视扫了一眼体内的道果。
果然,她的道果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光看左边半部分,道果其实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保留着原本的赤色和道果的形状。
发生惊人变化的,是另一半道果。
右半部分道果,不仅颜色变得青灰,模样也变得很奇怪,看上去更像是一颗被劈开过,只剩下一半的种子。
种子的表面,还生长着一些奇特的纹路,偶尔会有魔气,自纹路中散溢出来,融入血肉之中。
许春娘的神识盯着“道果”看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她敢肯定,道果的变化绝对与魔气有关。
正当她打算将神识撤走时,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赵梦迪曾提到过的魔种。
她这道果的另一半,该不会变成魔种了吧?
许春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下好了,她体内有了魔种,算是坐实了叛兵的名头,被仙界开除仙籍,还真不冤。
她停止内视,见小白还守在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放心吧,我没事了,我体内的仙气和魔器如今已彻底融合,我可以随时将之转换成仙气或是魔气,不管是在仙界还是在魔界行走,都不会叫人看出底细。”
说着,许春娘自道果和魔种中催生出一缕非黑非白的奇特气机,先将之转化为仙气,然后又转化成魔气。
小白惊住了,他修为虽然不高,该有的的常识也是有的,仙气和魔气之间怎能互相转化呢?
而且一开始那道非黑非白的气机,给了他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气味也特别好闻,让人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那……究竟是什么?
许春娘想了想,“天地之初,仙魔二气未分,万物皆处于混沌之中,这仙气和魔气混合后,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混沌真气了。”
“竟然是混沌真气!”
小白再次震惊了,混沌真气的大名,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相传在仙界历史上的某次战斗中,曾有一位金仙在率兵讨伐域外天魔之际,偶遇过混沌真气此等神物,并将之收为己用。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距离这种传说中的神物这么近。
“阿姐,我们发了!”
震惊过后,小白立刻意识到了此物的价值,兴奋得脸上泛起潮红,“混沌真气是无价之宝,换算成仙晶,得值多少啊?”
许春娘好笑地摇摇头,“仙晶要有命挣,更要有命花,以我们的实力,只要同这种级别的宝物沾上零星半点,就会永无宁日,哪能拿去卖?”
小白嘿嘿一笑,“阿姐所言,我又岂能不知,诸如混沌真气这类宝贝,向来是有价无市,要是走漏了消息,不说金仙,至少那些仙王们是坐不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