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佛了掌门出现在剑宗,只不过是遮面而来,除妄宗主和剑宗老祖外,无人知晓。
他与妄宗主同坐,剑宗老祖位于上首。
老祖并未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青岚魂散那日,我察觉到他灵魂深处有天道的气息。」
佛了掌门表情一顿,握紧了手中杯。
妄宗主的反应较大一点,直接道:「怎么会,青岚同异族勾结,天道再如何有损,也不可能……」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转而低声道:「三千年前?」
老祖颔首,道:「三千年前,天道残损,异族趁此机会污染了一部分天道意识,并掠夺了一部分天道权柄,想来,这些就落到了青岚身上。」
妄宗主恍然大悟:「难怪他心性实力皆一般,却能爬到天尊的位置,难怪异族当日出手救他。」
老祖不疾不徐的接上一句:「也难怪天道宗那位非要索取他的灵魂。」
佛了掌门的眸色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妄宗主也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迟疑着开口:「您是说,天道宗那位也是……」
「一丘之貉,只是那位手段高明些。」止杀老祖说起三千年前的事情,「据我所知,三千年前,获得部分天道权柄的不止是异族。佛了,这点,你应当很清楚。」
佛了苦笑着点了点头,只余妄宗主不明了。
老祖继续道:「我曾听我师父说起过,那所谓的从天天尊曾经天资也不过尔尔,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了大气运。」
话到此处,意思足够明了,不必再说下去。佛了掌门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当时,天道残缺后,遗落的绝大部分权柄都被剑仙大弟子所持有,用处不明,小部分权柄及其气运则四下散落,或是有缘者得之,或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重归天道。但目前看来,或许有不少都落到了有心人手中。」
止杀天尊冷笑一声,道:「也不知他杀了多少人,掠夺了多少不属于他的气运,才苟活至今。」
剩余两人不敢接这话,天尊说无碍,他们说,只怕要被察觉到。
止杀天尊也没指望他们能开口,看向佛了,话音一转,道:「你那小弟子,恐要注意着些。」
佛了沉默了好一会,才苦笑着开口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天尊的眼睛。」
说起弟子,妄宗主脑海中先是闪过千玄画,接下来才是花僧的脸,难不成,这晚辈身上也背负着天道气运?
止杀天尊又道:「我能看出来,天道宗那位更能,倘若没猜错,你那弟子已经被盯上了。」
佛了手上的劲差点没收住,好在妄宗主护了护,要不然这杯子非碎了不可。
随即,佛了毫不犹豫的起身行了晚辈礼,郑重道:「还请止杀天尊给佛修们指一条路。」
妄宗主皱了一下眉头,那小弟子的事情如何能牵扯到整个佛修?
止杀天尊摇了摇头,道:「关于你那弟子的事情,我也只看得出一二,再精准的,却是瞧不出了。」
佛了自然知道,倘若天道宗那位真盯上了花僧,那普天之下,恐怕就这一位能救上一救了。
而天尊知道的事情越多,算得越准,因此他并未犹豫,将事情和盘托出。
三千年前,天道残缺,权柄遗落,佛修运气不好,散落的权柄影响了全部佛修的气运,那部分权柄还好巧不巧落入异族手中,受到侵蚀。
时间一长,佛修怕是全数没落,再无出路。三位佛修天尊联合当时的剑仙大弟子,以一位天尊陨落为代价,从异族手中将这部分权柄抢了回来。
但权柄受到污染,难以回归天道,纵
使回归了,恐怕也会遭到天道规则的净化,到那时,没个上万年,佛修气运难以恢复。
最后,剑仙大弟子使用秘法将那部分权柄重新融回天道,并使其避过天道规则的净化,缺陷有二:其一,唯有异族彻底消散,权柄才可真正归属天道,随时有被异族夺走的风险;其二,需要在修仙界中寻找佛修作为锚点,防止权柄的污染扩散,但这名佛修不可渡劫飞升,否则前功尽弃。
对佛修的挑选尤为苛刻,其中一条就是需要大气运在身,当时选中的是那两位佛修大能。
但在大战后期,这两位佛修大能准备前往异族所控制的那半边大陆战斗,尝试回收土地,救下被困在那里的修士和凡人,在异族地盘上同异族交手,一旦受污染身亡,难以投胎,则锚点失效,权柄亦会失控,因此他们在离去前重新选择了锚点。
这锚点就是花僧的前世,同时亦是出身玄月世家、为帝女娘娘未登皇位时的伴读之一。
当年,剑仙大弟子算出,这位世家子弟命中注定走上佛修之路,身上的气运乃是佛修中最盛,也是最适合成为锚点的佛修,连两位佛修天尊都没有他合适。
在征得本人同意,并由帝女娘娘点头后,这位世家子弟就成为了锚点。
最终,世家子弟随帝女娘娘赴死,却又因自身的特殊性,脱离帝女遗迹的控制,得已投胎转世。
三千年来,他每一世都作为锚点存在,又因为异族污染权柄的缘故,世世早逝,一直至今。
说到此处,佛了掌门长叹一口气,道:「这一世,小花本该于百岁时过世,但在推算中,却出现了情劫,一旦小花历劫,极有可能渡劫飞升。」
「若是渡劫失败……」妄宗主这话才出口,就想起天道的诡异之处,不再言语。
佛了苦笑着道:「成也好,败也罢,只要到了那一步,佛修再无挽回的机会。老衲本以为,只有情劫是劫,但如今看来,那位也是劫。」
止杀天尊眉目间透着不加掩饰的嘲讽,道:「他何止是你们佛修的劫。」
就在止杀天尊同佛了掌门见面时,陶紫悄无声息潜入了旭甲门,又因为连日来从未合眼、精力耗尽的缘故,被先生赶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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