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继续发挥自己的厚脸皮,硬是将卫绵的微信要走了,约定以后有什么搞不定的单子再联系她,这才下车去了。
卫绵将微信名字备注好,这期间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郑浩,真巧呢,四师兄也是姓郑,没准郑浩还是四师兄的后人。
周建民从后视镜看到卫绵嘴角的笑容,也十分配合的说起郑家的事。
“……郑大师年纪大了,去年开始就很少出来给人看风水了,听说郑家的规矩是满了22岁就必须出来独立接单,估计郑家这小公子是刚被家里撵出来。”
卫绵低头刷着手机,也配合的附和了几句。
22岁算什么,以前正阳宗教徒弟,满了十八岁就要撵下山来。
这时卫绵忽然刷到了一则新闻,说是公安系统端掉了好几个民间集资团伙,其中最大的那个涉案金额高达三个亿。
卫绵的手指顿了顿,点进去看起来。
这伙人打着高利润回报的名义,让员工发展熟人,然后熟人再介绍其他亲朋,形成了极为庞大的关系网。
用高额利润的回报方式收纳资金,很快就汇聚了一大笔钱,而每个月给这些人的所谓“利息”,实际都是来自他们的本金。
中途如果要退出,团伙领导为了取信其他人也会正常允许,然后别人会更觉得可靠,毕竟想要退出就能退出,不想退出可以靠着利滚利继续计算。
不出三个月就吸纳了一大批想要贪小便宜的人加入其中,据说参与的人数已经达到了近十万人!
但是将他们抓获时,这大笔的资金已经流向国外,而且主犯及几个核心人员全部偷渡出国,暂时还没抓到,其余从犯近百人已经全部落网。
新闻上还附了几张照片,都是钱投进去的人们,在得知被骗后哭嚎的凄惨样子。
抵御不了高额回报的诱惑,几乎算是倾家荡产。
多年积蓄毁于一旦,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甚至有位老人想不开直接跳楼自杀了。
而这时同样看见新闻的还有龚莉莉,她是接到龚大姐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
之前天桥下那小姑娘说她会破财,当时还说出了不少她家的事,龚莉莉立即相信了对方,并在小姑娘的劝说下没将钱给二姐转过去。
事后她听说二姐和不少认识的人都参与了投资,那几个月每个月都能听到他们说利息得了多少多少,弄得龚莉莉十分眼红。
她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听个小姑娘乱说,挣钱的机会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
连带着龚大姐也对她颇多抱怨,要不是小妹当时打来电话说什么大师算的,她也不会相信。
看到人家挣钱而自己一分都没有的感觉,龚大姐可算是体验了个够。
但当时相信小妹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又没有后悔药吃。
直到现在看见电视上的新闻,龚大姐惊起一身冷汗,赶忙将电话给龚莉莉打了过去。
她将新闻和小妹说了一遍,这会儿心里只剩下了庆幸,庆幸自己听了小妹的劝告,不然他们两口子的养老钱,可就全都打了水漂。
龚莉莉浑浑噩噩的挂断电话,心里后怕不已,她刚刚可是听龚大姐说了,二姐将她儿子用来买房子的钱都投进去了,足足三百万呢!
龚莉莉双手合十,对着窗外拜了又拜,心里对卫绵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再没了半点埋怨。
卫绵没让周建民将自己送回小楼,而是送到了学校附近,她和冯静约了中午一起吃饭,下午还有课呢!
下午是考古学通论,上课的是朱教授。
朱教授已经五十多岁了,过几年就可以退休,穿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花白,身材精瘦。
只是今天朱教授精神不太好,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不说,上课还总是走神。
他被前排的同学提醒又一次讲错内容后,朱教授低头看着手里的教材,良久才和大家说抱歉.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同学们先自己看,回头我再给你们补上。”
冯静悄悄凑到卫绵耳边。
“朱教授的儿子和儿媳妇闹离婚,他儿媳妇一气之下直接将孩子扔给了朱教授夫妻俩,那孩子好像才不大点,听说天天晚上哭闹,把朱教授夫妻俩折腾的根本睡不了,不过这也是传言,真假不知道。”
卫绵点点头,传言也不都是假的,她从朱教授的面相上能看出来,他儿子婚姻确实有变动。
朱教授的儿子以后还会结婚,并且再次生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恐怕会一直长在朱教授身边。
老两口也挺可怜的,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还要给儿子擦这种屁股。
卫绵想着朱教授之前没少给自己开小灶,让冯静帮她挡着,拿出朱砂和红纸准备画符。
道门的符纸不光只有黄色的,还有红色的,卫绵的包里常年备着这些东西,免得需要时候回家取来不及。
她沉下心神,刷刷几笔就将符纸画好了,稍微晾干一些后折成个漂亮的三角形。
这是小儿夜哭不止符,小孩子火气弱,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更容易受惊。
这种时候如果父母在身边,孩子情况会轻一些,但眼下孩子的父母将他扔在老两口这,到个陌生环境孩子更容易受惊。
有了这个符,情况会好转很多。
等下课铃声响起,卫绵和冯静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教授!”
朱教授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转身看过来,温和道,“是卫绵啊,最近怎么样,课程还能跟上吗?”
卫绵一开始跟不上课程,没少腆着脸去找教授请教,弄得当时朱教授都怀疑这小姑娘究竟是不是凭本事考上清平大学的。
“还能跟上,及格应该不是问题。”卫绵说道。
“不能觉得及格就可以了……”朱教授忍不住想要掰正卫绵这种想法,这孩子明明很聪明,要是一心向学,肯定会取得不小的成就。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听卫绵接着道,“教授,您家小孙女这几天晚上没少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