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静了一段时间后，门又被人敲响。
这次是很有节奏，敲的声音适中，不会令人感到不适，也不会扰民。
不太像去而复返的两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换人亦或者是秦一宙？
收拾完桌子上吃干净的包装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昨天的老头，一个是刚刚气焰嚣张的女人，此时状态低迷，像是被训斥过。
如果真是这样，只说她活该。
偷偷在内心暗喜，表明依旧是面不改色。再看看他们两人眉宇之间的相似度，想必这个老头是她口中的爷爷。
“实在对不起，这孩子是我过分宠溺了，让她忘记应有的礼数。”老头开了口，笑眯眯，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
如果不知道他做的什么实验，对这种面善之人防备心不会那么强烈。
这大概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上当的原因之一。
谁能想到，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个老人，体内却有一个魔鬼蛰伏。
“我叫司建冠，她是司轻韵，我唯一的孙女。”老头见叶今雁不吭声，仍然是一副笑颜相迎，也不恼不怒，仅是做起自我介绍，连带他身边的人。
“老人家，溺爱是要出问题的，我这还算是好说话，要是遇到不好相与的，你这孙女脾气铁定是要吃亏的。”
抱着膈应人的心思，她老气横秋地说道一番，果真引起司轻韵的注意力。
“老人家，你看她还不服。”在对方的视线投过来时，立即告状。
玩的就是这一手。
“我叫你来干嘛的？给人道歉，你缩在我后面干嘛？不服气吗？人小叶实力比你强不知道多少倍，你要庆幸她脾气是好的，没有在你对她不客气的时候，直接教训，让你完好无损的回去。”
“知道李让吗？现在还在治疗室躺着呢。”司建冠当即拉下脸，把躲在身后的司轻韵一把扯到跟前来，以严厉口吻继续训斥。
不管是不是要做戏给她看，见到司轻韵吃瘪，心里就高兴，尤其是她瞪着眼睛，还要说着对不起，更开心了。
“老人家走吧，不是还要去C座吗？”叶今雁提着狼牙棒出了屋子。
“行，走吧。”司建冠见她如此麻溜，脸色笑意更盛，率先走在前头。
叶今雁、司轻韵并肩同行。
一路上就听见司轻韵在嘀嘀咕咕，声音又很小，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话，她也不爱听。
一直到C座三楼楼梯口，司轻韵驻足不前，在叶今雁刚踏上第一个台阶，陡然出手给她拉下来，咬牙切齿说道：“我爷爷的实验可是很厉害的，希望你参与之后不要叛变湖市基地，不要当白眼狼。”
“怎么，你爷爷做什么，你不知道？”闻言，她悄然审视眼前人的神色。
“我没有权限，西门宏叶有。”司轻韵神情有些难过，又带着些向往，“我迟早会得到爷爷认可的，到时候我一定找你报今天的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故意让我被爷爷说的！”重重哼一声，甩头转身走。
知道自己做的实验不当人，不让自家孙女碰肮脏龌龊事，还真会算计。
难道就不怕终有一天会被揭晓，到时候他如何自处？他孙女又当如何？
可怜司轻韵还一直以为他爷爷在做有利于湖市基地崛起的研究实验，殊不知被挑选进来的人是小白鼠。
下意识摇头，在司建冠看过来时，假意抬起手揉揉脖颈，合理化自己方才的行为。
旋即脑子灵活一转，快步跟上了他步伐，状似因好奇心而问道：“老人家，你孙女说她不能接触到核心，这是为什么？”
“她实力不济，解除了核心，也难有建树，还不如享受好当下。”
“这是亲孙女吗？”
“亲的，但我这人做事不看亲缘，只看本事。任人唯亲是大忌。”
“司轻韵知道在你心目中印象她是这样吗？”
“知道，我不会避讳这事，半年前就告诉了她想解除核心就得奋发向上，确实努力了几天，又打回原形。”
“……”
很好，还以为是这老头还惦记着亲缘关系，有一丢丢人性，敢情是司轻韵不够格。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替司轻韵默哀一秒钟，还是该庆幸她没有接触到核心机密，尚且还保持着善良、人性，只是有些骄纵的一面。
“这丫头她任性是任性了点，但本性不坏。”司建冠停下来看向叶今雁，叹息说道：“我也不知道能护她多久，西门不是能够托付之人，如果可以倒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这是真话。
她清楚感受到司建冠对司轻韵这个孙女的情感波动。
良心未泯但也仅限于对自己的亲人，他没想过手术下之下也有亲人。
至于跟司轻韵交朋友？
如果他愿意付出十万黄色晶核，倒也不是不行。她可以连夜学一学演技。
想是怎么想，但说还得是场面话，她微微一笑回道：“你孙女要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但她显然很不喜欢我，毕竟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小孩子气性罢了。”司建冠呵呵一笑，继续往前走。
“希望不要是仇人。”
“小孩子没有隔夜仇。”司建冠脚步顿了下，眼神忽闪不定，低头再抬头时，面色恢复如初，“我也老了，不干涉你们的交友。”
“老当益壮呐。”
“哈哈哈，我孙女要是能有你一半嘴甜就好了。”
“……”
两人来到三楼，在这一个楼层，出入口有人把守，就连司建冠也是拿出自己的证件才被放行。
抵达三楼后，司建冠彻底沉默，叶今雁安静地跟在身后，余光到处乱飘。
这一层的气氛很压抑，令人很不舒服。
经过的两三个穿白大褂的人面色发苦，眼神黯淡无光，看向叶今雁时，染着一丝悲悯，仿佛在说，瞧又一个年轻无畏的人要变成冰冷爪牙。
左拐过去，一支五人行队伍出现在眼前，领头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登山服饰，他所带领的队伍里周仪仪、孟晓临两人都在里面。
领头的人在看到叶今雁出现，目光包含着无可奈何，在经过身侧一声叹息入耳。
一路看下来，这些被留在C座的人有很多都不是自愿，只是脑部植入芯片，身不由己，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