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面上纠结,五条悟声音低了几度,轻哂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语气清淡的调侃:“你是小美人鱼吗?到时间就要躲到海底?”
美人鱼·歌:“…”
小蛋糕偶尔攻击性也是蛮强的哈。
“主要是…我这边出了点问题,暂时回不去,等回去我请你们吃饭…”林歌低下头,不敢去看五条悟的表情,没有底气的嘟囔道:“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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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纸张快速翻页。
整合完最后一本出阵记录,山姥切国广将它们垒在一起,递给打完电话回来后就沉默下来的审神者。
“这是从上一次交接至本月的记录,您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就挨个扫描上传。”
话落,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审神者,山姥切国广抿了抿唇,犹豫几秒,还是选择开口,关心道:“您不开心?”
吵架了?
看样子又不像。
明明刚才出去接电话时瞧着挺开心。
山姥切国广一头雾水。
审神者是个很坦诚的人。
不擅长掩饰和说谎,情绪都写在脸上。
就像个小孩子。
吵·架。
林歌连忙挥挥手,急切的否认道:“…没有啊,怎么会这样想?”
他们怎么能算吵架呢!
“因为您打完电话以后就一直在发呆…”
林歌咬死不承认:“你看错了。”他接过那一摞记录本,掩饰性的翻开一页,“我这就检查!”
工作,工作!
他要变成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在这时盖在本子中央,压着不让他翻页。
林歌抬头看去。
“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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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奇心好重。”
林歌抽抽唇角,想要挪开那只白净的手。
不是,山姥切怎么真打算给他当儿子养啊。
签个契约的功夫,他们铁骨铮铮的同事情就这么变质了?
点点脑袋,山姥切国广嗯了一声,声音低落:“…不可以吗?”
林歌:“。”
长的帅就是好啊,感觉要是拒绝他就是在犯罪!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点小建议…
于是林歌清清嗓子,“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山姥切国广点点头,懂事的做了个封住嘴巴的手势,表示自己绝不会外传。
“其实…前面我们聊的挺好的,后来我不小心说错话,就说要请他吃饭,结果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说没有空…”林歌声音越来越小。
虽说当时小蛋糕人是笑着拒绝的,但总感觉笑得很敷衍。
“不仅拒绝,还挂断了电话!说是要回去上课…”
这明显就是借口啊!
小蛋糕自己亲口说的,他那课只用学生照着读PPT。
不过他这张嘴也是欠,前面聊那么好,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听到这里,山姥切国广叹了口气,做了个‘我可以说话吗?’的手势,等林歌同意,才启唇,道:“朋友之间这样应该很正常…”
他斟酌着语气,生怕不小心话说的太重:“可能您太在意他,便下意识会对他的言行过度解析…或许…”
林歌眼中布满求知欲:“或许什么?”
被这样看着,山姥切国广莫名感到些许压力,硬着头皮道:“或许您的朋友真的要忙呢?”
说完,他顿了顿:“朋友之间也是要留出距离感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后面两个字他没忍心继续说。
因为他的主人眼角通红,感觉再说出来对方就要不顾形象的哭出来了。
闭上嘴,他心中暗恼。
到底失言了。
“…需要棉帕吗?”
山姥切国广从兜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方巾。
方巾右下角绣了一颗青翠的绿竹,四周包有精致的暗纹。
林歌故作坚强的拒绝:“不,不需要。”
说到最后,音调已经有些哽咽。
痛!太痛了!
金发天使说话直往他心窝里扎。
破防,破大防!
迟疑半秒,山姥切国广只好点点头:“…好。”
感觉…不像是不需要的样子。
他试着收回方巾,动作却在做了一半时被人抓住。
林歌很委屈:“你真收啊。”
山姥切国广:“……”
在审神者身上,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没必要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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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夜色融融。
伴随着嗡嗡虫鸣,窗外时不时传来树叶被风刮响的窸窣声。
后背紧靠着墙根,林歌蹬开被子,两只大眼紧紧盯着天花板,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心潮澎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好想发颠大叫两声啊!
对着空气挥一拳,锤爆这个世界!
拳头停在半空,林歌满脸苦恼。
他想宣泄心中郁闷,但不知道房间隔音好不好,怕把同事们吵醒。
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又无奈的闭上。
还是吃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亏,有残留的公德心。
一口气闷在心里,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憋的他很难受。
山姥切那几句话毫不留情的刨开了他之前竭力想要忽视的心绪。
林歌咬住被子,感觉自己栓栓的。
撇了眼时间。
刚过十二点。
开E!
他呼叫Siri打开网抑云音乐,寻找EMO歌单点击全部播放。
听着「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的要死要活音乐,内心无比宁静。
是啊。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为什么对小蛋糕占有欲那么强。
林歌自认是个很随缘的人。
甚至曾经以为“占有欲”这个词永远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最多占有欲大爆发,觉得别人口袋里的钱都应该是他的。
十指插.进发缝,林歌连着抓了几下头皮,希望借此冷却乱成一团的大脑。
没错,小蛋糕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就算挂断电话,那不是也没把他拉黑吗?
就像山姥切说的那样,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这事本就是他失约在先。
林歌在心里不自觉开始细数五条悟的优点。
小蛋糕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人好又上进,有崇高的理想,工作认真,是咒术界的顶梁柱。
要是让他这样007,林歌觉得自己连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不,一小时都受不了。
真奇怪,他以前明明最无感工作认真的卷王了。
林歌已经习惯上辈子所有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手一摊与我无关的处世态度。
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态度无限好,啥都办不了。
但他偏偏喜欢跟小蛋糕呆一块。
林歌把脑袋埋进枕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推进。
突然,林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吸不了!
用力吸了一口空气,短暂的缺氧后,思路反倒逐渐清晰,眼神也逐渐坚定。
没错!兄弟就是兄弟,兄弟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
变成妻子了就再也不能坦率地拍拍兄弟的肩膀和他一起玩闹了。
如果变成妻子,就只能在夜晚一起缩在被子里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再钻进欲.望与爱的温床了。
所以兄弟只能是妻子。
…不对,所以妻子只能是兄弟。
林歌直拍大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到了该吃爱情的苦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