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始祖巨人（上）
——这是发身在千界树与迦勒底结盟之前的事情。
虽说制订了要联吴抗曹的策略，但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前去谈判的时候，孔明除了一如既往的带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兼保镖的格蕾之外，这一次还特意点名叫上了路明非。
路明非对此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顶多也就是想着“按照这类故事展开的套路，虽然我不知道，但接下来孔明会让我在交涉过程中派上意外重要的作用对吧？”
真正让路明非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们不把考列斯一起带上吗？虽然记忆被童话世界覆盖了，但基本设定还是没变的吧？他跟千界树之间的关系难道派不上用场吗？”
“派不上，因为这个世界就跟你的性格一样，在大的地方看上去很宏大很认真，但细节部分的地方明显就是懒懒散散糊弄过去，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对待大多数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家伙。”
“别骂了别骂了！孩子都要被骂傻了！”路明非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孔明只是瞄了眼这样的他：“考列斯......那孩子也是我的学生，虽然不是这个考列斯，但结果上来说是一样的，考列斯他是会被魔术世界认为缺乏才能的孩子，但他有自己的才能，平凡的他在某次偶然接触到了弗兰肯斯坦博士留下来的手稿之后，迅速吸收比接纳了其中的内容，甚至创造出了全新种类的‘电气魔术’，在现代社会里以现代文化制造出了‘宝具’......
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考列斯甚至可以算是弗兰肯斯坦博士的继承者或养子一类的，与那个弗兰有缘分是理所当然，在某些平行世界里要是被卷入圣杯战争，他肯定会召唤出弗兰作为从者吧，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姐弟，多接触自然是好事。”
“哦......可我怎么听说那个弗兰肯斯坦博士制造弗兰的目的不是造女儿，而是给自己造老婆呢？”
“我就是想避免那种状况”孔明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免得哪天考列斯也完全对三次元的女人不感兴趣，真的发自内心的去做那种‘自己造一个二次元老婆’的状况。”
路明非想了想，强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这样好像也没啥问题吧？”的话给憋了回去。
考列斯同学显然不知道，向来以“教授学生中唯一的正常人”自居的自己，在老师与师弟的眼中究竟是怎样的问题儿。
路明非瞟了眼掩嘴偷笑，但是却没有实际发言的格蕾。
嗯......包括孔明自己在内，孔明身边似乎有很多这种“觉得自己是唯一正常人”的怪家伙啊。
路明非无奈的感叹道。
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已经出发的孔明：“说起来，孔明老师，既然要带我去进行交涉，那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或者叮嘱的吗？”
“叮嘱？我叫你来之前提到过了吧？让你喝了咖啡提提神再来。”
“我喝了啊，然后呢？”
“然后你就给我认真听，就当是来上了场特别的补习了。”
“......啥？”
不是去谈判联吴抗曹的吗？怎么又也么变成补课了？
想到这路明非的脸就又苦了下来。
☆
作为目前千界树家族代表的菲奥雷，亲自接见了来商讨联吴抗曹的使者。
当然，真正的重点不是这位灰姑娘杯赛的代理负责人，而是她身边被派遣过来服侍两侧的喀戎与芬恩。
千界树真正的盟主——擅长‘灵魂干涉’领域的冠位级魔术师达尼克并没有亲自到来。
理由应该跟不愿意来的肯尼斯差不多，都不想与这个时代的福尔摩斯见面，被他看穿自己魔术的秘密。
这家伙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敌法师’。
虽说现在正装成一只宠物在摸鱼。
实际负责与孔明交涉的人......应该是芬恩吧。
喀戎的性格与孔明其实挺像的，因此双方都能大致猜到对面会怎么做，真要交涉起来的话就没完没了。
毕竟——
“能与我们结盟吗？”孔明有些唐突的抛出了直球。
“当然好。”芬恩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露出了格外爽朗的笑容。
——说到底，刚刚在球在中经历了与阿尔戈英雄惨败的千界树血盟，的确需要新的盟友。
跟着孔明一起来——准确的是，是被菲奥蕾抱在怀里喂食糕点享受着的路明非，可没想到事情会顺利到这种地步。
这就结束了？说好的舌战群儒呢？话说既然这就成功了的话，那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啊？
路明非吃了口菲奥蕾味道自己嘴边的布丁。
有些可惜啊，还想多享受一会儿的......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半身天生瘫痪导致的运动不足，考列斯的姐姐菲奥蕾这身材意外的好啊，充满了一般小女孩可望不可及的肉感（褒义）。
这样坐在大腿上还挺舒服的，尤其是屁股跟脑袋位置的触感。
不过，很显然，这次的交涉并没有就此结束。
毕竟这是那个芬恩，拥有在某种程度上跟基尔什塔利亚不相上下——甚至更好用的‘占卜预知’能力的传说中的英雄。
他既是弑神的骑士，也是能起死回生的法师，更是深谋远虑的智者，唯一不擅长的东西或许就是作为领导者与作为指导者的部分了吧。
芬恩不擅长对内，更准确的说是很容易对同伴心软与意气用事，但对外就不一样了。
前一秒还爽朗的同意了联盟的邀请。
但下一秒：
“然后呢？具体内容呢？你能为我们提供什么的样的战术么？说起来那个基尔什塔利亚原本是你们迦勒底的人吧？看到那个迦勒底式的波动我就明白了，他又没有什么弱点？”
连珠炮一般的‘询问’。
更准确的说，是在不断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因为芬恩过于露骨的态度，甚至就连迟钝的路明非也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家伙......”
“他完全不想给我们提供任何帮助，只想要单方面的从我们这获取呢，哥哥。”
小魔鬼的身影钻了出来。
突然的——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路明非瞥见了，在小蘑菇出现的瞬间，芬恩的目光似是无意的扫过了这边。
扫过了路鸣泽的脸。
他看得到？
明明......就连这边的喀戎也无法察觉到小魔鬼的存在，这个看上去态度特别轻浮，甚至让人觉得像是热血少年漫画里经常出现的杂鱼自恋小boss的芬恩，居然能看得到？
“不要小看他啊，哥哥，虽然是个表里如一轻浮的优缺点明显的家伙，但这个男人或许是这个星球上作为人类种顶点的最强......虽然不如所罗门那种神之眼，但他也具备高等级的特殊千里眼，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熟人呢。”
“谁知道呢，毕竟他的活动范围跟我以前的活动范围其实还有挺多重合部分的。”路鸣泽打马虎眼道，显然是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总之
对于以联盟为目的的交涉而言，芬恩此时表现的态度，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
但这也是话术的一种，负责交涉的双方——孔明与芬恩在来之前，就已经都猜到了这一步吧？
“......原来如此”面对咄咄逼人的芬恩，孔明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红茶，“也就是说，千界树的诸位手里，掌握着某种你们认为‘或许能击败基尔什塔利亚的王牌’对吧？”
“是又如何？”
芬恩笑了笑。
“等我们击败了基尔什塔利亚，你们早晚也会成为敌人，换句话说这个同盟迟早要分裂，所以尽可能的为自己这边谋取利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你们的王牌没有把握必胜，所以才会统一与我们的结盟——”
“没错。”芬恩格外坦然的点点头，“对，没错，然后呢？这又如何？孔明阁下想必他也很清楚吧？我们千界树在这场交易中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如果连这种程度的问题都答不出来的话，我想这场交易也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千界树在这场谈判中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路明非皱了皱眉。
然后往菲奥蕾怀里蹭了蹭。
嗯，想不通。反正想不通，那就懒得想了。
孔明自然是不负众望的，一口点出了这其中的关键：“对千界树而言，这场灰姑娘杯的胜利并非是必要的，你们甚至要考虑，是否值得为一场不一定能赢的胜负堵上暴露己方的王牌，但我们迦勒底不同，对我们迦勒底而言，圣杯的回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没错！孔明阁下，正是如此，哎呀呀，说实在的，要不是一直在等你们迦勒底的人来拜访，其实我们这边已经在讨论要不要就这样撤离了啊——我喜欢跟聪明人交流就是因为这个，你肯定很清楚对吧？现在的情况是迦勒底有求于我们而我们无所谓胜负或荣耀
——哎呀呀，这种话要是让迪卢木多之类的家伙们听到肯定会发火，然后因为身份问题不敢向我顶嘴而硬憋着吧，想到那种画面我就不由得感到愉悦啊。”
本就轻浮的芬恩，现在更是浮夸到了极点的展开了双手。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东方的军师哟，我们这边已经在考虑撤兵了，而你们的目的却是让我们上去帮你们做打手，输了的话你们可以窥视阿尔戈英雄还有什么手段，赢了的话我们的底牌在你面前就暴露了，这种怎么算怎么亏的交易~”
芬恩如狐狸般狡猾的眯起了眼。
“想要让我们参战的话，你们肯定要‘付出’对吧？别的不说，不如先将你们那边的‘特斯拉’与‘露露’小姐的技术拷贝一份作为表达诚意的礼物送过来吧~”
这既是阳谋，也是阴谋。
千界树的确已经在商讨撤兵退出竞争的事情了，但其中叫的最响的人是作为盟主达尼克从者的芬恩，但是——说到底，只是在商讨罢了。
是否要撤兵也没有定论，甚至就连‘如果要战斗的话，是否要在与基尔什塔利亚的战斗中暴露底牌’。
千界树拥有底牌，那是足以颠覆整个特异点、甚至是颠覆整个世界、让整个人类史都为之崩坏的王牌。
然而那个王牌需要准备时间......并且，弱点分明，面对基尔什塔利亚这种掌握摘星奇迹之力的家伙，也不好说是否一定能赢。
总的来说，哪怕是一定会输，千界树也还是会选择战斗而不是直接撤兵的，反正童话世界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死人，在不暴露己方底牌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与阿尔戈英雄一战，试探出那边更多的情报，才是千界树内部的主要意向。
孔明自然也猜得到这些。毕竟人类这种东西，单个话事人还好说，但一旦群聚了起来，会怎么想会怎么行动那就格外好猜了。
——但是
孔明也拿不准，如果自己不拿出能够说服芬恩、让他们全力出战的条件的话，芬恩会不会以自己在千界树内部的影响力，强令千界树就此直接退出战斗。
毕竟芬恩虽然同时是弑神的战士与睿智的贤者，但同时也是一个很意气用事的家伙。
而芬恩则是将对方对自己的了解这点也一起利用。
说到底，芬恩说的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如果将这比喻成打赌的话，正如芬恩说的那样，千界树那边最大的优势就是‘输赢都无所谓’。
但迦勒底必须要赢。
只要啃啃拇指，智慧的宝具就会让芬恩能完全确定这点。
实际上，这与其说是一场以结盟为目标的交易，不如说是一场特殊的‘辩论赛’。
芬恩方打从一开始就掌握了“宣布对方落败”的选择。
这是一场，并不存在任何答案的‘辩论’。
甚至，就算迦勒底方不断的付出，尽可能的满足千界树的要求，到头来芬恩也可以用一句“我觉得我们还是没法赢唉，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个暴露我们的王牌吧？划不来划不来，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所以我们就拿着你们给的东西然后撤啦。”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
芬恩很清楚，想要逆转这种状况，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找出‘让千界树不得不参战的理由’。
啃啃拇指。
智慧的宝具告诉芬恩“不存在那种东西。”
于是，芬恩反而期待了起来。
传说的东方大军师、甚至可以说是最具传奇色彩的‘东方军师’的代表人物。
诸葛孔明，会怎么做？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
遭到了如此恶意对待的孔明，只是悠然的喝了口红茶。
甚至掏出了一根雪茄。
“我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军师孔明，只是被他借与了力量的，一介平平无奇的普通现代魔术师罢了。”
“......？”
拥有智慧宝具，总之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轻浮模样的芬恩，第一次露出了诧异模样。
孔明笑了。
“为何您会认为我是孔明呢？这种事情只要您用智慧宝具啃啃拇指立刻就能知道了吧？但您还是不知道，因为您从来没想要问过这种问题——对，就算是智慧宝具，甚至是所谓预知未来的占卜，也是必须要‘提问’了才能得到‘答案’，反过来说，它所能提供的答案，仅仅是‘您能想到的答案’。”
是的。
“您也会有超乎想象的东西，像你们这样的存在，越是擅长预知就越是容易被预想不到的变数打乱阵脚，那位基尔什塔利亚也一样栽了跟头呢。”
“......你想说什么？孔明。”
“人越是工于心计，就越是容易被常识常理所束缚，到头来在预想不到的变数上就越是容易失败，所以——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超乎你想想的东西。比如——”
孔明顿了顿，故意露出了、有些晦涩的嘲讽似的表情。
“你想要隐藏，提防着我们迦勒底，不想让迦勒底知道的，甚至打算就这样放弃这场战斗的‘王牌’——我其实已经看穿了！”
“只要已经没有隐藏这个王牌的必要了，那么，我想我们才能好好的、更加公平的谈谈吧？”
千界树的王牌，究竟是什么？
“让我们聊聊吧，关于被掌握在你们手里的......【始祖巨人】的事情。”
——to be 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