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小山村。
先生大清早的就走到了村口,一屁股坐在大青石板上,摸了摸石板上因晨露而有些滑腻的青苔,打了个哈欠。
“先生,先生!”孩子们围了上来,快活的叫喊着。
扎着双马尾的妞妞嚼着甜菜根,憨憨乎乎:
“先生,今天有故事听吗?”
“故事——喔,故事。”先生似没睡醒,又打了个哈欠:“倒是没想到什么好玩的故事。”
妞妞呸了一口,将嚼成烂草团的甜菜根吐出,先生伸出板子,轻轻拍了她一下:
“不许这般。”
妞妞吐了吐舌头,转而问道:
“先生,先生,您之前说的那个故事里,妖怪主宰了大地,人族行血祭,召临了很多很多年前的先贤。”
顿了顿,妞妞有些困惑道:
“先贤们有那么厉害,可以打得赢妖怪吗?”
先生笑了笑:
“有些有那么厉害,有些没有,但大多后来都有了。”
“啊?”孩子们发出疑问:“为什么呀?”
先生沉吟了片刻,这才道:
“很难解释的清楚,简而言之,先贤们在太古岁月都各自身具气运,或微渺或滔天,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的气运有天上的宫阙压着,能成仙者都寥寥。”
顿了顿,他继续道:
“而天上宫阙崩塌、失踪后,归临的先贤再不得压制,更背负无数年来积累的众生念,修行起来便一日千里,走到他们本就该在的高度。”
妞妞恍然大悟:
“所以,刚临的先贤不厉害,也是慢慢变厉害的,对吗?”
“不全是。”
先生耐心解释道:
“有先贤近乎于往圣,在太古年就可媲美大仙神,但那只是寥寥几人。”
“而其余的呢,也不是所有都走到极高层面,一部分惊才绝艳者冠绝天下,也有泯然众人之辈。”
闻言,孩子们似懂非懂,妞妞悄摸摸又嚼了一把甜菜根,含糊不清的开口:
“先生,有例子吗?”
“有的。”
先生笑着道:
“譬如某位先贤,在太古岁月就可力拔山兮气盖世,被尊为【霸王】,自血祭、轮回中归来后,更是不得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其修行起来岂止一日千里?不过数百年,便可媲美太古仙人,
可惜最后取了个巧,断情绝欲,虽凭此走至真王层面,单手锤杀太古菩萨、真君若等闲,却终生难得再进了啊。”
孩子们听的似懂非懂,妞妞道:
“喔,那他不是亏大啦?”
“是亏大了,如今也在弥补。”
先生感慨道:
“无情无念之自我端坐云上,脚下是苍生,有情之他化行走人世,妄图补全自身......有那么容易么?”
说罢,他摇摇头,再叹:
“可惜,可惜。”
………………
昏沉。
暗淡。
“这是.....哪里?”
周牧自语,四顾,渺渺茫茫,但能在极遥远、极外围看到青黑铜令。
他醒悟过来:
“这是我精神世界、心灵大海的最最深邃处。”
“那,这又是什么?”
蹲下身,凝视着八根纵横交错的铁链,周牧在发呆。
铁链之下,封着的是......记忆?
是了,是自己宿世的记忆。
但周牧觉得,锁链之下的记忆,恐怕不止于那些偶尔回忆起的模糊事物。
远远不止。
他抚摸铁链,每一根铁链上都有文字,是一个问题,而周牧也自然而然的明悟,只要答出一题,便能解开一道枷锁。
八题答完,枷锁除尽。
“见鬼。”
他骂了一句,意识到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谁家好人的往世记忆会被八根大铁链子封住啊??
而且这八个问题......
周牧发呆,八根铁链、八道枷锁,八个问题。
其实可以统一成两个问题的。
问题看着很简单。
【三皇】为谁,【五帝】何名。
三皇五帝之名与讳,合八人,一人对应着一条枷锁。
“三皇五帝......”周牧沉吟,他还真知道,并非见于书本,而是人们口口相传的,
哪怕如今人人皆为食粮,却依旧都记着不知多少年前的三皇五帝。
他自信的笑了起来:
“帝尧、帝舜!”两条枷锁微微发光,骤然解开。
“帝颛顼!帝少昊!”又两条枷锁绷裂。
“帝喾(kù)!”意指五帝的最后一条枷锁震动,裂了。
但只裂了一半。
说明对了,但只对了一半。
“???”
周牧愣了愣,虽不解,也不纠结于此,转看向另外三条枷锁,脸上浮现敬畏之色:
“人皇,轩辕氏。”
这一条枷锁崩裂,却依旧没有崩解完全,残余下些许零星。
周牧领悟了其中含义,便是这人皇,的确是轩辕氏,但还有其他身份或名字,自己没有说全,
差了一点点。
他想了想,再道:
“地皇神农氏,天皇伏羲氏。”
两条意指三皇的枷锁,各裂半边。
又没说全,这次还差的多。
代表着三皇中的天皇、地皇,的确是伏羲与神农,但......
伏羲和神农,远不止是天皇与地皇。
周牧笑容凝住了:
“啊?”
下一刹,他感觉到莫大的引力,硬生生将自己扯出了精神深处,意识渐渐回归本我。
五感在逐渐恢复。
“造孽啊,以后再不能如此莽撞,再不能如此莽撞......”
耳畔传来二师兄不住的叨叨声,
周牧费力的睁开双眼,自己躺在房间的床榻上,楚兄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鼻青脸肿恰若猪头的二师兄正来回踱步。
“醒了?”
二师兄与楚籍同时侧目,后者站起身,快步走来。
“醒了......”周牧撑着坐直,微喘了口气:“我昏了多久?”
“倒也没多久,刚好睡了一个晚上。”
二师兄摸了摸自己肿胖的脸颊,苦笑道:
“果然,莽撞必有祸,小师弟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脸哦......”
周牧想下床,却被一旁的楚籍按住:
“不急着下床,你血战后,伤很重,自身血精险些燃尽,正是该修养的时候。”
二师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旋而又耷拉着脸:
“却不知道等会该如何向小师妹解释,若告诉她前因后果,叫她知道我未带她,定要把我脸再给挠破才是。”
想了想,他脸上撑起笑容:
“楚兄啊,若是我家小师妹问起,你就说是我俩昨夜彼此切磋,被你揍的,如何?”
楚籍抗拒道:
“我不欲撒谎。”
二师兄眼睛一瞪:
“楚兄,你这可就不太厚道了啊,昨夜你分明就是看我笑话,明明可横扫,却......”
楚籍面不改色:
“生死搏杀有大好处,我这不是在旁边给你们掠着阵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周牧脑瓜子嗡嗡,他苦笑道:
“行了行了......这可还有个伤员!”
“我也是伤员!”王冲和理直气壮。
周牧无奈,却转而问道:
“我忽的想起一件事,还想要问问二师兄、楚兄。”
“何事?”楚籍随口问道。
周牧想了想,打了个哈欠,随意道:
“便是三皇为谁,五帝何名?”
“你怎的会问这?”二师兄诧异,却将一连串名字吐出,与周牧之前所答一般无二。
“真是这样吗?”周牧继续状若随意的问道:“他们,就没什么别名吗?”
“有啊。”
回答的是楚籍,随口道:
“便是五帝之一的帝喾,在一些秘闻中,又名【夋】、【俊】,故此也叫做帝夋。”
“又或帝俊。”
(ps:三皇五帝版本太多了,书中按作者的来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