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起杯子将水往嘴里送的彦千雪听后两眼微瞪,水呛在喉咙咳了好一阵功夫,差点没缓过气来。
“你说……什么?和我的族人有关?这是在开哪门子的玩笑。”彦千雪不停地拍着胸口,尽量放平气息。
南弑月言挺直腰杆,身如高松,夹带着一身清幽,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将手中的魔剑平放于桌,倒了一杯水,不慢不迭地喝了下去。
“你不经世事,不懂也正常。”他浅谈道。
彦千雪听出话中有几分轻慢,霎时用手指着南弑月言,轻狂道:“你瞧不起谁呢,信不信我榨干你……的钱。”
南弑月言抬眸散漫地看着彦千雪, 丝毫无惧, “不信,因为我也没钱。”
说完,他垂眸看向桌上的魔剑,正色道:“诅咒的巫师。以往我接过这种任务,并查过相关资料,多少知道一些内部的事情。塔内的巫师是由咒念形成的,我能确定这点。”
见南弑月言冷肃的神情,彦千雪也拔紧了心中的弦,深入问讨,“你怎么知道是由咒念形成的?该不会又凭直觉吧!”
“我这把剑同这个巫师类似,都是万千咒念相互交融而形成的产物,在世间被称为咒念源体,视为不祥之物。”连结两物,他述说起桌上魔剑的形成。
“早在洞内休息时,这把剑就已经向我回馈了某种感应,只是塔内的咒怨源体实在太强,以至于我这把剑都感到害怕,它不断提醒我要远离那座高塔。”他身上的森严气息油然散发,让窗外左摇右摆的大树都敛住了呼吸, 静止不动。
彦千雪也将目光移到了魔剑之上,伸出柔玉细致的手轻拍剑身,一副温和宜人、美绝天下的情态,安抚道:“乖,不怕,有我在呢,那巫师只有挨打的份。”
魔剑似是感受到了深入剑骨的柔情和温暖,竟应和地颤了几下。
彦千雪有所感应,露出嫣然的笑颜,足以动容大千山河。
晚风潜入,拂进屋内,撩起南弑月言秀丽的红发,见彦千雪如此清甜可人、貌比天仙的笑容,诧异之际他竟想到了对其开怀露笑的母亲,如此的梦幻而真切,恍如隔世却又近在眼前。
他诧异的是彦千雪竟然能和魔剑感应沟通,如果换做其他人, 魔剑恐怕早就发起进攻了。
“你怎么啦?”彦千雪见南弑月言看着自己发呆,不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迷惑道。
南弑月言回过神来,抬手冷淡地拍开眼前的玉手,嫌烦道:“别晃。”
彦千雪将手收回,继续问道:“那这事跟我的族人有什么关系呀?”
南弑月言随问而答,声线如水流长,“你难道没有印象?还是说你生在富中,不问族内天下事?几年之前,天使族出现人员失踪的现象,且每日失踪的数量都在增加,据说当初神界就此事而大动干戈,发派众多神兵,随后失踪的迹象才有所好转,而失踪的那些天使却自此下落不明,杳无音讯,没有丝毫的风声足迹。”
“这事我当然知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当初我父亲急得彻夜难眠,每天率领众多天使神兵出去查找下落,追寻蛛丝马迹,可最终一无所获。”彦千雪情绪激动地拍桌而起,仿佛又重回到那段焦灼岁月。
“我听父亲说失踪的成员大多是天使族中神力超群、天赋异禀的强者,血脉纯厚,还有一个失踪的天使是古神血脉,对我族而言简直是损失掺重,那些天我都被父亲关在屋子里,屋外有着重兵把守,怕我也被拐走了,弄得族内上下人心惶惶。”她不堪回首,满脸忧郁。
南弑月言听后倒觉得没有白费口舌,顺着话继续道:“不错,看来你还是了解一点,这样也就好说多了。后面的事我长话短说,来龙去脉也就不必细讲了,你只需知道天使族人神秘失踪的这件事是一个巫师所为,且这巫师同样受到了诅咒。”
“天使族的纯正血脉拥有减弱咒念的功效,由血脉凝结提炼的神元结晶会释放一股驱除咒怨的纯阳能量,因此血脉越纯的天使功效就越强。据说当初天使族失踪的人有数百名,包含一位古神血脉的天使,这么多天使的神元结晶应该足够驱除咒念。”他从根源解释道。
彦千雪听着这人神共愤的事件,深恶痛疾道:“这挨千刀的!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族人报仇雪恨!”
对于这句话,南弑月言耳熟能详,当初自己就是抱着这种信念走到了现在,可直到最后也没能办到,属实可笑至极。
自我嘲弄的一笑,他接着道:“我接了博士的任务,同进化者去解决此事,最后算是成功解决掉了那个咒念巫师,只不过我们没有在屋内发现任何神元结晶,只有数百具腐烂的天使尸体。结合此事,我觉得有可能当初拿走所有神元结晶的就是这塔内的巫师。”
听到这,彦千雪咬牙切齿,两眼似要喷火,恨不得立即冲进塔内,找出巫师大卸八块,“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不过问题来了,按照你的话,这塔内的巫师拿到神元结晶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解除自身的咒念?这说不过去呀。”
听到这个问题,南弑月言早有所料,解答道:“我有个朋友是魔女,是最为了解巫师的一种存在,当初能找到那个巫师的藏身之所也多亏有她相助。她告诉我,每个咒念巫师所受的诅咒都不同,上次的那个巫师凝结出来的神元结晶不一定适合其他咒念巫师,因此需要通过长时间的炼化和洗髓。”
“洗髓的方法有很多种,最为简单的一种就是通过灵魂洗髓。这种洗髓对灵魂没有要求,任何人的都可以,但这方法很慢,需要比较长久的时间和足够的灵魂。”他思索道。
回想之前,他进一步推断,“如果和锐泽之前在洞内的话相结合,我想她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画面应该就是这个,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信不信由你。”
彦千雪听了这么多,感觉信息量太大,愣在原地琢磨了起来。
“出来吧,该听的你都听到了。”南弑月言凭空来了一句,让彦千雪摸不清方向。
“哎呀,言哥,这都被你发现了呀!”一个身影从打开的窗户窜进,对南弑月言笑嘻嘻道。
南弑月言头也不回,直击主题,“溯,你来这里做什么?”
溯噘嘴悠扬地吹起口哨,双手枕在头后,凑到南弑月言身旁,一腚子坐在了桌子上,很是不雅,放荡不羁,说话时带着几分关切,“渊博士这不担心你出事吗?特地派我来帮你呢。”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大致感觉是对的,但洗髓这事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巫师是把剥离出来的灵魂吞噬了,可没拿去洗髓噢~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他话题一转,深思熟虑道。
彦千雪见突然跳进来一个人,立时两眼茫茫,对朔问其出处,“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山猴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