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尧没有想到老爷子会把自己牵扯进来,这块烫手的山药,他可不想接,他还有另外的筹谋,但身为苏家的长子,他又不方便拒绝。
于是他使了一个眼色给杨慧,她当然懂,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办好了没好处,办不好,罪名就要落在他们大房头上。
杨慧恭敬对着老爷子说:“爸爸,这件事,仁尧出面不合适,还是交给他们小辈自己解决吧,小打小闹的,过家家似的,临河这几年在公司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要相信他。”
苏临河当然是不想苏仁尧掺和,毕竟他在公司最大的劲敌就是他,“爷爷,大伯母说的对,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解决。”
苏仁尧也扶着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爸爸,就交给临河吧,我们要给小辈一些锻炼的机会,要是最后他真搞不定了,我们公司还有最好的法律顾问可以帮他打官司的。”
他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净,就算不成也是法律顾问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老爷子看他们都这样说了,便只能摇手作罢,缓过来后,由众人搀扶着回了房间。
苏临河出老宅后,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车里他脱下了绵羊的外皮,他必须要找到邱婖的把柄,这样才能反败为胜,扳回一局,
他的语气极其不耐烦:“找个私家侦探跟着邱婖。”
赵捷回复道:“好的苏总。”
........
从苏宅出来,邱婖被气得快要爆炸,这种一家子人吗,真是把她三观都震碎。
她狠狠踩着脚底下的油门,此时的车速如同她的心跳一样,正在一点点失控。
这么多年的感情,到最后也只是到了相互算计的结果。
红着脸到红了眼,这一步她走了九年,九年才看清了枕边人。
她车停到在了医院的门口,她下车拿着妈妈最喜欢的白色洋桔梗,来到了病房。
岚倪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详,照顾她的护工陈阿姨热情的打招呼:“邱婖来了。”
“嗯!陈阿姨辛苦了!”
邱婖把花交给陈阿姨后,拉了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岚倪,鼻头酸楚得厉害。
她拉从被子里拉起岚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臂,放在脸边,像一只小猫一样蹭,蹭着蹭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如果他们都还健康,该有多好,能跟她们说说心里话,也有人为她撑腰。
还有爸爸妈妈一起创建的岚山小院,也被她拿给苏临河组抵押了。
歉疚,无助感紧紧包围着她。
陈阿姨见状抽了纸巾递给她,“孩子谁欺负你了?”
她照顾岚倪也有写年头了,把邱婖当做自己孩子一样,她这个人外表看着柔弱,但心里很刚强,每次遇到什么事都会来医院静静地流眼泪,什么也不说。
看着让人心疼。
邱婖把岚倪的手放回去,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心情低落的像乌云压下来一下,胸口闷痛,嘴却还在逞强,她不想让陈阿姨担心:“我没事的陈阿姨!”
既然她不想说,陈阿姨也没再追问,邱婖起身倒了一盆水,为岚倪擦洗,虽然她身上干干净,但她还是擦了一下四肢。
擦完后又陪着陈阿姨坐在床边聊了一下岚倪的近况。
出医院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幕下来,院子里有雨后的草泥味,她打车了DS酒吧,把车留在了停车场,今晚她想好好的醉一场,开个酒店睡一觉,明天再来医院。
她找了一个卡座,点了一大桌酒,就这样看着舞池内的喧嚣,自己一口一口地喝闷酒。
在最热闹的酒吧,人声鼎沸,她还是感觉孤单地发冷。
她生得美丽,周围不乏前来搭讪的男生,她都冷漠拒接,自己喝着闷酒。
而此时,二楼卡座上的叙政侧目看着那个清冷又破碎的她。感觉她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随时都会碎掉。
林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邱婖,他听小刘说过叙总最近和一个美女走得近,他猜想大概就是她。
因为叙政一向洁身自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些年几乎没见过他的目光落在哪个女人身上。
而下面卡座里的这个女人,确实尤物般的存在。
他也默默观察着,她周边的人。
这是,邱婖踉踉跄跄的起身,想去卫生间,而坐在她斜对面桌的一个包裹严实的人,也起身跟在她身后。
叙政眉头微蹙,林封很自觉的起来下楼跟在她们身后。
那人却只是远远的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来样子,应该是什么私家侦探,在监视她。
他不动声色的给叙政发去消息。
叙政简单回复【查清楚】
邱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叙政斜斜的靠在门框上,她眨巴了一次眼,不敢置信,“叙总?”
叙政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邱婖没有抗拒,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上了车,她才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跟踪你。”
他的话狠狠刺在她的心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苏临河这是打算在倒打一耙,把错全部推到她身上。
正想着林封甩着拳头坐进了主驾驶,扭头说道:“解决了!那个人手机里拍的照片已经被我删了,他交代是受一位叫苏先生的指示,来偷拍邱女士。”
邱婖冷笑一下,神色暗了下来,“谢谢!”
林封微微点头。
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漠地说道:“人已经处理了,我就进去接着喝!”说着便拉开车门。
叙政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容置疑的开口:“去我那里喝吧,管够,这里不安全。”
“也行!”反正去哪里都是喝。
很快林封把他们送到了和园。
原本有些醉意的邱婖也清醒了,进门第一句话就问要不要换鞋。
“不用!”他快步走到酒柜面前取下一瓶酒
邱婖靠在沙发上,调侃“别拿太贵的,我喝不起!”
感觉自从上一次他来岚山小院互诉心肠后,两人之间好像也没有那么陌生了,叙政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难得地挤出一抹微笑,“最贵的被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