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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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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战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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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许潇潇暴退而去,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许潇潇可是武道二境的强者,而眼下一身铁骨的许潇潇竟被几柄飞刀逼退,那么来人的实力该有多么恐怖?

一时间场上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面临那恐怖飞刀的人就是自己。

许潇潇面色怪异地看着地上的三柄飞刀。

单从飞刀上的罡气来看,此人实力并不强,也就刚刚踏入武道一境的水准罢了。

但怪就怪在方才飞刀袭来的那一瞬间竟给自己带来有一种若是不退就会命丧于此的感觉。

那种感觉十分清晰且强烈,那一刻许潇潇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这一身的铁骨在这飞刀之下如同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一般,一触即破。

“阁下难道不打算现身吗?”

许潇潇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树林,准确的说是那藏身其中的人。

“五匪首许潇潇?”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到李知风耳中,心神紧绷的李知风顿时咧嘴一笑。

“你来了。”

“嗯,我,来了。”

来者正是苏君月,只见苏君月冷着一张脸缓缓走出,在其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五百余人,一股肃杀之气霎时间充斥着整座山谷。

苏君月扫视了一眼,看到了被许潇潇用刀插在地上的李知风;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方平;看到了梨花带雨,蜷缩在一起的徐桃儿。

那个曾经一身书生气与自己等人一起饮酒畅谈的方平,此时生死不知;那个娇媚如妖,无法无天的徐桃儿如今也面如死灰。

还有徐老大,此地不见其身影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

苏君月眉头紧皱,面色越发阴冷,但下一刻却全都消失不见,面色如常。

只是身上散发的冷意愈发令人胆寒。

李知风见状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这位爷动了真火了!

“你是何人?”许潇潇用他那阴柔的嗓音问道。

“在下姓苏,大理寺司狱。今日想向五匪首求个情,要几个人。”

“呵,我若是不答应呢?”许潇潇揶揄地看了苏君月一眼,如是说道。

“那在下就只能硬抢了。”

苏君月双目微微眯起,冷声说道。

世间宗师少有,武道二境之人便已是寻常人眼中的强者。

但苏君月不一样,身为苏家人又师从鬼酒,苏君月的所看到的世界早已不同,区区一个武道二境的人还不足以镇住他。

“就凭你?”

许潇潇一双眸子宛如毒蛇地盯着苏君月,语气十分不悦地说道。

今日许潇潇奉命捉拿方平原本以为是件信手捏来的事,谁料护国公府的公子居然也牵扯其中,不仅如此就连那徐家寨也跟着掺了一脚,如今竟又冒出一个大理寺的司狱。

更可笑的是一个小小司狱竟也敢跟自己叫板!

气急败坏的许潇潇怒声吼道:“小小司狱而已,不想死就滚!”

苏君月闻言嗤笑一声道:“有劳杜兄了。”

就看苏君月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方平和李知风的身侧。

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杜子腾。

见杜子腾突然出手欲救走二人,许潇潇如何能坐得住,当即冲上前出手阻拦。

只听杜子腾冷哼一声:“就凭你?”

面对许潇潇这一掌杜子腾不躲也不避,任由许潇潇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

而许潇潇在看清此人面容后心中大惊,当即就要收招退去,可是杜子腾哪里肯就这样轻易放过许潇潇。

只见杜子腾踏步上前,一拳轰出!

只听许潇潇闷哼一声,倒退回原地,嘴角留下一丝鲜血。

许潇潇和杜子腾虽同为武道二境,但许潇潇不过六品境,而杜子腾却为七品。

千万别小看这一品之差,其中可有着云泥之别。

六品铸铁骨,七品炼金身,更何况杜子腾如今已经金身大成,体内部分罡气更是已经做到了凝罡化水的地步。

只要能够将这一身罡气全数凝练成真气气海,那么杜子腾就能踏入宗师之列。

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许潇潇自然是认得的。

许潇潇当即厉声喝道:“姓杜的,你也要插手此事?”

只见杜子腾看也不看许潇潇一眼,径直走回到苏君月的身后,摆明了一副跟班的样子。

许潇潇见状也是一惊,这小子究竟是何人?

苏君月自然没有给许潇潇解释的意思。

只见苏君月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长袍,然后慢慢走到徐桃儿的身边将其套在了徐桃儿的身上。

俯下身捧起徐桃儿的脸,看着满眼泪光的徐桃儿,苏君月没由来的一阵心痛,柔声说道:“别怕,我在。”

苏君月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想当初,自己年幼时在街上游走,便看到一条小巷里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对着两个小姑娘拳打脚踢,更是不断出言辱骂着,孤儿,有娘生没娘养之类的话,全然不顾那二人的哭喊求饶。

透过人群苏君月看到那两人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如玉雕刻出来一般的小脸,顿时心生犹怜,上前制止。

可同是一边大的孩子,敌众我寡之下,苏君月又哪能讨到半分便宜。

可即便打不过,苏君月却还是将那二人牢牢地护在身后,随后更是将二人带回了家里。

那二人便是如今的红袖和文秋雨。

红袖这个名字还是苏君月给起的。

那一年苏君月六岁,红袖也是六岁只不过比苏君月大了几个月,文秋雨也仅仅只有七岁。

自那以后二人死心塌地跟在苏君月的身边,暗中帮苏君月经营着凤鸣楼,苏君月也十分珍视二人,不容许外人欺侮半分。

徐桃儿在看到苏君月的面容后,原本无神的双眸逐渐恢复了神采,突然一把抱住苏君月在其怀中放声大哭,宣泄着心中无尽的委屈与恐惧。

“五匪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不然杜某不介意陪五匪首活动活动筋骨。”

“呵,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姓杜的,你好自为之。”

“不劳五匪首费心。”

苏君月不动声色地朝二人这边瞥了一眼,按理说天阳山再怎么横也不敢和大理寺叫板才对,究竟是谁给了许潇潇这么大的底气敢如此和杜子腾这般说话?

这背后之人能耐不小啊!

苏君月默默地抱着徐桃儿,任其肆意地哭喊着直到徐桃儿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可令苏君月万万没想到的是,徐桃儿这一哭竟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苏君月苦笑着揉了揉耳朵,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还真不假,他娘的竟然能哭这么久!

苏君月轻轻揉了揉徐桃儿的脑袋,为其整理好衣衫,将那大片春光牢牢地包裹在自己的那件长袍中,只是徐桃儿的手仍死死攥着苏君月的衣袍不肯放开,低声抽泣着。

抬眼看着已被血染红的土地,那一具具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冰冷尸体,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勾起了苏君月脑海中某处回忆,渐渐清晰。

一年前还是这座山,还是这些人,与自己酩酊大醉。

谁能想到分别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再相见已是阴阳永隔,化作这一地尸骸。

命运多舛,世事无常,此时苏君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和一丝厌恶。

没错,就是厌恶。

厌恶生命的脆弱,厌恶手起刀落是那般轻易简单。

“我说这天阳山以后姓徐,尔等可有异议?”

苏君月突然说道,语气平淡的就像没有一丝情感一般,这句话明明像是一句命令却又没有半分威严。

奇怪的是这一句话说出后,所有人包括许潇潇在内都忘了出言反对,似是被定住了身一般,不敢忤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听着苏君月的话,徐桃儿坚强地抬起头,满眼泪痕地说道:“那说好了,你要是骗我,我就带人将你掳上山,做我的压寨夫人。”

“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也想称霸这天阳山?”

回过神的许潇潇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

笑苏君月的自不量力,笑苏君月的异想天开。

“就凭我苏君月。所有人听令!杀!”

此时此刻苏君月一双眸子格外的冰冷,仿佛漠视着一切生命一般。

随着苏君月的一声令下,身后数百人一齐拔刀杀向一众匪寇。

其中由杜子腾所带来的二百余名精锐更是如狼入羊群一般,不出半个时辰,便杀得一众匪寇心生畏惧,就连手中的兵刃都握不住了。

许潇潇见大事不妙,顿时心中萌生退意。

就在此时苏君月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已出现在了许潇潇的面前。

“五匪首这是想去哪儿啊?”苏君月冷声说道。

许潇潇心中骇然,此子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给我滚开!”许潇潇大喝一声,抬手便是一掌,罡气浩荡,摆明是想将苏君月一击必杀。

笑话,城中的那些老家伙懂弄不死本公子,更何况你一个区区匪寇!

苏君月不躲不避同样一掌拍出,掌罡凝实不似这般年纪应该有的实力,但相较于许潇潇六品境的实力还是相去甚远。

许潇潇大笑道:“区区四品境也敢猖狂,死!”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叫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只见二人双掌相撞在一起,只有四品境修为的苏君月竟不落下风!

这怎么可能?

其中最是惊讶的当属许潇潇。

许潇潇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掌威力如何,最未尽全力但也用了七八成力,对方一个四品境怎会一点伤都没有?

苏君月战意盎然地说道:“杜子腾听令,此地匪寇一个不留!”

“是。那许潇潇……”

“一个娘娘腔而已,本公子一人足矣!”

苏君月大喝一声,再次冲向许潇潇。

听到苏君月的大放厥词,许潇潇面色逐渐狰狞。

岂有此理,自己何时被人如此看轻过,区区一个四品境也敢跟自己叫嚣,不知天高地厚!

面露狠色的许潇潇顿时杀心大起,眼中杀意弥漫,整个人也变得癫狂起来。

“小子,奴家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今日你必死!”

霎时间苏君月便和许潇潇战到一处,转眼之间交手已不下百招。

见苏君月独战许潇潇不落下风,杜子腾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率众人杀向残余的匪寇。

苏君月凭借着伪金身抵挡着许潇潇的罡气,同时施展流云踏浪拖住许潇潇让其不能出手阻拦杜子腾等人。

许潇潇见迟迟拿不下苏君月,手底下的人又快被杜子腾屠戮殆尽心中也是愈发焦急了起来。

心烦意乱之下竟让许潇潇失手慢了一招。

苏君月抓住机会一掌拍向许潇潇胸口,将其掀翻在地。

一击得逞的苏君月并没有丝毫欣喜,因为苏君月发现自己虽可独战六品而不败,却也无法胜过对方。

以自己四品境的实力还破不开对方那一身铁骨。

许潇潇站起身哈哈大笑,如今他也已经看出来纵使苏君月肉身如何强横却也奈何不了他。

“小子,就这点本事可杀不了我。”

说着许潇潇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飞射向苏君月,屈指成爪径直抓向苏君月的胸口。

剜心!

苏君月见状身体猛地向后仰去,一手撑地,一个呼吸之间连踢三脚,直取许潇潇双肩与眉心!

一式三千,腿式,点三阳!

就看许潇潇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躲过苏君月这一招。

许潇潇冷笑一声,改爪为钩再次袭向苏君月。

摘睛!

“小子,你这对招子,奴家就收下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君月冷哼一声,抬手一握,竟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许潇潇的手腕。

这一手正是号称仙佛难避的捉天雀……中的一式。

实在是这门功夫太过高深,直至今日苏君月都还没有入门,如今不过是借着一式三千强行使出其中一式罢了。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应对眼下的危机。

而许潇潇自然认不出这不伦不类捉天雀,只认为是苏君月运气使然罢了。

就看许潇潇不退反进,几乎是贴着苏君月打。

下脚如灵蛇,出手如猢狲。

许潇潇攻伐之间极其刁钻,但苏君月也不甘示弱,二人你来我往,出招拆招。

下到撩阴腿,上到罗汉拳,一直战到现在自己也不摸不清对方的路子,更奇怪的是对方的一招一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威力不凡,自有一番意境。

“你这是什么路数?”

此时的许潇潇对苏君月早已没有了半分轻视,如此手段怪不得能让杜子腾唯命是从。

若是杜子腾知道许潇潇心中的想法,必然破口大骂,放屁!你才唯命是从,你全家都唯命是从。老子那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掌,这是拳。”

苏君月说着拍出了一掌,接着又打出了一拳,两式平平无奇着实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鬼酒的一式三千极繁极简,将所有武学都拆解成了最简单的一式。

万变不离其宗,穷其根,溯其源。

可以说苏君月什么也没学到,也可以说苏君月学的是百家之技。

就连苏君月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学了个啥。

许潇潇想要摸清苏君月的路数自然是难如登天。

许潇潇不明其意,索性也不再问:“你我都奈何不了彼此,倒不如各退一步,你放奴家走,此后凡天阳寨所属见到公子必奉为坐上之宾如何?”

“和我谈条件,你也配?”

苏君月负手而立,站着了身子,冷眼看着许潇潇,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许潇潇。

奈何不了你?也不见得吧。

说话间,只见苏君月藏在身后的衣袖中似有点点寒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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