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你真能将这刀剑都砍不坏,数百颗炎火石都炸不开的白蟒蛇皮,打造成一幅坚固鳞甲?”
少年顿了顿,不可思议地征询问道。
“哞~”
小牛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一副不过尔尔,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
少年震惊莫名,只觉此事太过于荒谬,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但复而想到这牛儿的玄奇和神秘,少年顿时心中升起一抹期待,赶紧抱拳而道:
“既如此,那长生便谢过兄长,待到日落之时,长生定然归来,只是那位白狐姐姐……”
少年话音未落,小牛儿不耐烦地用尾巴指了指小院大门外,示意周长生赶紧去私塾,切莫耽搁时间,诸事有他便可,无碍!
周长生虽心中疑惑颇多,不知小牛儿如何打造鳞甲,却也聪慧地没多问。
周长生再次行礼,拜谢小牛儿之后,复而走到庙内神像下方。
说来也是奇怪,昨夜大战不断,惊险纷呈,这躺在地上的白狐脸女子,却依旧一动不动,气色并没任何变化,仿佛陷入永久沉睡,无法苏醒一般。
但少年早已今非昔比,已知这天地玄奇,有妖魔林立,有仙家遁世,亦有宗师立于朝堂。
对于地上女子的诡异和神秘,少年虽依旧好奇,却也能平淡相待。
“白狐姐,小弟唯有这一身粗布麻衣,勉强遮身,今日我要去十里外竹林私塾,拜夫子为师,若是身无寸布而去,实属不妥,得罪了!”
言罢,少年闭目,娴熟将白狐脸女子身上的布衣褪去,复而自行穿上。
虽说小牛在一旁,但为避免出岔子,少年想了想,还是寻来些许篝火灰烬,将此女子全身抹黑。
其间,二人不免触碰,少年虽心志坚定,又有“定风波”清醒头脑,却依旧口干舌燥,再次被白狐女的美艳而震撼。
好在很快涂黑结束,少年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白狐女,藏于神像后方的裂缝中。
沉吟片刻,少年又寻来些许碎石,于这神像裂缝外一番伪装,确定不会被人发现之后,这才放心而去。
走出河神庙之后,少年赤足行走于这冰天雪地之间,却丝毫不觉严寒,反而精神奕奕,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
又走了片刻,周长生已走到大河之畔。
此地距离马家村,不过区区五里之地。
此时,天穹虽依旧一片黑漆,却并非夜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黑”,而是能勉强辨物的“暗灰”。比之夜间而言,明显“明亮”了不少。
此,便是所谓的“日出”,也是一天之初,清晨之始。
远方竹林若隐若现,前方岸边有一块不起眼大石。
少年快步向前,绕到大石后方,以河神庙拾取的破瓦片为铲,于这地面厚厚积雪之中,一阵挖掘。
很快,十二条冻鱼干,便被少年从雪中挖出。
少年这才松了口气,取出白衣少女离去之前,那些骑士扔来炸死白蟒的炎火石残块。
又将背着的干草和树枝取下,堆积于地,旋即将手中炎火石残块,猛然掷于地。
顿时,篝火沸腾而起,浓烟滚滚。
少年本就自幼父母双亡,于这乱世挣扎求生,虽面黄肌瘦,却也练就出一身生存技巧。
只是片刻间,少年便将冻鱼干炙烤成熏鱼,阵阵鱼香随风弥漫四方,极为诱人。
少年强忍此间诱惑,复而取下腰间竹叶小包,轻轻铺开,一层白色粉末,顿时跃然在目。
若是白素在此,则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少年手中竹叶包裹之物,竟是昨夜她和那群骑士匆匆离开之时,不慎落于地上尘埃中的些许精盐。
须知如今乃是乱世,盐巴本就是稀罕之物,寻常百姓粗盐都吃不起。
便是马有才这样的村长之家,那也没奢侈到以精盐为食。
但少年融合两世记忆,脑海中拥有那位现代老教授的六十年人生经验,知晓在那未知神秘之地,有名“天朝”的凡人国度,人人都能吃得起精盐,更有八大菜系,美食无数。
按照记忆中的“熏鱼”之法,少年很快熏好十条小鱼干,以树枝串起,置于风中散味。
而后,少年又拿起地上最后两条小鱼儿,以老教授最喜的“渝州烤鱼”之法,很快那鱼香便弥漫四方。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少年刚拿起一串烤鱼,忽然心生警兆,猛然扑倒在地。
“嗖!”
一支竹箭破空而来,落在少年身前,箭尖破碎冰面,箭身晃动不停,触目惊心!
少年顿时额头冒汗,暗道,若不是小黑石黑气扩散四肢百骸,不断改造自己肉身。
否则刚才那一箭,定会射中后背,虽不至于死,却也决计会脱一层皮,受伤匪浅。
少年勃然大怒,猛然起身,顿看两匹枣红烈马,自远方快速而来。
“你这腌臜贱奴,竟也敢躲开我家公子之箭?该死!”
啪!
马背上的青衣小厮,察言观色,眼见一旁主子目带不悦,猛然马鞭一甩,恶狠狠地抽向少年。
此鞭乃牛筋所造,快若奔雷,一旦落下,少年定然会皮开肉绽,绝无幸免之礼。
一旁那马背上,那锦衣少年一脸淡漠,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瞎眼少年,脸色冷漠。
就仿佛轻易小厮哪怕打死周长生,那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微不足道,无须在意。
“欺人太甚!”
瞎眼少年心有万千怒火沸腾,眼见这一鞭无法躲开,只能咬牙探手一抓,竟活生生将这牛鞭给攥在手心。
眼见手心并无痛感,少年一愣,却也没多想,猛然一抓,顿时, 那青衣小厮便跌落马背,落地惨叫挣扎,狼狈不堪。
“我之气力,何时变得如此巨大?”
“那一鞭如此迅猛,我竟未受伤,这是何故?”
周长生顿时愣在原地,隐隐感觉此乃小黑石之功,却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狗奴才,我杀了你!”
青衣小厮从雪地上狼狈爬起来,眼见主人神色阴冷,这小厮顿时双目通红,猛然将马背上挂着的大刀握于手中,一刀凶狠朝着周长生砍去。
锦衣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神色间的凶狠和嘲讽,一闪而逝。
周长生有种预感,他如今虽体质强横,力大无穷,但若真徒手去接刀刃,定然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