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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衔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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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2章 过继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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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庭。

听了冬枣的禀报,谢锦姩并不惊讶,以谢流萤的心智,猜出来并不难。

知道了又如何?她依旧会选择闭嘴,装作不知情。

因为她还没有高嫁国公府,更没有诰命之身,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二房。

想踩着二房往上爬?

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谢锦姩懒洋洋地摆手,“下去吧。”

“是。”冬枣转身离去,消失在重重夜色中。

慕容氏正斜依在罗汉床上,靠着烛光看话本子呢,看得津津有味的。

几个月来她的心情始终紧绷着,这一轻松许多,也有闲心看些话本子了。

慕容氏聚精会神的,叹息道:

“扯,胡扯,天下哪有这么蠢的父母?”

“母亲在看什么?”谢锦姩问。

慕容氏手指一捻翻了页,语气夸张道:

“这话本子讲的是有户李姓富贵人家,接生婆用自己的孙女偷偷把两个女孩交换,真千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

她好不容易找上门和父母相认的时候,那李氏父母竟然偏宠假女儿,亲生女儿被假女儿害死之后,这李氏夫妻又后悔莫急了,还有几个哥哥也悲痛欲绝。”

慕容氏的表情十分嫌弃,

“你说这……这真是气死人了!看得我好生气!亲女儿回来就该好好弥补,怎么还能继续疼假女儿?更何况假货还是那个坏接生婆家的,居然还疼她?这也配为人父母?”

谢锦姩轻轻笑了,“话本子而已,母亲也太真情实感了,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

慕容氏继续翻页,义愤填膺道:

“就是,这样的人一定遭雷劈。自从你告诉我真相之后,每次看到谢流萤,见一次我恨一次,凭什么她从小被锦衣玉食地养着,我儿子在大房受尽苦楚?”

她把牙咬得咯吱响,

“等着吧,大房和善和堂也会遭雷劈,还有坟里那个,哼哼,也迟早五雷轰顶,劈他谢家祖坟!”

谢锦姩:……

坟里那个?

“母亲,你说的是父亲吗?”

“我说的是你祖父!那个老不死的肯定也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慕容氏咬牙切齿的,又怒翻了一页,继续看。

谢锦姩:“……”

她想提醒母亲,现在只剩祖母一个‘老不死的’了,因为另一个已经死了。

“母亲,既然看着生气,那就别看了,快睡吧。”谢锦姩说。

慕容氏头也没抬,“等等,他们要开始后悔了,就这点最精彩……”

谢锦姩失笑,罢了,母亲爱看就看吧,她掀开被子躺上床,盯着床顶的月影纱,眼皮子越来越沉。

等过继礼那天,一定很热闹,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

七月底已经热得厉害了,今日晴空万里,金阳高照,偶有细细凉风吹拂湖面,

谢府的人早已换上了轻便的夏装,天不亮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从昨天,谢家就是张灯结彩的了,四处挂着彩绸,灯笼也是彩灯笼,虽说没有红色,但依旧喜庆漂亮。

门口处曹管家正在给引客的小厮训话,教他们遇到突发情况该如何做,

万事俱备,只等客人来访。

慕容氏更是天不亮就起来张罗,光是去厨房就看了好几遍,确保今日的菜肴万无一失。

刘惠兰也起得很早,但是她是被外头的下人吵醒的,刚醒就被谢昌推搡着起身,赶紧帮忙去。

刘惠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嘀咕道:

“她过继儿子,我帮什么忙?”

虽说嘴里抱怨着,可还是老老实实起身穿衣。

走在路上,各处装饰的彩绸彩灯映入眼中,院子里湖边的石栏杆上都一步一彩灯,还有各个亭子檐角都绑着彩绸,彩绸的尾部系了铃铛,微风吹过,铃铛的清脆碰撞声便响起,十分悦耳。

刘惠兰越看,心里憋着的火气越大,这样盛大的席面,如果是给衍哥儿准备的该有多好?

“至于搞这么大的场面吗?昨个儿都布置过了,今日又添了许多,这比当年我新婚之日都隆重,多大点事……”

“自然是要隆重些了!我母亲是正三品忠毅郡夫人,这过继的儿子就是忠毅郡夫人的儿子,

又是恭定伯爵府的外孙,今日的来客皆是身份尊贵之人,若场面寒酸了,岂不是叫人瞧笑话?”

谢锦姩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她身穿浅碧色翠烟纱裙,头戴翡翠竹叶簪,眉弯如柳,一双美眸顾盼生辉,仿佛古画中的绮丽女子,典雅温婉。

父亲的丧礼已经过了百日,她不必再穿白衫,衣裳能有些颜色了,可是也不能让大红大紫之色上身,所以她就挑选了这身浅色衣裳。

翡翠竹叶簪是御赐之物里头的,通身皆是翡翠,由一块品相上佳的完整玉石雕刻而成,质地润泽,不见丝毫杂质,叶片位置雕刻得栩栩如生。

一看这精巧做工便知不是俗物,定是出自宫里的能工巧匠之手。

谢锦姩施施然行了一礼,“大伯娘安好,大伯娘觉得侄女说得对不对?”

刘惠兰尴尬地笑了两声,“对,是该隆重。”

谢锦姩浅笑,问道;

“大伯娘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我母亲今日便要过继你儿子,这对大伯娘而言应当是天大的喜事啊,可侄女怎么瞧着,大伯娘不太高兴啊?”

“高兴,谁说我不高兴?”刘惠兰满脸堆笑,笑得假极了。

“今日大伯娘是要坐在长辈席上吃酒受礼的,可要一直笑才好。”

谢锦姩的语气意味深长,说完便转身离去。

刘惠兰气得都快心梗了,过继的又不是她亲儿子,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还得陪笑!

朱妈妈赶紧安抚,“夫人,虽说二房过继的人不是衍哥儿,可是谢胜那小子最听您的话,他从来不敢忤逆您,以后让他多多从二房拿钱,还不是得孝敬您吗?”

听到这话,刘惠兰的心里才舒坦了一点,

“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敢不孝敬我,看我扇不扇他!不行,我还得去提点提点他,不然他就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刘惠兰往南院走去,

现在的谢胜不住北院青竹轩,已经搬去南院的水榭阁了,慕容氏特地叫人把水榭阁又修整了一遍,还添置了许多东西,为的就是让谢胜住得舒坦些。

“这就是水榭阁?胜哥儿住的地儿?”

自踏入水榭阁的那一刻,刘惠兰和朱妈妈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只见水榭阁内宽敞大气,各种景石摆设恰到好处,富含雅趣的同时又不失精致,一看便是精心安排的格局,这只是院子内的布景,厅内更有甚之。

刘惠兰的眼中燃起嫉恨之火,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这宽敞的大院子,可她的蘅芜苑都大出一半去。

衍哥儿独自一人去外地的博古书院吃苦,这贱种居然在二房享这种福?

“胜哥儿在那!”朱妈妈眼尖,指着喊了声。

屋内的谢胜循声望去,正和满眼憎恶的刘惠兰撞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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