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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朝当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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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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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对淳于越说道:“师父,近日谪仙在卖什么朝臣互助金。”

淳于越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说道:“为师已然听说了。这个槐谷子,眼看就要与公主大婚了,竟然还能搞出这种幺蛾子来,真是不甘寂寞啊。”

扶苏说道:“在师父看来,这互助金是好是坏?”

淳于越说道:“自然是坏的了。槐谷子此人,一向贪图钱财,这次为了赚钱,竟然连朝臣互助金的主意都想出来了,真是不择手段。”

扶苏犹豫了一下,说道:“然而,我儒家一直提倡仁政,谪仙发行互助金,可以让罪臣的家眷不至于冻饿而死,这好像也属于仁政啊……”

淳于越淡淡的说道:“这自然是仁政,不过……那些朝臣交了互助金,没有了后顾之忧,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徇私枉法吗?”

扶苏说道:“我听闻谪仙详细的规定了互助金的使用与赔偿。”

“购买互助金,不能用贪赃枉法得来的钱财,否则一经查出,是不用算数的。”

淳于越呵呵一笑:“他怎么知道这些钱财不是贪赃枉法得来的呢?”

扶苏说道:“这几年,商君别院成立了算学院,里面培养了不少精通算学的人才。”

“这一次发售互助金的过程,交钱之后,算学员的人要挨家挨户的核查财产的,如果解释不清楚,不仅不能购买互助金,甚至会举报给朝廷,由朝廷核查这些官吏是不是贪污。”

淳于越微微一愣:“这……朝臣的私产,槐谷子凭什么窥探?”

扶苏说道:“谪仙说,朝臣们掌握大权,为国操劳。他们与平民百姓不同,他们太容易贪赃枉法,不劳而获了。”

“因此他们家中的财产,必须要向天下人公开。如果解释不清楚来源,那就有罪。”

“如果有朝臣觉得私产被窥探了,心中不服,自然可以辞去官职。想必天下间有无数人愿意做官。”

淳于越沉思了一会,说道:“谪仙这个办法,倒是有些意思,陛下也赞同了吗?”

扶苏说道:“是。父皇专门成立了一个衙门,负责此事。”

淳于越说道:“然而,朝臣们没有反对吗?若众口一词反对槐谷子,即便他巧舌如簧,十分狡诈,恐怕也办不成此事吧?”

扶苏说道:“谪仙这件事办的有点聪明,他没有强迫所有的朝臣公式财产,而是只要求购买互助金的人公示。”

“不购买互助金,就不能给家人一个保障,购买互助金,就需要接受调查。”

“不少朝臣都举得,如今做官,俸禄优厚,地位又高,没有必要贪污,因此也就买了互助金,愿意接受算学员调查。”

“我听闻有一些官吏曾经贪污过,现在也悄悄地将钱补上了。毕竟对他们来说,互助金的作用,比贪污来的那些金钱要重要多了。”

“毕竟家中纵然有金山银山,将来犯了罪,被抄家灭族,也不再是自己的了。不如购买互助金,只要正当得到的财产,能够保留下来。”

淳于越点了点头。

扶苏又说道:“另外,师父与我一直极力反对连坐。徒儿认为,谪仙的办法,其实是减轻了连坐之刑。”

淳于越说道:“说来听听。”

扶苏说道:“一人犯罪,举族连坐。按照关系远近,有死、杖、徒……等等不同刑罚。”

“若是死刑,倒也罢了,人死之后,一了百了。而剩下的刑罚,其实是可以收到谪仙的赔偿的。在徒儿看来,谪仙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废除连坐,却大大降低了连坐的刑罚。”

“或许数年之后,风气一变,连坐之刑自然而然的就废除了。”

淳于越哦了一声,有些感慨的说道:“如此说来,槐谷子倒是歪打正着,与我们的目的一致了?”

扶苏沉默了一会,说道:“师父,近日我一直觉得,谪仙的目的,或许与我们一样,只不过他走的路不一样。”

“伏尧在北地郡行商贾之道,以商贾经商的原则治理一郡,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北地郡的繁荣只是一时的,过上一年半载,定然要出大乱子。”

“然而现在的北地郡,却越来越繁荣了。料想中的乱子并没有出现。现在的北地郡,竟然越来越像是书中记载的圣人治世了。”

淳于越看着扶苏,忽然说道:“你对槐谷子,似乎推崇备至啊。”

扶苏叹了口气:“只是今日,徒儿思索往事,越来越觉得,我们或许误会谪仙了。”

淳于越默然。

扶苏又说道:“师父,我们努力了十余年,始终没有达到以儒治国的目的。甚至为了这个目的,我在暗中竟然期盼着父皇早日归天。”

“我儒家弟子,看重孝道。而我竟然暗中有了这样的心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痛苦不堪。这些年闷闷不乐,不知如何是好。”

淳于越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弟子心思单纯,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为此而陷入到痛苦中。

扶苏感慨的说道:“可是徒儿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做了十余年没有做成的事,谪仙竟然在几年之内做成了。有时候徒儿想,大秦有谪仙在,是幸事啊。”

淳于越正在思索,扶苏忽然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对淳于越说道:“师父,徒儿想……想放弃争夺太子之位。”

淳于越猛地一惊,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宽袍大袖,打翻了几案上的茶水,淋淋漓漓,打湿了淳于越的袍子,浇湿了淳于越的鞋袜。

但是淳于越根本没有察觉到。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扶苏:“你……你要放弃争夺太子之位?”

扶苏嗯了一声:“伏尧聪敏,又有谪仙辅佐。按照他们现在做的事,徒儿以为,不出二三十年,大秦便可成为圣人治世。”

“只要能做到圣人治世。是用了儒学之道,还是商贾之道,又有何妨呢?”

淳于越的手脚都在颤抖:“你觉得,若伏尧做了天子,重用槐谷子。他们会祭祀孔孟吗?你看他们两个,有一点谦谦君子的模样吗?”

扶苏说道:“然而,若圣人周游列国的时候,有一方诸侯说,寡人会按照你的理想,建立圣人治世,但是绝对不会用你的名号。那么孔丘会拍手称快,还是痛心疾首?”

淳于越颓然的坐下来,对扶苏说道:“公子啊,老夫累了,你请回吧。”

扶苏郑重的行了一礼:“无论如何,徒儿都是儒家传人。会竭尽所能,将古圣先贤的思想保存下去。”

淳于越淡淡的点了点头。

扶苏走了。

淳于越呆坐在席子上,一直坐了两三个时辰。

天黑了,淳于甲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对淳于越说道:“主人,要不要掌灯?”

他没有听到淳于越的回应。

淳于甲有点担心的凑过去,听到淳于越一直在小声的念叨:“孔丘会拍手称快,还是痛心疾首?”

淳于甲有些担忧的问道:“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淳于越叹了口气,看着淳于甲说道:“你觉得,是孔丘错了,还是我错了?孔丘周游列国,却郁郁不得志,而我努力了十余载,却没有办法让陛下接受儒家治国。”

“难道儒学是错的吗?不可能啊,儒学,是按照尧舜禹汤文武,诸多治世总结下来的经验啊,怎么会是错的?”

淳于甲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淳于越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淳于甲说道:“你有话要说吗?但说无妨。”

淳于甲说道:“主人,近日我经常去商君别院,刊印书籍。从那里听来了不少消息。”

“据说谪仙专门开了一个学院,名字很古怪,叫做哲学院。”

“这哲学院里面,据说不教如何耕田,如何冶铁,如何治国。只讲玄之又玄的问题。但是如果能学会的话,生活中的一切苦恼都可以迎刃而解。”

淳于越呵呵笑了一声,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荒唐,天下间岂有这等道理?”

淳于甲也有些不自信的说道:“小人只是见主人忧虑,因此想起来了而已。”

淳于甲要退出去,淳于越忽然说道:“这所谓的哲学院,在商君别院之中吗?”

淳于甲说道:“是。”

淳于越又说道:“走吧,老夫倒想看看,这哲学院里面有什么神物,可以解决人一切烦恼。”

淳于甲愣了一下:“然而,天已经黑了。”

淳于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袖:“无妨。”

…………

天黑之后,城门是要关闭的。但是这影响不到淳于越。

自从商君别院开办夜校以来,朝中大臣可以持有特定的令牌,进出城门。

当然了,守城的士兵会认真核对,确保持有令牌的确实是朝臣本人。

而且若遇有战事,或者朝中有变故,诸如册立太子,陛下重病等等大事的时候,令牌也会失去作用。

现在天下太平,淳于越的令牌是管用的。

守城士兵认真核验之后,把城门打开了。

淳于越坐在马车当中,摇摇晃晃离开了咸阳城,向商君别院去了。

牛犊依然在守门,他看见淳于越到了,微笑着说道:“博士是来夜校听课的?”

淳于越说道:“听闻商君别院新建了哲学院,可有此事?”

牛犊呵呵笑着说:“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啊。不错,确有此事。而且哲学院由谪仙亲自授课。所讲述的内容,与诸子百家相似,但是比诸子百家要高明一些。”

淳于越一听这话,顿时咧了咧嘴。

这个牛犊,还真是大言不惭啊。他槐谷子能把论语背全吗?居然敢说比诸子百家还要高明。

淳于越问道:“去这哲学院听课,需要交多少钱?”

牛犊笑了笑:“哲学院是免费的,不要钱。谪仙的目的,是启发民智。”

淳于越:“……”

什么启发民智,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本来在商君别院之前,淳于越是有点好奇,想知道所谓的哲学院是做什么的。但是到了之后,听到牛犊这么大的口气,淳于越越发觉得这是个骗人的地方了。

他进了商君别院,这时候已经抱着拆穿槐谷子把戏的心思了。

时间不长,他被带到了哲学院。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李水正坐在椅子上。

自从佛学传到大秦以来,孔雀国的椅子也传来了。

李水顺势用椅子取代了席子,解放了双脚。

前来听课的那些人,也都坐着椅子,一排排的,很整齐。

淳于越坐下之后,有些不习惯,总是不由主的拉着衣襟。

他看着周围的人,心中暗想:“这样坐着,成何体统?”

淳于甲在旁边低声说道:“主人,他们的裤子都是有裆的。”

淳于越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们敢这样坐着椅子,原来裤子是不一样的。

呵呵,老祖宗传下来的裤子,说改就改,成何体统?

淳于越又观察了一下听课的人,发现大多数人是商贾,也有几个穷人,不过人数很少。至于朝臣,就只有他一个了。

李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上次我们讲到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诸位可还记得,为何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因为世间万事万物,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同一事物,在不同的时间内也是不同的。”

淳于越听了这话,顿时大摇其头:“简直是放屁,胡言乱语。”

李水立刻注意到了不以为然的淳于越,微笑着说道:“怎么?淳于博士有意见吗?”

淳于越说道:“老夫觉得,时间总有相同的东西。”

他拿出来两枚秦半两:“这半两钱,不就一模一样吗?”

李水微微一笑:“大人仔细看看,这两枚钱,真的一样吗?它们在使用过程中的磨损,他们沾染上的灰尘,都将他们变成了两枚不同的钱。即便是在铸造之初,他们的重量也是不同的,只不过因为我们称量工具不够精确,所以测量不出来罢了。”

淳于越瞪了瞪眼,忍不住说道:“你这不是狡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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