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栀忘了,灵渊一直有点不在状态,恐怕现在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和钟离分开】了这一件事情上。
他有点不敢看钟离的脸,也不想看浮锦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抬头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今天月亮挺好看的…”
浮锦抬头,只看到雾蒙蒙的天。
她正要拆台,却听见钟离说:“嗯,确实。”
丹栀不会领情的吧…
这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随后她又听见:“不过,丹栀你还需要仔细观察才是,不然又怎么透过这雾气,看到月亮?”
这是在说丹栀要擦亮眼睛吧。
浮锦发现,这位钟离先生真是擅长语言的艺术。
只看丹栀现在愧疚加上感激的表情就知道,他对钟离的好感绝对突破天际了。
真是稀奇啊。
从前丹栀这么好哄的时候,还是和摩拉克斯在一起的时间里。
那会儿丹栀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大老远的跑来锦落庭,还说要和摩拉克斯离婚,那样子就和前几天一模一样!
结果浮锦问为什么的时候,丹栀脸红得要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
“…不是,你离婚好歹有个理由吧?”浮锦满头黑线,“那可是一枪就能把魔神镇压的帝君,你这么贸然的提出离婚,真不会被——”
被强制爱吗?
璃月的那些话本可都是这么写的。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丹栀叹了口气,哑着声音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浮锦果断摇头:“没有。除非你现在就出国,但我觉得帝君找到你,是迟早的事情。”
丹栀颇为不适地动了动屁.股,满面愁云,“都怪我…我的前世,找大.腿只知道找最强的,也不知道考虑一下以后的就业发展。”
浮锦觉得这话莫名好笑,“就业?你不是已经到达职业顶峰了吗?和帝君共治璃月,发展的还不好吗?”
她好奇地问:“你身上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我给你拿个垫子?”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了丹栀哪个痛点,青年“蹭”地一下站起来,红晕从耳朵染到面庞,心虚地壮大声势:“没、没有!我自己就是医师,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现在想来,浮锦还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单纯了。
这两人分明是因为【哔】生活不和谐,才闹出来一堆笑话。
偏偏帝君当时好像跟看戏一样,就这样看着丹栀跑得团团转,实名上演了一场【他逃他追】。
事后丹栀发现了祂的小心思,又被气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只能说…变成这一世人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这种情况,是丹栀应得的。
浮锦很不厚道地笑了。
虽然当时围观的也很快乐,但哪有现在吃第一手瓜强。
她就这么看着丹栀红了脸,低低地应了一声。
浮锦:“……”
莫名感觉自己饱了,吃不下别得了。
灵渊放下饭碗,抬头看了下天空,奇怪道:“没有月亮啊…”
浮锦憋笑。
最终两人被恼羞成怒的丹栀从座位上拉起来——但他尴尬的发现自己拉不动,只能给两人看了个笑话。
正好浮锦也不想呆在这里吃狗粮了,拉着灵渊起身告别。
“那我和灵渊先走了,”浮锦提醒丹栀,“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
那两份杏仁豆腐,可不能让丹栀糊弄过去了。
丹栀点头,“明日会跟着奉茶…典仪顺便给你们送去,咱们不是在一个地点给浮锦仙人供奉的吗?”
好险,差点就要把自己马甲揭露了。
浮锦快要笑出病来了。
她极力忍耐的点头,“好,那到时候见。”
灵渊看着她们打哑谜,不说话,反而端详起了钟离。
在浮锦的带领和这几千年的耳濡目染下,她差不多和大部分仙人一样,都保持着【丹栀和摩拉克斯会在一起】的共识。
得知丹栀喜欢上一个凡人后,她不免有些好奇,进而想起了这几日自己认识的一位人类好友。
对了,听丹栀说,钟离似乎非常的博学多才,要不要问一下?
灵渊趁着这边的两人打谜语,和钟离搭起了话:“钟离先生,你知道七八岁的小孩一般喜欢什么吗?最近他要生日了,我想送他一份礼物。”
钟离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答道:“不若看看他平日喜欢做些什么,投其所好便好。”
灵渊若有所悟。
钟离也趁机问了一句:“丹栀下午有去找你们吗?”
“没有。”灵渊想都没想。
刚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糟了,浮锦的杏仁豆腐不保!
灵渊眼神一凛,就要稍稍让钟离失忆一下时,男人及时出声:“我不会拆穿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的来头都不简单,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告诉我。”
灵渊意识到,这是个很可怕的人。
她刚想转头提醒丹栀,心里莫名的直觉告诉她不要这么做。
她看了眼和丹栀谈妥的浮锦,没说什么。
直到回到锦落庭,她才和浮锦说了刚刚的事情。
“灵渊…杏仁豆腐什么时候都能吃,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我们说好的一样,先不要插手吧。”
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浮锦还觉得心有余悸。
怕倒是不怕,就是怕消息太炸裂,她承受不来。
炸裂的程度,大概就是现在告诉她——钟离和摩拉克斯是一个人。
灵渊应了一声,换了个话题:“小茂就要生日了,你说我送他什么好?”
浮锦高兴于挚友总算走到人世中,“明天不是奉茶典仪吗,我偷偷替你听一下他的愿望怎么样?”
“好。”
——
总算送走浮锦和灵渊后,丹栀松了口气。
为了遮掩一个篓子,他捅出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钟离…钟离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地放过他。
丹栀想起刚刚只是一瞥看到的表情,依然有些心虚。
好在他现在和对方不是什么正经的情侣关系,不需要去履行什么义务。
想起某本私密日记里头写得抱怨和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丹栀就对那种事有了点阴影。
他关上门,刚想收拾桌上的碗筷,钟离就已经收拾好了,桌上泡着消食的药草茶。
袅袅的烟雾在桌上生出一小条,遮掩了男人的一部分眉眼,却更添了几分俊美。
丹栀穿过薄薄地烟雾,坐在钟离身边,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钟离,那只是我说得备选方案,并没有别得意思。”
不、不对!他怎么语气这么卑微?
丹栀百思不得其解,咳嗽一声,又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定论,随时都有变数……”
——你可不能管这么多。
话还未说完,他的手便被抓住,碰上了整洁的衣领。
“丹栀,既然为我打下了标记,就要对我负责。”
手下是只需要伸直手指就能触碰的肌肤,上面还留着自己下午咬出的牙印。
眼前是让他心动不已、焦虑不安的…有些喜欢的人。
无边的夜色下,金黄.色的眼睛分外明亮,像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的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他的目光,使他沉.沦。
丹栀像是烫手一般、想要抽出手,却被钟离牢牢抓着,反而深深地触碰了皮肉。
指间自觉地找到了标记的部.位,在感受到那块浅浅的牙印后,像是触电般蜷缩起来。
“钟离…”丹栀咬唇,“我没说不负责。”
钟离“嗯”了一声,没有放开,反而坐得更近了一点。
“你、你先放开好不好?”丹栀的语气不免带上了点祈求。
钟离摇头,“放手,你又要躲开了。”
他深深地看着丹栀,“丹栀,给我一个准话,我就放开。”
丹栀沉默地看着他。
钟离不为所动,依然只要个答案。
“要和我永远在一起,还是只想有一段露水姻缘,丹栀,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虽说是二选一,可丹栀不想选择。
他确实喜欢钟离,也有和他过完一辈子(指钟离的寿命)的打算。
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谁又说得准呢?
丹栀偶尔会冲动,但他不会轻易许诺,也不会承诺自己无法确定的未来。
某种程度上,留云说得很对。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对对方的认知也没有那么清楚。
丹栀对钟离的了解,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这或许是个借口,可丹栀没有别得办法。
他无法接受自己对钟离说出只想有一段露水姻缘这种话,也不想在现在就定下接下来一百年的生活。
对他来说,就算只是生命的七分之一,那也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丹栀喜欢钟离,不想到最后,闹成一地鸡毛。
“我们不是有了约定吗?”丹栀说,“等到约定的那一天到来,我会给你答案。”
接近半年的时间,就算他还没想好,也能拖延一下。
钟离一言不发,缓缓放开抓住他的手。
祂知道自己过于急切了。
可仅剩的联系即将被切断、新得联系还未建立,满溢的不确定性让祂的情感迸发,做出了刚刚的举动。
“……好。”
钟离又一次轻而易举的退步。
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
丹栀想不明白。
钟离现在也不老,有自己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为什么不能循序渐进地慢慢来呢?
丹栀也看过不少所谓的闪婚小说,可里面的主人公即便在婚姻关系中,也是一步步的熟悉起来的。
他看向钟离,被对方眼中翻滚的情绪吓得后退。
——又被揽了回去。
丹栀靠在饱满鼓动的胸膛,一声声地听着心跳。
他心跳加速,轻声道:“我的婚约…”
钟离捂住他的嘴,声音沉闷,“没有人会知道的。”
他竟然也露.出了些祈求的神色,“就今晚…让我稍微抱着你一会儿,好不好?”
只是抱一会儿?
丹栀看着灰白的墙壁,心里出神。
他伸手掰开放在自己唇上的手,将左手和钟离的指间交联,一根根插.进对方的指缝。
十指相扣。
钟离似乎是满足的轻叹一声,下巴抵在丹栀的头顶,手掌也配合着发力,把青年抱到了腿上,扣住他圆润的肩头。
身下是紧实而坚硬的大.腿,丹栀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调整动作,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闷.哼。
钟离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却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
他难得抱怨:“说好的抱着的。”
丹栀也没挣.扎,只是不自在地动了动位置,颇为羞恼:“那你…那你赶紧解决一下!”
钟离被他动地又溢出几声粗.喘。
灼热的吐息洒在他耳边,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红色,随着主人的躲闪避开。
手指被牢牢扣住,另一只手在两人的身体之间,没办法拿出来。
丹栀后悔死了。
他怎么就心软…让钟离抱着他呢?
就应该牢牢记住朋友间的安全距离,直接拒绝才是!
话是这么说,可丹栀还是抬头,身体挪了挪位置,伸手默默钟离的额头。
不可避免的,他一路触碰到男人紧实分明的腹肌、被衣服遮掩的饱满胸肌…以及正在上下滚动、带着他牙印的喉结。
丹栀不知道,他此刻有多么吸引钟离。
或许是因为羞怯,青年的耳朵和颊边都是漂亮的粉色,让人垂.涎欲滴。还有紫眸中发自内心的关切和从未遮掩的情意。
钟离又抱紧了丹栀一些,下巴抵在青年的颈.窝处,低声诱.哄:“丹栀,帮帮我。”
虽说丹栀曾经在梦中有过实战,也大概知道要怎么缓解这种状况。
可事到临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无足措地顺着钟离的话问:“怎么…怎么帮你?”
他感觉身下的玉璋似乎又不舒服了一些,面上浮现一些疑惑。
可这疑惑又很快被钟离接下来的动作打碎。
属于另一人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牙齿随后而来,叼住那一块软肉研磨。
“唔…”丹栀像是炸毛一样,整个人紧绷起来,“钟、钟离!你在干什么!”
男人帮他摆正了姿势,从背后整个揽住他,双手扣住他的指间,颇为愉悦道:“不是说要帮我吗?坐好就行。”
从掌心相贴的手掌滑到手背,牢牢压.在微微张开的大.腿上。
钟离结束对耳垂的□□,喘着气问丹栀:“你喜欢耳坠吗?要不要跟我带个一样的。”
丹栀的心神都被身体的异样占据,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随着钟离的呼吸频率战栗,完全不知道回答什么。
他胡思乱想,不明白为什么钟离就只是摸了他的手、抱了抱他,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管是他还是钟离,怎么都一副失控的样子……
不、不对。
钟离没有失控。
即便没有得到回答,男人的动作也未曾停下。
一般来说,旁人触碰自己的头发,是不会有感觉的。
可丹栀却觉得,似乎有人像品尝什么甜点一样,叼起了他的发丝,不厌其烦的、一点点拨到脑后。
他试着挣.扎,却使不出什么力气。
这太奇怪了。
就算身体强度有所下降,丹栀至少也能从人手中挣脱才对。
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弱鸡,还是说——
不想放开,顺其自然。
丹栀被这想法惊到,愣住了神。
也只是这一瞬间,灼热的唇贴上了他的颈窝,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
钟离分明已经做了标记,却还要道貌岸然的问他:“我可以留下点什么吗?”
丹栀抓住岌岌可危的腰带,“……你都弄了,还问我.干什么!”
钟离闷闷地笑,把他的手从腰带上拿开,顺着衣缝向上延展,将丹栀的手固定在胸.前。
丹栀不敢低头看自己被弄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他仰着头歪到一边,只能望见被院墙围起的湛蓝色天空和稀疏的星星。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明明只答应抱一下而已。
而且…没有像梦境里的那样深.入,竟然也会这么——
这么舒服吗?
就算钟离说他想进来,自己恐怕也会同意吧。
丹栀的心里莫名蹦出了这个想法,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以的。
如果真得做了,那就是真得没办法回头了。
丹栀无端的庆幸,钟离还是加以克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控制不住地流泪,感受着钟离温柔又带着粗暴的动作。
“钟离,你是不是…以前做过这种事?”
就连理论丰富、在梦里有点实战经验地丹栀都被他弄成这样,那钟离本人的经验…到底有多少?
心底无法抑制的蔓延上一股酸涩,丹栀偏头看向钟离,只能看到男人滴着汗水的下颌和侧脸。
“……我的第一次,当然是交给你了。”钟离亲了亲他的额头,如实道。
他的第一次,确实是给了丹栀。
钟离想起当时的场景,莫名的起了点胜负欲,原本要结束的事情,又延长了些许。
丹栀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明亮的星星多了好多个。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糟糕,糟糕到钟离现在就想表露身份,和那次一样,把他带回自己的巢穴独占。
可从前的教训已经让祂明白,这只会带来无法复原的裂痕。
青年在他怀里呜.咽一声,“钟离……你还没好吗?”
时间已经有点久了,丹栀该去睡觉了。
钟离抱着他翻转,咬住松垮衣领下的锁骨,手掌掐在青年颤.抖的腰上,久久才平息。
丹栀如梦初醒,看着自己腰腹处的青紫,猛地推开钟离,向后坐回自己的石凳上,又蹭的一下站起来。
“钟离!不是说好只抱一下吗?”他红着眼眶控诉,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碰到布料上的粘腻、看到脚边的液.体后,更是气得拿起手。
可丹栀还是没打得下去,气鼓鼓地推了一下钟离的肩膀。
刚刚束缚他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按在了刚刚的目标上,“是我做得太过了,惹你生气了。”
“是要让你出出气才是。”
丹栀这回挣开了手,小声骂了句“变.态”,拖着还软的腿回了房间。
他打开房门,转头补充一句:“你—你记得把那些东西…清理一下。”
刚说完,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只有院子里还残留的香气能证明刚刚发生过什么。
钟离捻着手上稀疏的液.体,眼神晦暗不明。
晚安,丹栀。
愿你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