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是我们泰拉母亲身上的脓疮,那些萨卡兹佣兵就是它流出来的血。”
“腥臭、恶毒、肮脏。”
这片大地对萨卡兹人的歧视自第一个矿石病人被发现时就开始了,与天灾一同扩散到了整片大陆。他们也曾想过做些什么扭转其他人对自己的种族偏见,但卡兹戴尔连绵不断的战火却燃尽了这些爱国者的内心,烧焦了他们的身体,剩下的只有不在乎一切只想活下去的尸体。
这个混乱的国度向全世界不停输送着凶狠残暴的佣兵,不停向外流着血,溃烂发炎,似乎除了彻底抹消掉这个国家就再也没其他的方法制止住泰拉世界的病痛。但至今数百年却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成为“手术刀”切掉这个脓疮,任由萨卡兹佣兵流进他们的国家,在阴影中苟延残喘。
那句带着明显偏见的话语是瓦伦丁从拉斐尔口中知晓的,来源于某位拉特兰鹰派枢机主教。他曾经并不认同这句话表达的含义,但此时看到面前这些萨卡兹佣兵时,瓦伦丁觉得这个家伙在某些地方倒是说对了。
在阿米娅的声音还没传出去多远时,源石炸药爆破的气浪和破片就已经打在了那些巡逻队的身上,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们脆弱的身躯,搅动肌肉,震碎内脏。这些士兵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失去了生命,毫无高光的眼睛里只有被乌云覆盖的天空,如同他们过去的人生。
剧烈的响声惊醒了把守正门的佣兵们,也让他们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这些卡兹戴尔的血没有后退,全部扭过头来瞪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罗德岛手术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吼。
刹那间,数十人的气势凝聚在了一起,瓦伦丁看到了如洪水般的鲜血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淹没在其中,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腥臭。
“这是什么?!”
曾经面对复仇者才能感觉到的痛苦与混乱冲向了他的大脑,也让他的脚步猛的一滞,差点摔倒在地。这股看不见的粘稠血洪也紧紧包裹住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脚踝,将他们的突袭速度硬生生的扯下了一个档次,先手优势荡然无存。
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在0.2-0.3秒之间,但经过严格训练这个时间可以缩小数倍。罗德岛精英干员经历过的战斗不必萨卡兹佣兵少,他们的生活环境更是比这些人要好很多,能力自然在佣兵之上。
只是可惜,萨卡兹佣兵跟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并不一样,他们更应该被称为军队,同生共死万人一心。罗德岛没有跟正规军交手的经验,自然是没有对抗“军魂”的方法,阿米娅甚至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或许这些佣兵一个人爆发出来的气势比不上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但是当他们同心一体面对敌人时,这些人的气势就凝聚在了一起带来了爆炸般的效果,甚至达到了具现化的程度,都能赶得上面对爱国者时感受到的威压。
看着即将覆盖住自己的血河,阿米娅紧咬牙关,刚想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强行破开威压时,异象突生。
血洪降临的同时湛蓝雷暴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之上,挤开了萨卡兹佣兵们凝聚起来的气势。无数道粗大的电流从瓦伦丁身上延伸出去击中了罗德岛所有干员的身体,这些如蛇一般的雷霆吞吃掉了佣兵带来的负面效果,将他们从那股震撼中解救了出来,也给所有人加了一个抵抗BUFF。
爱国者的死亡威胁让瓦伦丁在短时间内形成了这个条件反射,挽救阿米娅的突袭计划和干员们的生命。
那么接下来,就是将战场的主动权再次掌握在自己手中。
瓦伦丁想起了刚刚计划中应对意外的方案,左手松开剑柄伸进口袋里,握住了一个硬物。
“无需闭眼!”
一枚闪光弹从瓦伦丁手中扔出,保险片弹出的声音犹如玉石相撞一般清脆悦耳,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背得最熟的一首诗。
银瓶乍破水浆迸。
蓝色的太阳和白色的太阳同时在正门据点中出现,影响到了除罗德岛干员之外的所有人。在瓦伦丁高强度电流的影响下,他们的眼和耳在强光降临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瞳孔变得像猫一般细长如缝,耳膜也瞬间变厚了好几倍,让这些人在闪光弹的影响下也能正常作战。
没有人躲避,没有人停下,他们在瞬间恢复正常后就冲进了据点之中。罗德岛干员信任自己所有的队友,无论资历是否老道。他们将命都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刻对方再次失去了优势,罗德岛小队已抵达计划位置,站在短暂失去战斗力的敌人面前。
那么接下来便是……
铁骑突出刀枪鸣!
高处的箭矢已经离弦,却被Slient与Fast拦截住了。这两位能将牛顿气活的泰拉闪电侠直接拽住了半空中对他们而言慢悠悠的箭矢,甩手扔到了萨卡兹术士面前,强行中止了他们的施法,紧接用拳头将这些烦人的家伙统统撂倒。而当那些弩手适应了强光想要再次射击时,来自天空的死神挥下了手中的镰刀。
迷迭香背后如同巨石的大剑直接砸开了指挥塔的外墙横着打进二楼,将隐藏在窗口位置的弩手清除干净,同时干掉了两个被击飞的重装佣兵,看起来就像是在打棒球。趴在另一栋高楼楼顶的罗德岛狙击手扣动了扳机,源石子弹呼啸着命中了处在边缘位置的漏网之鱼,彻底消灭了萨卡兹佣兵的远程威胁。
黑龙的咆哮在据点中心炸开,撕裂了萨卡兹重装兵的耳膜——就像此刻他们手中的盾一样,被一分为二。再厚重的钢铁在Photon面前都如同白纸一般不堪一击,她能轻易的切开这些给人带来极大安全感的玩意儿,让敌人的怯弱暴露在锋刃之下任她宰割。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重装佣兵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指挥塔的外墙上,被迷迭香的大剑补了刀。这是邢一凰的功劳,缀有D32钢的拳套让她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对着面前的敌人倾泻出了全身的力量,挥出的拳头如同炮弹直射,巨大的力道直接击穿了盾牌,也宣告了他们的死亡。
所有罗德岛干员都有着明确的目标,整个据点看似混乱却极为有序,没有人做计划之外的事,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自己负责的敌人。所有的攻击同时完成,所有的敌人同时被消灭。
当闪光弹的震撼效果失去作用时,整个据点站着的只有罗德岛干员们,萨卡兹佣兵仅剩下一人。瓦伦丁的德双贯穿了这名佣兵头目的躯体,将他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他想自杀,但剑刃中的电流却一直修补着这幅破烂的身躯,等待着突袭计划的最后一步。斩首小队调整位置警戒着周围的环境,阿米娅走到佣兵的面前,微微低头。
“对不起。”
紧接着,无数条黑色细线包裹住了他的脑袋,就像曾经的爱国者一样,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庞。阿米娅背后的黑色菱形闪烁着,海量的记忆涌入了大脑之中,很快她就找到了跟塔露拉有关的信息。
“塔露拉在顶层,塔内还有很多士兵,但越靠近楼顶就越少,最后几层没有士兵分布,大家要小心。”
在简单讲述了一些情报后,阿米娅下达了命令。
“前进!”
重装干员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同时将闪光弹投掷进了一楼大厅之中。Fast和Slient再次发挥了自己的速度优势,在短短的致盲时间内就卸掉了残存敌人手里的武装,冲向了二楼,只给身后的敌人留下数个已经拉开保险的手雷。
当一楼的士兵从白光之中苏醒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永恒的黑暗。
瓦伦丁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抹了一下敌人的脖子,杀死了这名佣兵。
那个枢机主教说的不错,萨卡兹佣兵腥臭、肮脏。如果瓦伦丁是在其他地方碰见的这些佣兵或许他不会认同这句话,但此时他脚下踩着的是切尔诺伯格的土地。
自己手中已经染上了许多人的血,如果有人骂自己混蛋肮脏什么的瓦伦丁也不会反驳。但作为一个在切城生活了两年的人,他的思考方式难以避免的印上了这个城市的影子,也对这些踏足切城的萨卡兹人带上了偏见。
希望以后自己不会将偏见放在其他萨卡兹人身上吧……
瓦伦丁紧抿着嘴唇,深深地看了脚下的萨卡兹佣兵一眼,朝着一名在地上挣扎的士兵扔出了手中的德双,跟上队友的脚步。
“一楼大厅已清除!”
“二楼大厅已清除!剩下的萨卡兹佣兵正朝楼上撤退!”Fast随手拿起一具尸体手边的轻弩,对准了撤退的佣兵,扣下扳机。
呯!
清脆的声响过后箭矢没入了大门之中,却没有击穿插在了上面,为罗德岛这次对底层据点的清扫行动画上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他的源石技艺表现在速度,跟邢一凰一样只能作用于自己无法施加在任何武器上。如果刚刚那一箭是由迷迭香射出的,它裹挟的气浪绝对能将整扇门都掀开,让罗德岛干员们再带走几个倒霉蛋。
“电梯有电,”Slient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电梯门旁的指示灯:“但没有在运行。”
“我们走楼梯。”
在了解到具体情况后阿米娅将手放在墙上,闭上眼睛。无数条黑色丝线从她背后的菱形延伸而出,直接穿透了墙壁向上生长着,如视无物。
“Fast、Slient、拉斐尔、Shield、Trap、Photon,”黑色的菱形消失了,阿米娅睁开眼睛,开始发号施令:“你们留在一楼建立防线,防止其他地方的敌人增援核心塔。”
仅仅用了三秒时间,她就探清楚了整座核心塔的防卫力量分布,并且跟刚刚那名佣兵头目脑海里的记忆进行了一一对照。
没有太大变化,而且她还找到了陈警官的位置。在最后的决战中,陈可是不可缺少的关键。
“不用担心,帽子、Optics、Muffler会帮助你们的,他们可是狙击干员中最适合这种战斗的了。”
在阿米娅给留守干员喂下一颗定心丸后,重装干员就打开了前进的道路。听着耳机中的命令,瓦伦丁扭头看向拉斐尔的方向,对上了那双美得动人心魄的眼眸。
无论何时,哪怕此刻身处战场,他都看不到这个女孩眼中的一丝波动,仿佛里面装着全天下最清澈平静的水。拉斐尔向瓦伦丁挥了挥手,朱唇轻启说了些什么,但他却什么都没听见,耳边只有队友的脚步声。
最后,女孩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身离开走向防守位置。瓦伦丁放下手,在队友的催促下快步跟上了队伍。在踏上第一层阶梯时,他突然明白了那几个口型是什么意思了。
“我等你回来。”
————————地下————————
“凯尔希,解释一下。”
灰头土脸的女孩瞪着诺亚,眼神似刀,说出来的话语就像是从她背后的突击铳中打出来的一样。被叫到名字的凯尔希看着生气的老熟人只是挑了挑眉毛,表情傲慢。
在W的眼中她一直是这个样,即便凯尔希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有什么是我需要解释的?”
凯尔希当然明白这个女疯子在问什么,但是她懒得解释。
没必要,反正说什么这个家伙都不相信。
“你问我?你居然问我?”W的眼睛瞪得浑圆,从诺亚身上移开对上了凯尔希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的,胸前的波涛一起一伏,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你怎么还敢摆出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诺亚的显示屏上只有一个“?”,但她也猜到了这个妖媚的女人是因为自己而生气。
但是这跟已经失忆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啥都不记得了啊!
但是这姑娘身材不错哎,跟那天在切城废墟见过的兔子姐姐差不多……
“而且。”
W加重了声音,又把视线移到诺亚身上,伸手指着她的脸。
“凯尔希,你竟然会跟诺亚一起行动?”
诺亚显示屏上的问号又多了一个问号。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个老猞猁刚刚说的不让自己拖累阿米娅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应该跟石棺有关系,但具体是为了石棺的什么就不清楚了。
“你?”
手指指向凯尔希。
“和诺亚?”
她瞪着诺亚,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一起行动?!”
W的尖叫声在指挥塔地下回响,诺亚只能听到里面都快要溢出来的,对自己的恨意。
“这有问题吗?”凯尔希微微歪头,草黄色的发梢摇晃着,把诺亚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W?”
一个单词,一句反问,却把那个萨卡兹女人散发出来的火爆气息驱赶得无影无踪。
诺亚抽了下鼻子,感觉有点冷。
这俩姐姐真是两个极端。
“如果你不是像这个混蛋一样表面上装成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W突然笑起来了,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得诺亚一激灵。
“当然,也可能是真的,但无所谓……”
她感觉这个萨卡兹女人加下来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如果不是,那你的脑细胞肯定被你那些诡异的实验给烧了个……”
“干,干,净,净。”
第三个问号出现在了诺亚的显示屏上。她看了看W,又看了眼身旁的凯尔希,耳边似乎传来了Mon3tr的低吼。
卧槽姐姐你应该跟凯尔希很熟吧?这么说话真不怕被她狠狠揍一顿吗??
把她惹恼了我也得挨揍啊!!!
“靠。”
但W并不知道诺亚心中的小剧场,面对脸越来越冷的凯尔希她也不在乎,还爆了句粗口。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
“不对,就算我一直是疯着的,也不代表你没疯。”
不管你疯没疯,我是真的要疯了。
诺亚缓缓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感觉Mon3tr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你很清醒,W。闲聊可以另外挑个时间。”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依旧是那副表情,似乎完全不在乎眼前这个萨卡兹女人的嘲讽,声音跟刚才一样平淡。
第四个问号出现在了诺亚的显示屏上。
“我不想。”
W冷哼一声,朝旁边啐了一口,身上的装备叮当作响。
“怎么回事?我现在只是看着你而已,但我竟然想吐。”
“凯尔希,你终于也疯了。你想驯化巴别塔的恶灵?”
驯化?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像一个畜生吗?
诺亚非常准确地找到了这句话中完全不重要的点。
“它不能证明自己还有记忆,我们依然是合作状态。”
……
它?
诺亚歪着头看向凯尔希,伸手指了指自己。
第五个问号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这个人所谓的失忆,你该怎么保证不是又一种演技?”
这当然不用演,我本来就失忆了。
诺亚在心中腹诽,对W甩过去一个白眼,只是可惜她看不到。
“它可是欺骗了所有人。”一直跟凯尔希理论的W又扭头瞪了诺亚一眼,那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没错,所有人。”
“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也一样被它骗了……我看到的结果就是这样。”
回忆涌上心头,光明散去的那一天又出现在了W的眼中。萨卡兹的王陨落了,那个混乱的国家失去了希望,也让W失去了心灵支柱。
“当时走进议长室,又知道特蕾西娅身在何处的,就只有这一个人。”萨卡兹女人的食指又指向了诺亚,微微颤抖着。
“凯尔希,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的确,我比你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在知道真相前人不应该被推论影响情绪,W。”
面对愤怒的W凯尔希似乎很有耐心,跟在罗德岛面对诺亚和一众医疗部干员时完全不同。
“但另一边是特蕾西娅!”
W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声音在整个地下回响。
有块碎石掉了下来,回音后是短暂的寂静。
“我现在的推论只有一个:你根本不是人。”
萨卡兹女人向前一步,靠近凯尔希的脸。绿和红在此时近在咫尺,W嘴角的弧度也开始扭曲,咬牙切齿。
“我刚刚已经说了,能把特蕾西娅的死和凶手放在一起权衡的你,只是个怪物。”
凯尔希看着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淡定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才知道吗?’。
“凯尔希,你不是人。”
……
她或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疯子。
诺亚从没见过任何人敢用这种态度跟凯尔希说话,这个萨卡兹女人是第一个。而且奇怪的是凯尔希竟然也不生气?到现在都没把Mon3tr叫出来把她揍一顿?
她突然感觉自己在罗德岛女皇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重要了。
“我要知道真相。”未能激怒凯尔希的W向后退了一步,跟个疯子一样站在原地踱步自言自语,眼睛飘忽不定扫视着周围。
“在我知道真相前,它就是凶手;我对凶手也从来是毫不手软。”
“你……”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凯尔希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惊讶,脸上的表情跟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夸张。
“你是母爱泛滥。”
“噗。”
这句话直接把诺亚内伤给震出来了,显示屏瞬间就被问号给占满,整个人都懵圈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啊姐姐!
真要说的过分点我咋感觉她是想把我当宠物养啊?!
玛奇……凯尔希小姐,还缺狗吗?
谈话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就连凯尔希也觉得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去讨论塔露拉的事情了。很明显对于现在的W来说,从塔露拉手下夺回萨卡兹佣兵的领导权比追究诺亚的责任更重要。
“所以我们应该先去解决整合运动的问题。”
“可以。”W笑容阴沉。
“我有了几个目标,想听听吗?”
她没有等凯尔希或诺亚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愉悦的声音让诺亚感觉有些不适。
“第一个,是楼上那个恶心的龙女塔露拉。”
“然后,是那个看见他就会想打喷嚏的特雷西斯。”
突然,笑眯眯的W睁开了眼,盯住了诺亚的脸。
“我第三个要杀的,就是你身边的诺亚。”
“你只排第三?”
凯尔希扭头看着诺亚,挑起眉毛。
“我只排第三?”
看着这俩女人愉快交流了这么久,诺亚也终于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她看着凯尔希的脸,显示屏上的表情也变成了一个“¿”。
很明显,这位“巴别塔的恶灵”对自己只排第三的事实非常不满,大有想让W把自己给调到“该杀榜第一位”的**。
“哈,因为我有些话想问这个家伙。”
听着耳畔的声音,诺亚扭过头却差点撞到了靠近过来的W。那张美丽妖媚的脸距离她仅有数指距离,诺亚能清楚地从那双鲜红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脸上的问号倒影。
“我要对着这个人,好好的,好好地问一问……”
萨卡兹女人的声音像是毒蛇一样慢慢地缠上了诺亚的耳朵,在她的耳廓处吐着信子。不知为何,对于如此危险恶毒的威胁,诺亚竟然有些期待,就像是被毒蛇身上美丽的花纹给迷住了眼,想要伸手去抚摸她一般……
“那么现阶段我们有共同目标了。”
一条胳膊横在了诺亚眼前,止住了她心中慢慢兴起的**。凯尔希将带着笑意的W逼退,开始清算。
“顺便,因为你在切尔诺伯格时对我们雇员做出的行为……”
这次诺亚真的听到了Mon3tr的低吼声。
“首先感谢你通过交易保住了诺亚博士和一系列干员的生命。其次,因为你的‘交易’,我们有十三位干员牺牲。”
那个巨大的源石怪物出现在了W的身后,泛着绿色荧光的利爪拂上了她的肩膀。
“两相权衡,看在我们过往情谊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萨卡兹女人被mon3tr拎了起来,诺亚看着她的笑脸缓缓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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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你真的让人很不爽。”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W没有反抗,在跟凯尔希口臭的同时还很有礼貌的抬起手臂回应了诺亚的招呼。
“Mon3tr。”
一声低沉的怒吼之后,核心城的地下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流星。
“你 T M 的……!”
还有一句尾音被拉得老长的粗话。
“Mon3tr,把通风管壁、隔离墙、中基保护层和外墙连同她一起,全都炸开。”
“老女人!”
不知在黑暗的何处,W的声音就跟她的生命力一样顽强地突破了障碍传进了诺亚的耳朵中。
“下下下下次我一定教你死得难————”
紧接着,爆炸带来的巨响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