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窥,李素素清咳一声,提议:“我们把它埋回去吧?”
“做个记号,回去通知驿丞处理。”
李月月不解,“为什么要埋回去呢?直接带着回去找驿丞不就好了吗?”
“带着这东西回去,你也不嫌晦气啊!”李明赞同李素素的提议。
李素素倒不是觉得晦气,埋回去是怕山中野兽把骨头叼走。
带回去吧,又恐怕会破坏案发现场,虽然她们可能已经破坏了。
总之,目前她能想到最妥帖的办法就是,埋回去。
埋完后,李素素默默地道歉,对不住了,打扰了前辈安眠,希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孩儿不懂事,无意冒犯云云。
李月月和兄长倒是百无禁忌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挖陷阱挖出一副人骨有啥冒犯之处。
李素素默默感叹,还是古人见多识广,见惯不怪?
几人一路沉默地回去,家丁扛着李明猎来的狍子,总算不至于空手而归。
回去后把此事说与李管家,之后就不用管了,李管家自然会处理好。
很快三人摆脱了低迷的情绪,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这狍子怎么吃好。
李素素提议要不烤着吃吧?
把狍子肢解了,取最嫩的肉切成薄片,放铁丝架子上炎烤,再撒上秘制的调料。
想想就香得很!
很快切成薄片的狍子,新鲜的菜叶子,还有油盐各色调料,摆在了院子里。
石头堆砌的烤架也搭建好,三人也不用人侍候,自娱自乐地烤肉吃。
余下的肉则由张婆子或炒或炖了,家丁仆从门也凑一块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他们这边开心热闹,可苦了隔壁院子的林世子林策。
本来过敏吧,要清淡饮食,隔壁院子还弄得食香四溢,简直不干人事。
林策有一种,想挖隔壁家厨娘的冲动。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中午隔壁院子送过来的糕点,发现糕点味道也不赖。
听雨觉得自家主子可能出了点问题,向来沉稳的世子,晚饭吧,不愿意听大夫的医嘱喝粥。
隔壁送来的糕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能致世子过敏的食材,世子就这么吃了。
吃完还爬隔壁的墙,坐墙头上看人家吃喝玩乐。
世子的脑子,可能坏掉了。
都是过敏害的!
李素素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她四周顾盼,突然跟墙头上某个人对上了眼,吓得她心头直跳!
墙上这位仁兄可能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仔细一看,墙上少年身姿挺拔,脸颊轮廓优美,这不是隔壁的林世子么?
对视几秒后,李素素尴尬地打招呼,“林公子要不要下来吃点?”
完了,美色误人,忘记林世子这些天要清淡饮食。
这张破嘴哦,咋说话不过个脑子呢?
林策半分不觉尴尬,他身法轻盈地跳了下来,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他没有回答,以行动表示,本世子觉得此提议甚佳。
三人顿时愣在当场,李明谴责地看向李素素。
李素素无辜地眨眨眼,她只是客套问一句,谁知道林世子会真的过来哦。
李月月沉迷于林世子的美颜,看呆了。
林策咳了一声,“这是什么?看着真新鲜。”
李素素回过神来,介绍:“这是烤肉,咱们自个儿弄着玩的吃食。”
烤肉林策当然见过,还亲自烤过。
但他们都是整只,整块的大肉架火上烤熟,没滋没味的。
至于为什么没想到把肉切成薄片,当然是怕烤糊啦。
用碳不用明火炎烤吗?
方法虽然简单,就是一直没人能想到。
李氏兄妹于美食这一道,颇有天赋。
李素素对于林策第一印象是,这家伙是个过敏体质。
一时口嗨把人引了过来,被人目光灼灼地盯了半响,还是没敢让林策吃烤肉。
只好诚恳道歉:“对不住了林世子,我觉得你现在还不能吃这个东西。要不明儿我把这架子和调料送与你,等你好了,你自个儿在家烤着玩?”
林策脸皮甚厚,半分不觉得不好意思,点点头,嬉笑道:“李姑娘说好请我吃烤肉的,如今却反悔,记住你还欠我一顿亲自炎烤的烤肉啊。”
林策开玩笑地表示,闲了他会上门讨债的。
不知为何,他对这姑娘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李素素嘴角抽搐,心情复杂,觉得林世子他画风不太对。
画风不对的林策没多停留,跟三人告辞后,翻墙而去。
李月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继续吃烤肉。
第二天清早,林世子领着手下上门辞行。
世子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身体已无大碍,自然得开始启程。
上门告辞是告知,李家洗脱谋害世子的嫌疑。
李管家知情识趣地把烧烤架子,以及主子秘制的调料奉上。
婉约提醒,这调料也放了辣椒,世子使用要慎重!
林世子叹息一声,领着手下策马离开驿站。
林世子走后,李管家也开始指挥手下收拾东西,等主子们用罢早饭,立即启程。
送走这两批麻烦的客人,驿站松了口气。
想到李家姐弟挖出的骸骨,又邹起了眉头。
这命案啥的,不归他管,他已经派了手下前往县城衙门报案。
可总归是在他的地盘发生的命案,他一无所觉,虽不在职责范围,也怕被上官挑刺。
那厢的李家,则开开心心地赶路。
中午李管家说,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个驿站,委屈少爷小姐吃食简陋些,等马儿吃饱立即启程。
李家三兄妹也不是矫气的人,表示支持李管家的安排。
行至日头偏西,遇上一伙府兵迎面而来,催赶行人让路。
说是县主出行,闲杂人等避让。
李明悄悄说,“听闻和静县主素来跋扈,咱们还是避其锋芒吧。”
让路可以,只是这官道宽敞,两辆马车并驾都没问题,为啥要将他们往山林或来路赶呢。
他们完全可以停靠一边,等县主车马通过,以示尊敬。
再则此处山林树木密集,马车压根进不去,县主的府兵跋扈地扬起鞭子,催促李家车夫掉头退后。
没办法,李管家只好通知车夫,掉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