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素衣也看向慕容,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
“空尘,朕不是说过,后宫重地,你不能到处乱走?”慕容看过来,语带苛责。
楼素衣在瞬间就明白过来,慕容是在帮她。
她连忙应话:“陛下说的是,贫尼以后再不敢到处乱跑了。”
慕容神色冷凝:“朕请你进宫是让你驱邪,不是让你四处乱蹿。不要仗着是朕的救命恩人,便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
楼素衣觉得慕容的“乱蹿”二字用得不准确,她又不是跳蚤,为什么用这么猥琐的词来形容她?
“贫尼知错了。”楼素衣放低姿态,这会子心定了。
“退下吧。”慕容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楼素衣退后两步,垂眸应是:“贫尼告退。”
待楼素衣退下后,陈太后想起多年以前慕容对楼素衣也是摆不出好脸色,她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转而劝慕容:“素衣到底也曾救过你一命,你对她莫这般严厉。以前你一看到她就摆不出好脸色,她明明是你的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仇人。”
丽嫔正竖起耳朵偷听,听得陛下和楼素衣还有这样的前缘,心下松了一口气。
原本看到楼素衣那张绝色容颜,她还以为陛下对一个小尼姑有兴趣。若是陛下在楼素衣未出家前就摆不出好脸色,如今她已出家,陛下就更不可能看得上。
“儿子有分寸。朕怕她不知分寸,打扰到母后,若可以,母后往后还是离她远一些罢。”慕容淡声回道。
陈太后见他这样不喜楼素衣,摇头失笑。
旋即她提起正事:“你登基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忙于政务,得空时应该常去后宫走动走动。”
慕容从善如流:“母后说的是。儿子想起还有政务要处理,改日再来向母后请安。”
不待陈太后再说话,他不急不慢地走了。
陈太后无奈叹息,对丽嫔道:“看看,一让他去后宫走动,他就回避这个问题。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后嗣会影响大夏国祚,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丽嫔,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方才皇帝来了,你怎么不懂得把握机会?”
丽嫔觉得心酸。
方才新皇进了寿安宫却不曾给她一个眼色,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争宠?
待出了寿安宫,她身边的近侍琉璃出主意道:“主子要不多去咸福宫走动走动吧?或许有机会面圣。”
丽嫔看向琉璃,不解道:“陛下分明不喜空尘师太,我为何要去接近那个尼姑?”
不知怎的,她就是不喜欢楼素衣,一看到楼素衣那张过于娇媚的脸,总觉得那是个不安于室的。
“主子忘了么?咸福宫也是陛下的休憩宫殿,主子不是去接近空尘师太,而是在咸福宫停留可能会遇见陛下,这才是最重要的。”琉璃回道。
丽嫔眸光微闪,想想是这个道理。
她喜不喜楼素衣有什么要紧?那个尼姑不过是就是她接近陛下的跳板罢了。
但她没想到,当她去到咸福宫的时候,其他妃嫔居然也来了,显然是和她打一样的主意。
楼素衣正在帮肖婕妤看手相。
可怜她还没来得及翻阅关于手相的书籍,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信口胡谄:“贵人的手掌厚实软绵,骨相极好,一看就知是富贵命,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肖婕妤一听心花怒放,当下就把自己最喜欢的发簪送给楼素衣。
但她很快想起楼素衣已剃度出家,她讪笑,正想解释,楼素衣却接过了发簪:“贵人的赏赐,贫尼很喜欢,多谢贵人。”
一旁的吴美人忙道:“大师也帮我看看面相!”
楼素衣作势仔细打量吴美人的面相后,连连称赞:“天庭饱满,鼻尖聚财,脑骨丰隆,聪敏异常,贵人乃大贵之相。”
丽嫔在不远处听了,在心中冷笑,在楼素衣嘴里,宫里就没有不好的贵人吧?
她突然插话:“空尘师太觉得陛下长得好看么?”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齐齐看向楼素衣。
经丽嫔这样一问,大家都看到楼素衣这张明艳动人的脸。
楼素衣在众人的注视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尼是出家人,在贫尼眼中,众生平等,皮相亦无美丑。”
众人见楼素衣圣洁又超尘脱俗的模样,才生起的那点警惕心顿消无踪。
那厢吴美人听了很是开心,旋即给了楼素衣赏赐。
吉利看到屋内热闹的情形,第一时间跟慕容汇报了楼素衣这边的情况。
慕容听后没什么表情,只道:“先让她开心几日。”
吉庆一愣,不知道主子这话是何意。
难道说楼素衣只能开心几天时间,接下来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没敢多问,突然很期待几天过后陛下会怎么让楼姑娘开心不起来。
楼素衣迎来送往好几天,第五天才终于空闲下来。
她一边看书,一边和锦书闲聊目前后宫诸妃嫔的情况。
锦书把自己所知的说了,楼素衣听闻新皇登基还没宠幸任何一个妃嫔时,她真诚发问:“有没有一种可能,陛下那方面不太行?”
她却不知,自己和锦书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被吉利听见了,在向慕容回禀消息的时候,他一咬牙,没敢隐瞒,照实说了。
慕容听后轻扬眉峰,神色淡淡的。
吉庆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这楼四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说陛下不行,那真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当会儿,陛下笑了:“她在宫中开心了几日,是时候轮到朕开心开心。”
吉庆看向主子,正对上主子那令人胆寒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回楼姑娘怕是要被陛下报复,还很可能是桃色报复,如此才能证明陛下到底行不行。
若是这般,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这天傍晚时分,消失了几天的慕容突然来到咸福宫,还破天荒地准备了一桌美食,却不见白菜豆腐那两道斋菜。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她定定地看着好一会儿,好奇地问道:“今儿怎么没有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