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背影,正悠闲地摇动着手中雪白的折扇。
“漫天冰寒透九霄,天下何人不识君。”
白衣飘飘的背影轻声吟诵着。
雪白的折扇轻摇中,一**似乎能冻结人灵魂的寒气,缓缓地收敛着威力。
沈虎望着冰君子这幅做派,不由得心下腹诽不已。
“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装逼!”
“背对着人,是没脸见人么?”
“整天价摇着折扇,也不怕冻死......冰君子,也许本就不怕冻吧!”
冰君子刚一现身。
大堂里的边军将士,春风楼的打手、大茶壶纷纷都认出了他的身份。
呼啦啦——
顷刻间,大堂内又呼啦啦跪满了一地。
就连沈虎身旁的伍长韩肥雪也是噗通跪倒在地,额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得嘭嘭作响。
“拜见冰君子大人!”
“冰君子大人威武!”
“给冰君子大人磕头了!”
沈虎看着眼前的一幕,正想着要不要装模作样地参拜一下这个装逼的冰君子。
蓦地。
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轻柔地托住了沈虎微微弯曲的身子。
“又是你!”
“没记错的话,你叫沈虎是吧!”
冰君子仿佛背后生了眼睛,冷冰冰的声音报出了沈虎的性命。
“黑石戍堡沈虎,参见冰君子大人。”
沈虎清朗的声音响起,语气里不乏对冰君子的尊重。
当然。
沈虎没有跪地参拜,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既然冰君子已经阻止了他,他肯定乐得站着说话。
从科技时空穿越而来的沈虎,可没有见人就跪地的习惯。
人人平等。
这才是另一个时空中深深烙印在沈虎骨子里的信念。
“咦——”
“一品武者,你修炼的速度好快,都要赶上我的小师妹了。”
冰君子惊咦了一声。
身为国师的弟子,能够让他惊讶的事情可不多。
沈虎神速地晋升为一品武者,这种修炼速度已经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常理。
冰君子若是不惊讶,那才是怪事一桩。
沈虎听了冰君子的惊讶赞叹声,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特别留意了冰君子的后半句。
“小师妹?”
“冰君子的小师妹,国师的弟子,修炼的速度比我还快?!”
沈虎心下正在惊讶地琢磨着。
冰君子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间事了。”
“黑石戍堡的肮脏东西,我要去清理了。”
冰君子话音未落,白衣飘飘的身形已经不见了踪影。
春风楼大堂中,只剩下跪了满地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触地,没人敢抬起头来,场景煞是壮观。
惟独沈虎——这个穿着西北边军最低等军服的小兵,依旧独自站立着。
大堂内寂静得能听清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若不是大堂里还透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气,有人都要怀疑这冰君子是否真的出现过。
“头儿,走!”
沈虎没有耽搁,拖着伍长韩肥雪冲出了春风楼。
春风楼中腐尸教的暗桩,被沈虎误打误撞之下,引来冰君子出手剪除。
头牌清倌人晚晴是腐尸教渗透西北边军的重要棋子,动了她,将撬动整个棋局。
首当其冲的,就是黑石戍堡的戍主朱元礼,西北边军中还有多少中了尸毒的行尸走肉,沈虎就不得而知了。
伍长韩肥雪迷迷糊糊的,心里还没想明白自己属下的新兵沈虎怎么就成了一品武者了?
他被沈虎拉着跑得气喘吁吁,这不是累的,而是被吓的。
经历过和草蛮数场血战的他,不怕明刀明枪的战斗,被一刀削掉大块的皮肉,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腐尸教这么诡异而又恶心的东西,让韩肥雪确实怕了。
“春风楼的头牌清倌人晚晴居然是腐尸教的人!”
“虎子兄弟什么时候修炼成了一品武者,都超过我了!”
“戍主也是腐尸教的人,这......唉,今天要不是虎子兄弟,我就完蛋了!”
“冰君子来得很是时候,好像虎子兄弟特意等来的一般,怪事!”
春风城大街上。
沈虎托着伍长韩肥雪的腋下,健步如飞地一口气绕了两条小巷子,这才停了下来。
“头儿,要买东西的话,赶紧!”
“戍堡那里将有大变动,咱们要赶紧回去。”
沈虎急促地交代着,心底里却还琢磨着冰君子的话。
“黑石戍堡的垃圾?冰君子说的是戍主朱元礼?”
“我是戍主朱元礼派来春风楼和萧晚晴接洽的,这事儿,冰君子是知道的?!”
啪!
伍长韩肥雪在沈虎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戍堡那里有大变动?你是说戍主……”
韩肥雪瞪圆了一对牛眼,不可思议地紧盯着沈虎。
“嗯!”
眼见着沈虎重重地点了点头,韩肥雪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呃……呃”
伍长韩肥雪想到自家戍堡的戍主居然是恶心的腐尸,还曾和自己日夜相处,同桌共食,再也忍受不住恶心,扶着墙好一阵干呕。
黑石戍堡。
冰冷的寒潮铺天盖地般袭来,整个戍堡蒙上一层令人心悸的寒霜。
众将士正在惊诧,忽然眼前一花。
戍堡大厅中。
戍主朱元礼心底正在惴惴不安,赫然发觉眼前一道白衣飘飘的背影,正悠闲地摇动着手中雪白的折扇。
“漫天冰寒透九霄,天下何人不识君。”
白衣飘飘的背影轻声吟诵着。
雪白的折扇轻摇中,一**似乎能冻结人灵魂的寒气,缓缓地散发着威力。
戍主朱元礼正要大礼参拜,忽然听到一声冷冰冰的怒斥,声音里的好冷直透骨髓。
“朱元礼,大乾对你委以重任,你居然加入了腐尸教,腐尸教许了你什么好处?!”
寒霜一层层地在朱元礼身上结成,眼看着朱元礼就要冻成一具冰雕。
恰在这时,朱元礼体内忽然涌出了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浓烈的腐臭气息爆发出火烧般炙热,冲向了笼罩身体的寒霜。
噼啪、噼啪——
寒霜寸寸皲裂,朱元礼在生死存亡关头,以腐尸教的秘法调动了储存在体内深处的尸毒,妄图为自己挣来一线生机。
“孽障!”
冰君子手中洁白的折扇猛地一扇,寒潮愈发猛烈,忽地愤怒奔涌向朱元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