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范苗过来梳头的时候,小姑娘坐在镜子面前手里还攥着糕点。
双手放在腰上欠身“小姐安”
拿着梳子先给苏知鸢顺头发,金巧安静的站在一边。
时不时的帮苗娘子递东西。
黑色柔顺的头发在苗娘子手上很是听话,精巧朝云髻出现在苏知鸢头上。
苏知鸢一边啃手上的糕点一边从铜镜里面偷看范苗。
几朵粉色的绒花落在头发上“小姐在看什么!”
苏知鸢扭头趴在软凳上,好奇望着范苗“你不喜欢你弟弟吗?”
就是那个睡在地上哭的人还挨打的人,憋了两天苏知鸢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范苗凝滞片刻抬眸盯着苏知鸢浅色的眼睛给出答案“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甚至是讨厌,明明她只比陆止大两个月,就要担着姐姐的名头在家处处让着他。
还要出去给他赚束脩!!
苏知鸢得到答案低头继续啃手上糕点。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陆家消失了一个儿子封家多了一个奴才
范苗身段好,又是清风院的梳头娘子,一月还有二钱银子。
别人问起她家里的事,都说爹娘早早的死了,到封家来混口饭吃。
小公子握着她的卖身契,自然知道她的情况,可从来没有多说一个字。
范苗编起来就更加没有压力了。
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可因为他是清风院的人,也没人敢耍手段。
郡主管着家,清风院是什么地方!
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卖弄到郡主面前,只能挂着笑脸走正规流程。
献殷勤的不少。
封沉捧着汤婆子,站在一边看着苏知鸢在雪地里堆雪人。
午膳范苗打算自己去厨房拿,总不能天天坐在屋子里等小丫头过来送。
在不走走,腿都要废了。
对着园子里的人行礼“少爷安好,小姐安好。”
苏知鸢抬头热气从嘴巴里喷出来“安好,安好”低头继续拍拍她堆的雪人。
双手冻的通红可却玩的起劲,封沉守在一边看着她玩儿。
封沉扫了一眼离开的范苗,眼神继续落在小人儿身上。
粉色的小花挤在一起凑成一朵绒花,花蕊还用了很多小珠子钉过,是用了心的。
冰凉的小手塞在封沉裤脚里,接触到皮肤,毛孔瞬间缩紧传到脑子里。
苏知鸢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浅色的琉璃眸子闪动着笑意。
“哥哥”
ʕ•̫͡•ʔ
“姐姐”男人低声呢喃!我找到你了
范苗惊恐的回头,在假山里面看到了那张讨厌的脸,呼吸都慢了。
后退一步抵在假山上“你怎么进来的”
门房怎么可能放他进来,陆止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到这个地方来。
“姐姐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眼神眷恋死死的盯着范苗的脸。
范苗只觉得自己被人用石头开了瓢,疼的厉害扶着后面的石头让自己站稳
在银楼里面熬了三年,终于把他送到了学堂。
翻了年就要去考童生了,如今成了奴才。
“姐姐这样是心疼我了吗?”清冷的声音响起男人靠近,眼睛里都是疯狂。
“姐姐没什么不看我!是讨厌我了吗!”放缓声音紧紧的盯着范苗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脑子里都在叫嚣着,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范苗用力推开男人“你要怎样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想要走却被男人紧紧的拽住手腕猩红着眼睛发出颤音“你讨厌我了吗!”
他去了一趟书院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家里,银楼,她爹的坟地。
没有,都没有,他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的。
银楼的人看他疯成那样根本不敢告诉他范苗在郡主府,也怕被她娘缠上追着要人。
就只能说范苗被游商人买走了,他们也不知道范苗在哪!
结果这人更疯了,恨不得与银楼同归于尽,半夜拿着桐油就要把银楼点了和他们一起死。
报官也没用,这小子也不下手就提着桐油经常半夜在银楼晃荡。
一会儿抱柴,一会儿倒油他们根本不敢睡,熬不住了才把郡主府吐出去。
范苗挣扎着想要挣脱“我讨厌你,一直都讨厌你,你是今天才知道吗!”他就是一个讨厌鬼。
男人低头看着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呢喃“姐姐看见了吗!”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姐姐呢!”抬头露出脸上的笑意。
就连眼睛里的猩红都遮盖住了“姐姐也喜欢我好不好!”
范苗吓的都要哭了,语气的软了下来“你放手”
陆止松开手了,盯着仓促逃走的人眼睛都是缱绻和痴迷。
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握着范苗的露出了笑意。。
封沉低头黑眸盯着把手放在他裤脚里的小人儿露出笑意。
自从昨天晚上挨了她的连环踢,她的胆子露出头来了。
“封沉”樱红的小嘴儿吐出两个字高高吊起来的尾音上绑着调皮
她听到了喔!元夫子叫他封沉。
他的名字叫封沉!
“嗯”封沉轻声应她,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捂热的小手继续在雪地里拍拍拍。
顺子倚靠在屋檐下面看着苏小姐反复如此,小少爷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
一动不动任由苏小姐冰。
天上开始飘雪花,顺子抬头看了一眼给两人送了把伞过去。
…
这雪撒了三天也没有要止住的样子,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太大也忍不住让人担心。
封毅很担心出海的两艘船,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
陈娘子看着绑在地上黑到骨子里的人“长的还真特别”
盯着他们地上的放的“饭菜”她想苏小姐应该是不想吃的。
树枝刨开叶子上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陈呈进了青山学院,顺子还许她病了有药吃,饿了有米填的日子。
就这么回去她实在是良心不安,扫了一眼它们的屋子进去搜罗一番总要带点东西回去的。
在海上飘了三个月,终于找到着陆点,周围几个岛都去了,最后总算是翻出来这么些“人”来
几十万的银子就得到了这么个结果,两船人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堆在船上的刀剑,布袋,就这几堆土包还真不值得他们装。
几人拿着锄头挖坑,按照流程把备好的铁桩埋进去,把大夏的旗子绑上去。
这里以后就是他大夏的土地了。
既然是没人的空岛那就他们的。
走了小半月出去打猎归家的男人们看着空掉的部落和空中飘扬的旗子发出怒吼声。
他们的女人们,孩子们,老人呢!是谁!是那个部落的人干的!
那插在他们部落头上的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