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银子,逛完胭脂巷后,还剩多少?”周束河沉声问道。
“胭脂巷一趟,儿子并未花钱,只是买了一匹锦缎,花了二十两银子。”
“只是一缎布匹,居然花了二十两银子?简直就是大手大脚!”周束河逮住机会,一顿毫不留情的输出攻击。
“此乃滁国盛产的滁锦,质地丝柔轻薄,穿着极为舒适,是成儿代小六特地给华姨娘所买。”
说罢周成也对华姨娘行了个礼,继续拍马屁道:
“我母去世之后,小六也不懂事,整个侯府上下华姨娘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但衣服却大多陈旧,成儿看着实在心痛,正所谓岁月从不败美人,华姨娘风华绝代,容颜不老,若穿上一身华丽精美的服饰,定然能如二八年华一般貌美。”
华氏低愁的脸上兀地绽出惊喜,她接过风泉递上来的滁锦,脸上一阵动容。
“岁月从不败美人,成儿真会说话。”
华氏一脸满意,眼神责备的看了周束河一眼。
周束河都看呆了。
“这混账小子居然这般会说话?”
但看着华氏手中的滁锦,听着周成这番话,也点点头,同时他也有些羡慕。
“给你姨娘带礼物,惦记你姨娘,若是没有老夫的份,老夫可是要发飙。”
周束河目光落在了周成挂在腰上的紫色的金檀木木牌。
“老夫看这东西不错,给我拿来吧。”
“既父亲大人想要,那儿子义不容辞自当尽孝。”
说着,周成就从腰间掏出自己的紫级会员牌,递给了周束河。
周束河接过紫金檀木牌,左右打量,目光有些好奇,他语气随意问道,“这是何物?”
“胭脂巷管事的春娘送儿子的紫级会员牌,仅限儿子一人使用,但问题不大,儿子改日让春娘改个名字,父亲便可享受与儿子同等相应的特权了。”
周束河一脸动容。
虽说他一把年纪了,但男人至死是少年,何况单身这么久。
他原本听闻周成在胭脂巷的胡闹,本想找事斥责两声,但没想到,周成对他竟这般大方。
说给就给。
这倒是让他心中兀地升起了一抹为父不尊的惭愧。
“此木牌看着造价不菲,质地极好,其中可有什么特权?”周束河端详着,面带好奇之色问道。
周成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神色,语气却是若有若无的朝一旁的华氏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特权,就是进入胭脂巷内,酒水美食随便享受,并且每日还有多个美人白夜作陪,同时每月还能同一位花魁共度良宵……”
“嘶!”
“每日多个美人相伴,并且每月还有一位花魁共度良宵?”
周束河闻言,立马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但紧接着,他便感到一股极为浓郁的冷气,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仿佛凝固的森寒实意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他甚至都不需要回头,便知道这杀气从何处而来。
丸辣!
莫名的,手中的木牌都仿佛因这道杀气变得发烫,让他有些难以把握。
周束河板着脸,一脸正气浩然不为所动,直接训斥道,“混账,休要胡言乱语,老夫自打从你母亲离世之日起,有你华姨娘看着,老夫怎会等那等污秽之处感兴趣。”
“这等脏乱木牌,你自己拿好便好!”
周束河将手中这烫手的山芋立马转递给周成,周成随意伸手去接,只觉着木牌的另一头,同时有一股大力在与他抗衡。
“父亲,您这捏手令牌捏的倒是怪紧的。”周成眼底划过一抹轻笑着对周束河说道。
一旁,华氏绷着脸,不咸不淡的道,“姐夫若是想去,那便尽管去,妾身绝不是那等不开明之人,绝不会告知云姐姐。”
周束河一听,身形颤了下,手立刻就松开了。
他哈哈大笑一声,看向华氏,“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华妹误会了,分明是这混账身子太虚,老夫又身强体壮,力气大。”
“要知世间纵然佳人三千,老夫却只心仪你云姐姐一人。”
这一番话诚恳真切,让华氏的脸色稍微好转。
毕竟之前云氏离世之前,周束河许诺永不娶妻,她自然得看好点,不能让九泉之下的云姐姐伤了心。
她将目光看向周成,“阳儿,你年轻气盛,阳气足,这东西在你手上,才有大用,给你爹纯纯就是浪费。”
说着,华氏还看了一眼周成,那眼神就仿佛在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永远。
理亏的周束河:“……”
周成差点笑出声来。
周束河则是老脸一阵发烫。
不仅没揍成,找成事,反而丢了脸面,次次都还在周成面前丢完了。
自知失了面子,面对华氏他也底气不足了,但面对周成,他还是强撑着父亲的威严训斥道,“虽是年轻,但也要多注意身体,须知年少有为,也要知道量力而行,不然老来就没有资本。”
“是,多谢父亲,儿子知晓了。”
周成看向周束河,准备开溜,“父亲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交代,儿子便先回房休息了。”
周束河面色淡淡道,“先去你祖父那一趟,今日之事,并不算小,你祖父一直在等你。”
周束河意有所指,周成也明白,也当即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
这事会传到周寒之的耳中并不奇怪,甚至估摸着整个皇城都知道他给景权下了药,还踢了某地方一脚。
“等等,小六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周束河眼瞧周成要走,他扫了一圈,发现少了点东西,这才记起了周小六,于是皱眉开口问道。
“儿子先行回府,小六说他去读书了,晚一些时候回来。”
周束河满脸诧异,“他去读书?”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束河震惊了,一旁的华氏也惊了。
周小六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所以自小都是华氏带,周束河也管教过,都知道周小六的德行,小时候没管过,他怎么可能读书,今日怎么突然开窍了,难道大器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