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城原本并不叫幻魔城,只是元阳古地的一座老城,也称不上大,城小郭矮,不过,却古老,老到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
在时光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称之为古老。而在时光之中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又生发,如野草般的各种生灵们,他们不会记得这一座城曾经住过哪些人,也不会记得出过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但是阴魔最喜受的就是这样的大地,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大地沁浸着智慧生命的各种意志,这种意志深入到了这座城的每一块城砖,每一片泥土。
在这种地方,对于那些阴魔之主来说,就像是人类占据了一块良田,只要有种子就可以种出各种作物来。在这里,只要八臂蛇魔与蛇姬他们愿意,他们可以让这块土地生长出许多的阴魔。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了这里,并且改造成了一座遁入无形的幻魔城。
幻魔城已经一片黑暗,幻魔城自成格局,自有天地。
那如毒蛇巨牙的两根手指,悬于九天之上,这整座幻魔城和那无边的黑暗都是它的身躯。
自黑暗里又有一道璀璨的光亮出现,这一道光亮就像黑暗被撕开了一道口,白日光从那口子宣泄进来。
那只像而已,并不是白日光,而是刀光。
刀光灿烂。
不知从何起,不知要往何处。那一种玄极而美,美到窒息而让人心生恐怖。
刀光直奔那黑暗里平静的一金一银双眼而去。
从大地上,无论是那刀光还是一金一银的双眼都越来越遥远。
但是那刀光终究是追上了那一金一银两个只眼睛,天地之间静的没有半点声息。谁都知道,此时的涂元一定在抵挡着来自于幻魔城与那蛇姬的压制,能不能够逃离幻魔城,就看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一刀。
下方的人看着那刀光就要划过那一双眼睛之时,那一双眼睛中金眼突然燃烧起来,光线穿透黑暗。
黑暗的天空之中一个持刀飞斩的身影显露出来,只是在他显露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上就燃烧起了火焰,朝着大地坠落。
只是那一两根如毒蛇巨牙的手指却在不知不觉中靠的很近了,已经悬在了双眼的上空,仿佛触手可及。
另一只银色的眼睛在这时也越来越亮,亮如银月,银月与火球交互之间,那金色火球化为太阳,两者之间那微妙不可言述的法则盘转之间,这片黑暗瞬间被扭动了。
黑暗飞散,太阳光芒倾注。
也就在这一刹刻,奢比尸手中黑戟斩过八臂蛇魔的头颅,飞颅的头发瞬间将他捆住,让他无法再逃脱,有许多生灵即使是将他斩为数段也无法杀死他,但是却能够伤害到他。
就这一瞬间给了飞颅的机会,发丝扎入八臂蛇魔的身体,一切就已经结束。
当天空之中小太阳与小月亮慢慢隐去之时,带走的还是奢比尸。
幻魔城外的一片虚空,涂元与奢比尸朝前走着,后方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之中黑雾翻涌。
然而,涂元却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不想拼尽全力却做罢了,要不然的话,这幻魔城都将不存在。
而奢比尸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自己不过是尸体,最多又成了一具尸体而已。
倒是火龙女从奢比尸的耳中钻出,探着头看着那幻魔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突然,涂元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天空,看向冥冥之中的虚无。
他抬头的一瞬间,昆吾派窥天殿天吾镜前的人都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所有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想法:“好敏锐的灵觉。”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涂元会怎么做,又有什么法术。
只见那镜中的涂元双眼泛起金银两种光韵,光韵很快就变得耀眼,并且充斥着这面镜子,一转眼之间那天吾镜竟是就已经被那金银交织的光华给填满,随之淹没。
镜前的人面面相觑,随之将目光都落到昆吾弟子身上,因为这天吾镜是昆吾派的,只有他们才能够驱御。
只是那昆吾派弟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该如何,他掐着法诀,念着法咒,以神念感应着天吾镜,然而在神念触及天吾镜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被拉入了一个金银两色光芒的世界之中,其他的一切想法都被这金银两种光芒填充,不再有任何的想法。
紧接着,他从金银的世界之中退了出来,但是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双眼一片金银的漩涡和那种炫极的灿烂。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的声音极大,周围有人叫他,他却听不到。
即使是以咒言的方式呼唤他的名字,他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此时却在慌乱之中忽略。
在场大多数人都大为惊讶。
之前通过天吾镜观看他在幻魔城中的斗法,远远的看,并不能够感受任何的法意,只是心中通过双方的境界和自己的见识去臆想,无法直面的观看的法术,除非有参考,要不然的话,就如看风景无二。
潮信、狂风、暴雪,皆是美丽。
如果当年涂元不是近距离感受过天人的交战,只是远远的看,也就如看夕阳晚霞美景一般,不会有切身感悟。
而现在他们亲身的见到之时,一个个都惊讶无比。
“难道,他成就了天人,怎么会?”
大多数人不信,赵无极已经站了起来,他手指着镜是炫极的金银光彩,大声道:“竟敢在昆吾派撒野,天下诸仙在此,岂容你放肆。”
他的话才说完,那天吾镜中的金银的光芒猛然大盛,原本只是在镜中,却在这刹那冲出了镜来,将这整个窥天殿都照满、倾吞。
在场许多瞬间运转法术护身,但是在金银的光芒面前,那些法术竟是快速的消失融,无声无息之间就散了。
如此可怖可怕。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天吾镜前,出现在了那光华最盛之处,他伸出了一只手掌,那手掌透着一股遮天蔽日的势。
而他的头顶,一片巍巍的山脉虚影出现在他头顶上空。将这镜中的光芒挡住,就像是大山挡住了太阳的光辉,让身后的人处于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