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正从浴室里传来,温莎贝洛正在洗澡。得到邀请来到元帅房间的艾伦,有点头痛地看着这个可以称得上凌乱的屋子。他自问没什么洁癖,可看到温莎贝洛这间东西到处乱丢的房间,他终于忍不住,叫基安叫来两个女兵花了一点时间,把房间给打扫干净。
女兵刚打扫后离开,温莎贝洛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头发还没有擦干,随便披了条毛巾在头上。只穿着内衣裤,晃动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艾伦眼前经过。艾伦惊讶地发现,温莎贝洛身上竟然有伤,可以想像她在地底下遭遇了如何激烈的战斗,才会让一个联邦元帅也身上负伤。
不过比起这个来,温莎贝洛这穿着内衣晃悠的样子更有杀伤力。她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艾伦就在房间的样子,径直地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拧开喝了口,然后叹了一声道:“别看凛霜表面很冷,地底下可热死了。那时我就在想,要是能喝上一口冰镇啤酒该多好。”
艾伦干咳一声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屋子里有一位成年男性吗?”
拎着酒瓶走了过来,温莎贝洛趴下身体,这个角度让艾伦看清她胸前那条惊心动魄的深沟。她用一根手指挑起艾伦的下巴道:“你的意思是,老师在勾引你罗?”
艾伦叹了口气道:“我是觉得,你如果可以穿上衣服的话,那我就不必把注意力分散在一些不该分散的地方。”
温莎贝洛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张扬、笑得如此嚣张,艾伦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水花说:“原来如此,你这个家伙终于也长大了。不说我还真忘了,你这小家伙也有好几个女人了吧。不过在我看来,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屁孩啊。看,这么容易就害羞呢。”
她放下酒瓶,两只手扯着艾伦的脸颊,像捏拿着一个孩子。
艾伦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道:“我早已不是孩子了。”
“哟,生气了呢。”温莎贝洛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说:“喂,借我靠下。这几天可真累死我了。”
也不等艾伦同意,便靠在他一侧。温莎贝洛喝了口酒,闭着眼睛道:“那些烦人的东西啊,我深入地底几天,连大地之母的影子也没见着,被它的守卫和其它地底生物堵在了外头。光是杀掉那些东西就杀得我手软……”
说着说着,她竟然睡了过去,酒瓶从指间滑落到地上。艾伦回过头,温莎贝洛头已经倒向了一边,他摇了摇头,伸手托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放下。不料她翻了个身,伸手抱住艾伦的腰,就这么枕在他腿上呼呼大睡。她一定是累坏了,要不然以她的精力,又怎么会睡得如此沉。
艾伦看着她身上的伤,心中一痛。他轻轻把温莎贝洛放到沙发上,然后在屋子里找到一个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药物和纱布。温莎贝洛回来之后也没怎么清理过伤口,又或者对她而言,洗了个澡就算清理过了。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真让艾伦疑惑,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当上联邦元帅的。
他轻轻替温莎贝洛清理伤口,然后缠上纱布。虽说到了她这种程度,哪怕不去理会伤口也不会感染,而且过几天就会自行愈合。但艾伦还是认真地替她清理着一道道外伤,而且他还发现,有些伤口里残留着淡淡的外来源力,于是他又替贪狼小心地拨除这些源力。
在他握住温莎贝洛的一只脚掌间,心中不由一荡。那五根脚趾光滑如玉,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中把玩。艾伦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才总算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当他把药箱收起来时已经满头大汗,给温莎贝洛清理伤口的过程就像打了一场大仗。他摇摇头,见女人在沙发上又翻了个身,并且蜷成了一团。这个睡姿通常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做得出来,艾伦好奇,强大如温莎贝洛竟然也会没有安全感。
最后他在房间里找来一张被子替她盖上,才坐到了沙发下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艾伦警觉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去了一段时间。回头看,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再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凌晨三点。艾伦刚想站起来,心中一动,低头看,温莎贝洛从他身后探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摸索着。
接着另一侧的脖子后微微一痒,却是温莎贝洛的鼻息打在他的脖子上。他回头,就看到温莎贝洛迷离的双眼,那两片湿润的嘴唇微张,正朝艾伦印了过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那么一秒钟的暧昧。
没错,只有一秒。
因为温莎贝洛最后并没有吻在艾伦的脸上,而是咬着他的耳朵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说道:“这块面包怎么这么韧……”
“哈哈哈哈……”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温莎贝洛的大笑。她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厨房里,正把火腿切成片的艾伦一脸郁闷。此刻他的右耳还一片通红,那都叫温莎贝洛给咬的。那女人半夜饿醒,迷迷糊糊把艾伦的耳朵当成了面包。艾伦现在正给她做吃得,省得她饿起来又把自己哪里当成吃的东西。
换过一件衬衣的温莎贝洛走进厨房,拿着一个平底锅在手上晃着道:“堂堂一个至尊正在给我做吃的,我这得有多大的面子啊。喂,你说要是把这顿饭卖出去,估计也可以卖个千几百万吧?”
“毕竟,至尊做的东西,可不那么容易吃到。”
艾伦翻了个白眼道:“你满脑子就只剩下钱了吗?”
温莎贝洛脸色一黯,她靠着厨案道:“因为钱是让我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啊。”
“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出身一个小家伙。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平民,在家族里遭人白眼。家族里的人百般戏弄,为的就是要把母亲自己逼离家族,这样她和我就得不到半分钱。母亲为了我把一切都忍受了下来,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这样一种想法。我们如果有钱该多好,这样母亲就不用受尽委屈了……”
厨房里只有黄油化开的声音响起,艾伦还是第一次听温莎贝洛说起心事。原来这个强大的女人也有过心酸的过往,说不定她现在的张扬,只是为了掩饰以前的灰暗。
她摇了摇头,把平底锅入下,笑着说:“后来母亲去世了,不过她也成功把我养大。那时候我已经在源力方面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便选择加入了军队,也好跟那个该死的家暂时分开。之后我就用一切的手段赚钱,只有金钱才让我有安全感。也只有看着那些钱的时候,我才会记得母亲究竟是怎么走的。我要一点一滴地记住,然后慢慢跟那个家清算这一切。”
她离开了厨房,看着被她掰弯了一角的平底锅。艾伦轻叹了一声。
片刻后,房间里就飘荡起了食物的香味。
温莎贝洛拎着酒瓶,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摆好东西后,艾伦走了过去,把她手中的酒瓶拿下来。她意外地回头看,艾伦默默地牵起她的手走到桌边,把她按到椅子上,道:“吃吧,以后你还想吃,我就给你做。要是你觉得累了,想找个人靠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虽然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不过养多一个女人还马马虎虎了。”
“至于家族什么的,已经过去了的事不妨放下。你啊,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温莎贝洛双肩轻颤,然后开始吃东西。艾伦坐到另一边微笑道:“味道怎么样?我虽然不是经常做东西吃,不过对于手艺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低着头的温莎贝洛哼了声道:“难吃,难吃死了。因为怎么吃都是咸的……”
那低垂下来的头发后,从脸上划过的泪珠不断滴在了盘子里,和食物混在了一起。
眼泪是咸的。
凌晨,换过战斗服,扛着无尽炮台的温莎贝洛已经恢复平时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当基安听说她和艾伦要出发的时候,急急忙忙跑到大堂来送别,却看着艾伦堂堂一个至尊让温莎贝洛指挥着拿上各种东西时,上校几乎要晕过去。他连忙叫来几个士兵,帮艾伦把东西拿上车。
看着车厢后满满的一排冰冻柜,艾伦头痛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地之母的心核应该用不了这么多冰冻柜。”
“傻瓜,放着你这个免费苦力白用白不用,我才不会这么浪费。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咱们直接杀到地心,把那玩意的守卫干掉。那些守卫的标本也很值钱,只是它们数量多,战力也不弱。之前只有我一个实在很难搜集太多标本,现在有你同行就不一样啊。”温莎贝洛用力拍拍艾伦的肩膀说:“想养我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小伙子,好好干。”
后面的基安差点又要晕过去,这是堂而皇之拿至尊当苦力使啊。而且,等等,刚才贪狼元帅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在上校拼命回忆的时候,贪狼看了过来,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基安打了个寒颤,决定努力忘记刚才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