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相宜和凌澜本来打算直接御剑飞到千年梧桐树那里,不过落霞谷的上方隐约有一层禁制,到了边界点就无法再飞向高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在一条河流边停了下来。
落霞谷中古树参天,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地面树根盘曲,随处可见斑驳的地衣苔藓还有奇花异草,野草丛随风而动,簌簌声响中隐约混杂着细微的虫鸣声。
凌澜随手捡起一枚小石子打了个水漂,眯眼看着那一圈圈的涟漪道,“落霞谷这么大,不知道那千年梧桐树在哪里。”
温相宜也没有头绪,随口应道,“估计在落霞谷的最深处,我们沿着这条河流走吧。”
“嗯,不过得小心点。”
两人又随意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警惕的往里面走着。
凌澜腰细腿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而温相宜腿上绑着负重之物,步伐比平时慢了许多,稍微卸了几分力气就会跟凌澜拉开距离。
不过她不想耽误行程,一直努力让自己走的快一些,尽量与凌澜并肩而行,不多时额头和鼻尖便渗出了汗水。
凌澜注意到了这一点,稍稍的将步子放慢了一点,“你还好吧。”
“问题不大。”温相宜抹去汗水冲他笑了笑,旋即又催促他走快些。
凌澜知道温相宜是在训练自己,口中吐出牛逼两个字,也就不再刻意放慢步子等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许久,中途一直没有碰到什么妖兽,这让他们有些疑惑。
走到河流尽头的时候,一股微风吹过,温相宜敏锐的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淡,似乎是从远处飘过来的。
她立马解开缠在长生剑上的白布,警惕道,“有血的味道。”
凌澜抱着剑看向前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应该有人在打打斗,说不定是江少白。”
“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股灵力牵动的气流扑面而来,前方密林里参天的树木突然倒了好几棵,惊起了一群飞鸟!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隐息符随即快步赶了过去。
密林之中,有三人正在斗法,三人皆为男子且同为剑修,其中两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正在合理的围攻一个白衣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肩宽腰窄,霞姿月韵。
他面白如雪,眉宇间隐约还透着几分稚气,神情是与年龄不符的清冷。
周围的树木倒了一大片,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空地,地面坑坑洼洼,还有道道被剑气划出来的深痕。
凉风飒飒,一道凌冽的剑气落下,粗壮的树木瞬间被斩成好几截。
白衣少年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握紧了手中漆黑的长剑,苍白的唇边挂着淡淡的血痕,蹙起眉头,“我与两位无冤无仇,缘何突然袭击我?”
一个国字脸络腮胡的男人笑了起来,“当然是想要你身上的东西,想要活命的话,就把你的昆吾剑还有储物袋那些都交出来!”
旁边吊梢眼的男人接话道,“江少白,我们不想杀人,识相点就直接交出来!”
江少白闻言,清冷绝尘的眉眼中流溢出十足的杀意,“人在剑在,人亡剑断!”
话罢他主动发起了攻击。
络腮胡男人以剑抵住他的攻击,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真自己还以为是那个声名远扬的剑道天才!”
说话间,他刻意将天才两个字咬紧了几分,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江少白你现在已经是落水之犬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吊梢眼亦是嘲讽起来,接着两人便合力的开始反击。
江少白本就负伤在身,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吃不消了。
刀刃相碰间,他被剑气划伤了面颊,汩汩的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络腮胡男人见状,目光闪动了一下,眼中露出几分淫邪之色,“生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把你卖去炉鼎馆说不定还能赚些灵石!”
炉鼎是修仙界中地位最低的存在,是专门用来给别人提供修为的工具,男女皆有。
成为炉鼎的修士大多数生的貌美,水灵根居多。
他们可以修炼但是资质不佳,只能依附比自己强大的人去谋得一点利益。
作为大家族或者是大宗门的炉鼎和在炉鼎馆里面的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大家族、大宗门里面的炉鼎通常都是某位真君的私有物,自己修为上去的同时,顺便也会提炉鼎一把,方便下次再采撷。
而炉鼎馆里面的则与妓子无异,基本都是被绑架卖进去的。
在修仙界里,若是有人提到把一名修士卖去炉鼎馆,和在人间说将人卖去青楼或者是南风馆一样的道理。
曾经的天才被比作妓子小倌,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温相宜和凌澜刚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几句侮辱性的话,他们藏在树上对视一眼,默默在心里给那个络腮胡大汉上了炷香。
敢惹龙傲天,明年的今天坟头草至少三米高。
温相宜正寻思要什么时候出手帮忙的时候,江少白突然开口了,他眼中的杀意更加凛然,看着那两人一字一句道,“辱我者死!”
话罢,他足尖点地凌空而起,口中默念起了几句晦涩的咒诀,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的剑刃上迸射出来,在空气中凝聚成形似凤凰的光团猛地朝着两人飞了过去!
“魔气凝成的剑意!江少白你果然修了魔道!”原本还很嚣张的两人看到那黑色的光,神色骤变。
络腮胡男人率先反应过来打算抵挡,可是他刚提起剑,空中就传来了一道极为嘹亮的凤鸣声,下一刻他就被那团黑光给洞穿了身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失了生息,死不瞑目!
吊梢眼哪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听说江少白被抽了剑骨废了修为,现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便起了歪心思打算来抢他的东西,谁曾想东西没抢到,还要将命丢在这里!
他立马跪了下来,哭得涕泗横流,“江道君饶命!我们也只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