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群**,会坏了道爷我的好事。”
房顶上的灰袍身影矮小,面颊深陷,肤色黢黑,横眉有煞,眼睛狭长而锐利,深邃而阴暗,鼻梁钩起,嘴唇淡薄,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残忍。
整个面部给人一种强烈的凶戾感。
陈依依螓首抬起,眼角还挂着血痕,显露的黑瞳倒映着老头身影。
记忆中的面庞豁然出现在眼前。
少女身上鬼气骤然攀升,乌黑长发无风飘动。
而环绕陈依依的小树根转动,好似目光看向房顶上的身影。
像是看到仇人就在当前,枯枝老树哗啦啦的摇曳而动,一根根蜿蜒如蛇的老树根攀沿而动,朝着老头的房屋窜去。
“哟,小丫头这鬼气可不同凡响呀。”
老头深陷眼窝的眼睛微眯,看着陈依依一身黑气滚滚与老树如蟒蛇的树根。
他袖袍遮掩的手掌伸出,手中握着一个尺寸大的小鼓。
这小鼓椭圆形状,鼓面略微凹陷,透着一抹诡异的暗红色,边缘略高于中心,光线落下,这红色显得深沉而鲜亮,彷佛有血液在其中缓缓流动。
赫然是个人皮鼓!
阴山道人干枯如柴的手掌啪地一下拍击在人皮鼓上。
“咚——”
深沉而回响的鼓声中夹杂着一阵鬼哭哀嚎声传出。
随着鼓声回荡,整个大源村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般。
陈依依的身形微微一震,她的黑瞳中闪过一丝痛苦,身上黑气滚滚似乎被鼓声所撼动,翻涌而激荡,身体蓦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
老树的根须在接触到了房屋的瞬间,也停下了动作,有着无形的力量把其牢牢的钉在了原地,粗壮的老树干上竟裂开了一道道裂痕,不断有猩红从中流淌,并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似乎在承受着莫名的痛苦。
阴山道人见状,嘴角的讥讽更甚,这大源村的一切可都是他的计划中的一环。
自己布下的局,还能让这一家子给翻了不成?
陈依依面容阴冽,眼中赤红涌现,鬼气弥漫,翻涌的黑气滚滚,长发疯狂地舞动,想挣脱出那股禁锢的力量。
“小丫头片子,就你那点阴气就甭想挣脱我这血鼓了。”
阴山道人微眯的眸子落在浑身黑气滔滔的陈依依身上,冷声说道。
“小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尸缚钉是你小子破的吧?”
说着,他阴鸷的目光落在了钟黎高大的身子上。
阴山道人不顾陈依依的挣扎,似乎很自信自己的手段。从房屋上一跃而下,缓缓地朝着钟黎走了过来。
阴山道人另一只手始终藏在灰衣长袍内,面露凶相,目光咄咄直视钟黎。
“小子你竟敢坏了本道爷的好事,你门道长辈是没告诫你规矩?”**眯着狭长的眼睛,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哭。
“哦?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规矩呢?”钟黎金色瞳孔落在阴山道人身上。
透过凝聚妖力的眸子,只见老头身上纠缠着无数张嘶嚎痛苦的面孔。
煞气弥漫隐隐有着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目光微微转动,看向了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陈依依和那棵老树。一缕微不可察的妖力窜出,落在陈依依的身上。
阴山道人落在几米外不再靠近,目光打量着钟黎黑衣劲装的身型。
他心绪快速转动着,自己的尸缚钉常人触之肠穿肚烂,就算修法门道之辈,只要远观就能知道他老道尸缚钉是故意为之。
只要不是莽撞愚昧之人,都会有所顾忌,不会轻易靠近。
眼前这位面戴无脸面具,一袭黑衣劲装包裹着浑厚的体型,胸膛横阔,手臂粗壮,清晰能感受到其身上那雄厚的气势。
阴山道人不知此人底细,敢接触自己尸缚钉,方才自己血鼓有意扩散到此人身上,似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把握不住此人的门道。
听闻钟黎话语,阴山道人眸子闪过一丝恼火,心中虽恼,却未形于色。
阴山道人冷哼出声,试图以气势压人,往前走了几步:
“哼,规矩是天地方圆,这大源村是道爷的局,任何人都不得干预,你小子坏了道爷的好事,便是与道爷为敌!”
钟黎闻言,却是嗤笑出声,并未将阴山道人的威胁放在心上:“道爷的局?你还挺给自己臭脸面子啊?这大源村因为你,方圆内生灵涂炭,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
阴山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生灵?小子,这世道邪的很,想活命就要取了别人的命!”
话音未落,阴山道人另一只掩藏在袖袍中的手,遽然间挥手一扬,一抹惊鸿的森寒径直朝着钟黎面孔刺来。
他手中持着一柄白骨森森的长剑!
阴山道人阴冷的眸子流露着残虐,淡薄的嘴唇张开猛地一口黑血血污如利剑劈头喷出。
阴山道人心中狠戾,他这尸狗血白骨剑手段,就算门道人一个不慎也会着了道。
尸狗血遮眼,白骨剑刺面,只要稍微被尸狗血沾身,没有他事先解药,沾染了身体就犹如烈日灼雪消融。
眼见钟黎就要罩面被自己尸狗血糊脸,阴山道人心中一阵冰冷杀意涌起,可还未等他得意,就忽然见钟黎毫尺间犹如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尸狗血和白骨剑。
“锵——”
金石交鸣声回荡于空气中。
“什么?!”
阴山道人深陷眼窝的眼睛蓦地瞪的比铜铃还大。
他预想了无数种钟黎会出手应对的情况,唯独想不到竟是这诡异的一幕。
自己炼制的尸狗血像是淌在一面透明的镜子上滑落,感受到手中无法寸进一毫的白骨剑。
阴山道人神情骤然泛起惊骇。
“污人眼,刺人面,真是好手段。”
钟黎眸子冷冽,抬起腿一脚踹了出去。
“砰——“
阴山道人直觉腹中一股庞然巨力袭来,一口腥臭血红喷出,整个身子倒飞而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老头满脸泥土混杂血水,披头散发,狼狈宛如厉鬼,数次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阴山道人面目骇然,口中止不住的呕着血。
‘这什么人!?’
钟黎一脚下去,竟把阴山道人踹了个半身不遂,要是力气再稍微大点,都能直接把老头给踹死了。
“陈姑娘,此人就交给你了。”钟黎的声音冷如寒冰,不带一丝情感。
一股阴寒噬人的气息铺面而来,阴山道人猛地抬起老脸,眼中倒映出一个黑气弥漫周身的少女,居高临下眸光凛冽犹如深寒九幽升起的冰冷。
周围蜿蜒着无数渗人老树根须,那就像地狱深处伸出的鬼手。
“啊——”
阴山道人那沙哑的惨叫声凄厉无比,青天白日下,就这一嗓子犹如绕耳鬼啼,能把人吓死。
钟黎别过脑袋,不再看眼前那血腥的一幕。
看到阴山道人的手段和其身上纠缠的冤魂恶念。
这鬼老头一双手上不知造了多少人命债。
就钟黎猜测,大源村被这阴山道人看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其悲惨的命运。
就算没有陈依依爹娘化作的怨鬼屠戮,也肯定会被阴山道人其他手段所屠村。
就是可怜了经过大源村的那些心善之人了。
埋尸在这个噬人的恶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