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晗迷迷糊糊间觉得一股冷气袭来,脸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往下流,她缓缓睁开双眼。
看到的是什么?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一间破破烂烂的泥巴屋,屋顶还是破了好几个洞的茅草顶,依稀可见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那滴落在脸上的是雨水。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屋里基本上没有干燥的地方了,自己这是躺在稻草堆上?
顾时晗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明明她在飞机上,……明明飞机出了故障,她应该是和飞机一起坠毁了。
哦!记起来了,顾时晗是H国某基地派去S国的一名雇佣兵,说是走在刀尖上的人一点都没有错,她所执行的都是绝密任务。
记忆里她和同伴完成了一项绝密任务,顺藤摸瓜破了一起震惊全世界的贩毒案。
这桩案件牵连了二十多个国家,案犯有政要人员,有工薪白领,有军纪要人,还有最低层的混混、乞丐,总之涉及到了好多的领域。
今天正是她雇佣十年期满的日子,从庆功宴会所离开,带着男朋友影诺的骨灰回国,准备开启新的生活,不想出了意外,应该是一命呜呼了。
飞机失事能活下来的基本没有几个,只是自己这是那千里挑一的幸运儿了?
太好了,能活着就很走运了,只是自己怎么会躺在了乱草堆里?
顾时晗想要爬起来,心里的感觉怪怪的,还没理清是什么情况,头就疼了起来,好像要炸裂般的痛,使得她不得不抱住了头又仰倒了下去。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顾时陌觉得很是怪异,这可不能怪她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顾时晗是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穿越这回事?还好巧地让她给遇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原主姓时名晗,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只是自己多了一个顾姓而已,九岁?!看来自己这是魂穿了?还成了一个小屁孩?
记忆中小时晗的父亲时壮一月前被野狼咬伤了,救回来只剩下半条命,没折腾两天就死了,留下了妻子柳氏和女儿小时晗相依为命。
时壮是灵山村时老汉的二儿子,时家在灵山村算是大户人家。
时壮有兄弟姐妹六人,大哥时序是个秀才,他是个文化人,是时家的荣光,育有两儿一女,一家子住在镇上,基本靠家里人种田养活他一家子。
时壮的两个妹妹都出嫁了,小日子过得也还算可以,虽说不富裕,温饱还是有的,加之有个秀才哥哥,她们在婆家也是有些脸面的。
时壮还有两个弟弟,时度和时鹏,时度已经娶妻,有了两个儿子,只有小弟时鹏二十有一了还没有娶妻生子。
怎么说吧,老人都疼幺儿,时鹏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是时老婆子的心头肉。
时鹏从小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时老汉也是精心想培养他,可上了十年学堂连个童生试都没参加过。
整日里偷鸡摸狗,流连青楼酒肆,啥事都去掺合一脚,二流子一个。
这样的混子哪有好人家女子会嫁给他。
时家一大家子也没有分家,家中有二十几亩田地,都是时老汉带着时壮夫妻和时度夫妻在打理。
时壮是个老实的,也是个木讷的,嘴巴不甜,从小不受父母待见,二十五了还没有娶妻,原因是时老婆子不愿意出聘礼。
这时壮也是个有福气的,一次在外打零工,救下了受伤失忆的柳玉婉。
柳玉婉失去了记忆,根本就没地方可去,流落在外日子肯定是不会好过,甚至还有危险。
她看时壮人老实,心地善良,自愿以身相许,成为了时壮的妻子。
第二年就为时壮生下了女儿时晗,再一次怀孕差不多五个多月时候却在时老婆子折磨下流产了,从此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老实巴交,勤快又乐于助人的时壮出事了,一次上山打猎遇到了野狼。
时壮出事,时家二老将过错全部算到了柳氏和时晗的身上,骂她们是丧门星,克夫、克父。
时老婆子早就对柳氏母女不满意了,这不儿子一死,她就将她们母女赶到了这个泥棚里。
在这泥棚子里一住就是一月有余了。
时壮死了还没过头七,时鹏就把主意打到了时晗的身上,想将她卖了换银子。
柳氏怎么能答应,求了村里的村长和族老,要求分家,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他们就不好对小时晗下手了,不然就是犯法的。
东安国有明文规定,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不过买卖儿女必须父母同意,没有父母的就需要爷爷奶奶的同意,万一都没有才可以轮到叔伯等有血缘亲的亲人同意。
时家人开始不同意分家,时家当家的是时家二老,柳氏害怕女儿遭遇不测,最后只得带着女儿净身出户。
呵呵,也不叫净身出户吧,这个泥棚就是她们母女的家产了。
这点家产还是村长和族老们为母女争取来的,谁让小时晗是女娃娃?
柳氏是个勤快的,加上有村民时不时的接济一下,母女过得还算舒心,虽说时常吃不饱,可不用挨打挨骂也是一种幸福。
也就是今日不久前,时鹏醉醺醺路过泥棚,偷看到柳氏正在擦身子,心里的欲火升腾,他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话说柳玉婉虽说日子过得苦哈哈,可颜值不错,容貌是十里八乡都难找的俊丽,肤色根本就不像是个农家小妇人,白白嫩嫩的,时鹏早就垂涎日久了。
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前来偷看,如果不是兄长尸骨未寒,害怕遭人撮脊梁骨,他早就……
小时晗看到小叔欺负自己的娘,大叫着过来帮忙,抓住时鹏就是一顿乱打乱踢。
可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给时鹏放在眼里,她被时鹏抓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头磕在了石块上,血流了一地,晕死过去了。
柳氏看到女儿被打,她发疯了,她怎么能敌得过一个青年男子?很快就被时鹏压在了身下,粗暴地撕碎了她的衣服,就这样被时鹏给……
柳氏越反抗,时鹏越暴躁,似乎也越发的兴奋,双手被他用布条捆住,她被迫承欢,心如死灰。
时鹏看着了无生气的柳氏,骂咧咧踢了一脚,恨恨道:“贱人,能让老子睡是你的荣幸,老老实实的,你生是我时家的人,死也是我时家的鬼。
小爷要不是看你长得好,你以为老子愿意睡你,告诉你,你那好女儿,本来给她找了个好处去,不想你们不识好歹,闹分家,哼,侍候好小爷,小爷还可以放她一马,让她留在你身边,不然……哼哼。”
柳氏听女儿有事,死灰的脸色有了动容,力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挣脱开被捆住的双手。
她顾不得还光着的身子,扑了过去,抱住昏死过去的女儿,颤抖着手放到鼻下,试了试……
已经没了呼吸,死了!她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晗儿,你怎么能丟下娘?没了你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时鹏,你这杀千刀的,你还我晗儿命来!”
柳氏将女儿抱着放到稻草上,看了一眼在一边穿衣服的男子,操起一根棍子就打了过去。
时鹏冷不丁被打了一棍子,火气腾地上来了,他一把抓过女人就是几巴掌。
柳氏也不管不顾了,手脚并用,在时鹏的脸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隐有血液流出。
柳氏最终还是被打得跌倒在地,抽搐了起来,时鹏还不解恨,抡起棍子就是一顿乱打。
不知道打了几棍子,将柳氏打得吐了好几口血也昏死过去了,
时鹏的脸上、身上都是柳氏的血,吓得他衣服都顾不上穿好衣服,丟下棍子就跑了。
顾时晗幽幽醒转,看到躺在一边的女人,明白这就是这具身体的娘亲。
她想起身,可是浑身的疼痛让她呲了呲牙,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人事不知。
雨依旧下着,逃跑的时鹏心里很怕,哆哆嗦嗦,一身是血地回到了家里。
“幺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一身的血,你脸上是怎么了,谁抓的?难道遇到野狼了?”时家婆子最是疼爱这幺儿了,忙问道。
“娘,你救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想坐牢!我没有想过她们会死的,怎么……就死了?”时鹏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人虽说坏事没少做,可杀人害命还是头一回。
“幺儿,你说什么?你别吓唬娘,杀人可是要杀头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怎么办?幺儿……你……你杀了谁?”时家老娘也吓了一跳,忙小声问道。
时家老娘看了看四周,起身关上门,这才抖着手拉起心肝儿子。
“娘!我失手杀了那小赔钱货,还有柳氏,怎么办?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娘你一定要救我。”
“什么?你怎么会去招惹那两个丧门星?”时老婆子三角眼一瞪,说话声都提了一度。
“娘,我喝了点酒,路过泥棚,看到柳氏在擦身子,你也知道,那柳氏的身段好,皮肤白,儿子……儿子早就想玩玩了,以前二哥还在世,我不敢。
二哥不在了,她那身子怎么能便宜了别的男人,我要了她,她就不能改嫁了,时不时还能玩玩,多爽?!
没想到那小贱人过来帮她娘,被我失手摔死了,柳氏……柳氏也被我打死了,这身上的血就是她的。
娘,怎么办?出了人命,我可不想死,不想坐牢。”时鹏抱着头呜呜咽咽道。
“真是造孽啊!我们老时家怎么就摊上了那两个丧门星,克死了老二,现在又来害了我幺儿。幺儿,有没有人发现你?”时家老娘问道。
“没有,天下着雨,牛棚又在屋后边,应该没有人看到我。”时鹏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娘有个计策。我们将那两个丧门星丟去野狼谷喂狼,就说她们跟野男人跑了,你看怎么样?”时家老婆子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时鹏一扫刚刚的害怕,人又精神了起来:“娘,你的办法真好,你快去将爹叫过来,我们两人拖不动那两个贱人。我们这就去。以免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还好下雨,连老天都帮我。”
时家老婆子找到在堂屋编筐的时老汉,二话不说就将人带回了房里。
时老汉看到幺儿一身的血也吓了一跳,忙问道:“幺儿,你哪里受伤了?快,老婆子,快拿钱让老三去请郎中。”
“爹,我没受伤!娘你说!”时鹏走到一边,脱去带血的衣服,拿了件老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老头子,你快去拿板车,幺儿将那两个丧门星打死了。”时老婆子小声道。
“什么?杀……”时老汉吓得就要大叫。
时家老婆子冲过住死死捂住了时老汉的嘴小声骂道:“你还大声嚷嚷,还怕别人不知道?!去拿板车,将那两个丧门星丟到野狼谷去喂狼,回头有人问就说她们跟人跑了。”
“你……你们……”时家老汉一脸的惊恐,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时家老婆子眼一瞪,:“老头子,你是想让幺儿去坐牢?幺儿坐牢了,序儿还怎么考科举?你是想为了两个丧门星毁了时家吗?”
是的,在东安国还是有些讲究的,就比如读书人的家中如果出了违法乱纪的人,那读书人也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没……没……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时老汉抖着身子道。
“记得别让人看到。那屋里的人也不行!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记住了?!”时家老婆子瞥了一眼西厢老三时度一家子,叮嘱道。
“记住了,为了序儿的前程,我不心慌,我不心慌!”时老汉从东厢转了出去,来到后罩房将板车弄了出去。
他和时鹏、自家婆子会合,冒雨赶到了泥棚,看到一地的血也吓得差点跪了下去。
时婆子看到身子光溜溜,一身是血的柳玉婉,眼神冰冷地拖了床破子盖住,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