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不亮,孟祁宴与陆九行率领自己的兵马,抵达玉门关前。
安松鹤率领八万兵马打侧面埋伏。
站在玉门关前,孟祁宴亦是感慨良多。
他孤零零地前往赵国为人质,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春风不度玉门关,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还能踏上这片故土。
许是边境的黄沙吹多了,迷茫了孟祁宴的眼眸。
城楼上,有人听得动静,连忙探头望出去,当看到是孟祁宴一行人的时候。
上百只弓箭搭在弦上整装待发,纷纷指着孟祁宴。
“四皇子不顾两国邦交,私自潜逃回国,有联合地方军队,妄图谋反,有罪当如何?直接给本将军放箭。”
站在城楼上叫嚣的是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孟祁宴明白,此人是看守玉门关的将领,也是太后的亲信。
面对上百只弓箭,孟祁宴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脸色从容,“且慢……”
“将军此言差矣,我乃属国四皇子,和武皇帝是亲兄弟,岂容你在本王面前放肆。”
大胡子男人连连冷哼,“乱臣贼子!太后懿旨,格杀勿论!”
孟祁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静静望着城墙上的士兵拉开手里的弓箭,指着他。
陆九行声音沉稳,“八王爷突然暴毙,我奉命迎接四皇子回国,吊唁自己的亲皇叔,你为何拦着不让进?”
大胡子男人哈哈大笑,“陆将军还不知道吧,太傅大人已经被太后软禁在府邸多日,你们谋划的再多都没有用。”
陆九行接着斥责,“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向着四殿下,还不速速打开城门,以免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守城的士兵依然不为所动。
陆九行暴怒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打开城门!”
不等大胡子男人发号司令,孟祁宴按照江梨上面所写的那样,拉开炸药的铁环,快速的扔到城门之上。
紧接着文山几人也纷纷拉开炸药的铁环,连续增了四五个上去。
城门上的士兵从未见过这样吱吱冒火的东西,还不得反应过来。
轰的一声,十多个炸药接连炸开,瞬间浓烟伴随着火光弥漫开来,城门上的士兵被炸得老远。
摔在地上鲜血喷洒。
场面惨不忍睹,又是几声爆破,大胡子男人措手不及,带着剩余的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孟祁宴冲上前去,身边的人搬走城门的栅栏,陆九行手下的五万多铁骑,从城门两侧夹击而上。
几人合力推开城门,大胡子男人还来不及跑,就被孟祁宴给制服住。
城里的士兵们蜂拥而至,孟祁宴举起手中的虎符,“调动兵马的虎符在此,尔等还要继续和我作对么?”
孟祁宴眼眸微眯,并没有回头,握紧手里的剑柄架在大胡子男人的脖子上,听着身后刀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参见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祁宴声音沉稳,却带着凛冽的杀机,“众将听令,八皇叔死得不明不白,随我去汴梁城,讨个说法。”
士兵们只认孟祁宴手中的虎符,自然乖乖地听话。
安松鹤带领着八万大军,和孟祁宴汇合于玉门关,玉门关守城的士兵纵然心中再有不服。
然孟祁宴手中的虎符,让他们不得听命令。
长枪策马,打进汴梁城的时候,李太后在太极殿,牵着自己三岁孙子的手,举行登基大典。
孟祁宴与陆九行先是去陆家,解救陆太傅,当陆太傅看到孟祁宴的那一刻,几乎是潸然落泪,“老臣参见四殿下,”
看着两鬓斑白的陆太傅,孟祁宴心中微酸,连忙扶住了他,“您不必多礼。”
陆太傅欣慰地高呼,“如今殿下平安归来,真是老天爷不灭我蜀国的江山。”
陆九行提醒,“父亲,如今不是叙旧的时候,太后现在正在太极殿举行登基大典,我们还需要父亲的帮助。”
孟祁宴已经调动皇城所有的兵马,打进皇宫的那一刻,一众宫人吓得瑟瑟发抖。
上万只弓箭射了出去,直直落到太极殿的门前,士兵们一个一个地倒下,鲜血顺着大理石的地面,蜿蜒流淌。
太后身边的太监连连惊呼,“宫变了!不好了太后娘娘,太傅大人联合将军谋反。”
坐在龙椅上的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太后豁然挥起帘子,站在宝座最高处,望着下面站着的一众文武百官。
“不知死活的东西!继续举行登基大典,一切等皇帝登基之后……”
话音未落,陆太傅走进太极殿,看都不看太后一眼,对着文武百官,说道,“你们都是和老夫在朝为官的同僚,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诸位,我这半年生病不上朝,是一直和八王爷策划,迎接在赵国为人质的四皇子回国。”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
李丞相瞬间不淡定,“太傅病糊涂了,来人,扶他下去休息吧,别在这里耽误皇帝登基大典。”
殿前侍卫上前要把他拖下去。
陆太傅气定神闲,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臣恭迎新君。”
孟祁宴阔步走进太极殿。
太后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自从手里的虎符被八王爷偷走之后,她就已经失去了守住所有的权利,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能忍住一时之气秋后算账,那才是君子。
太后这样想着,心情也舒畅许多。
一时的输赢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孟祁宴想做皇帝那就做好了,她这个做母亲的。
还能和自己的孩子计较不成?
况且人在眼皮子底下,比在关外要好,看得见下手也更容易。
孟祁宴走到宝座最高,太后赶紧拉着孙子的手退到一旁,脸上陪着笑容,“既然四皇子回来了,那就要担起责任,我也终于能卸掉身上的担子。”
孟祁宴也很意外太后的反应。
思绪一转,他不禁暗自赞叹太后的手段可真是老辣,她要是此刻大吼大叫那还好说。
怕就怕这样表面大度,内心邪恶。
路上通缉他,下毒暗杀,都让他不好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