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年,徐福渡海来到彼时第七代天皇的东瀛,发现孝灵天皇长女的真正身份——传闻已经死去的白色皇帝,东方的太一,此地的伊邪那岐。
据《日本书纪》记载,孝灵天皇共有两女。
一位是与皇后细媛命所生的女儿,其具体信息并无详细记载;
另一位是倭迹迹日百袭姬命,她是三轮山之神大物主神的妻子,箸墓古坟被认为是她的墓。
而这长女便是徐福眼中的内亲王,日本皇室典范中规定,天皇的直系亲属中男性直系子孙叫做“亲王”,女性直系子孙叫做“内亲王”。
日本史书之所以没能留下关于内亲王樱罗姬命的信息,盖因她是白王心血来潮的化身,没有必要在历史上留下痕迹…这不是惧怕被其他龙王发现她尚且活着,绝对不是。
发现她真实身份的徐福,无论如何是要死去的,白王大发慈心听一听他的遗言。
徐福道,“在下外出寻访仙岛,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乃是为大秦陛下炼制长生不老药。”
高冷萝莉形态的白王闻言,顿时嗤笑,“长生不老,你们旋生旋灭朝生暮死的物种向来追求这些鸡肋之物,你们这么弱小,生来就是被更强的种族统治,碾轧,人类的帝国,混血种的帝国,在本尊眼里不过是一触即碎的沙盒罢了。”
徐福平静地听着高等生命对其的蔑视,他待白王话语完毕,从容不迫的说。
“混血种比之龙类弱小,人族比之混血种弱小,但绝非软弱,这天下终究是人族的天下!”
白王目光冰冷起来,跪坐在榻榻米上没有起身,面前的徐福却像是承受万钧重压忍不住半跪下来,肩膀沉重,低下头,向她献上谦卑的姿势。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白王问。
“自然,”徐福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没有一开始的从容,但他依旧尝试直起腰,手掌放在地面上努力的撑起身子,“尊者隐去高贵的身份附身在这位小姑娘身上,难道是因为一时的兴趣吗?”
徐福一点点的抬起头,直视白王的眼睛,“龙已经死去了,我等继承尊者血统的人也终究是少数,陛下能推翻其余六国建立起大一统的帝国,正是因为陛下知晓苍生才是帝国维系的根基,大秦的雄狮百万,混血种哪有这个数目。”
“天下,好一个天下,你与你的陛下皆是井底之蛙,可知你帝国的北方是万里冰封的山川?大秦的东边是大和国,那大和国的东边又是什么?”
“本尊可一日环绕这颗星球,你等劣等的生物要花费数十年才可达成,你们甚至不知星球的概念!”白王没来由的气恼,她已是败者,现在一个她瞧不上的族群跑这来“耀武扬威”,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难得破防。
当初白王便是为了她的族群,龙族!的存续而向一意孤行战争的黑王发起挑战,结果不必言说,反而让只配成为奴隶的人族成为新世界的主人,这让昔日主宰甚是厌恶。
令白王意料之外的,是徐福居然承认了。
“我们在尊者的眼中的确是蜉蝣的生命,可在下坚信,有朝一日我们会获得尊者的认可。”
“认可?”白王气笑了,她张开双手,“瞧你所见到的一切吧,你们只是在我们的尸体上吃着腐烂的血肉活下去的物种,没有我们,你们还是吃香蕉的猴子。”
徐福却摇头,慷慨激昂道。
“尊者,我们确实慕强崇拜强者,遵循弱肉强食的铁律,但,三皇五帝教化众生,昔周文王制定礼,使得我们从蛮夷变为文明之邦,今有陛下一统山河让分散的诸侯国成为一个整体,这是我们的奋斗,也是大势所趋,我们拥有完整的国家与完整的礼节,而尊者族群的礼与我们不同。”
白王沉默了一会儿,她反驳道。
“你们拥有什么?礼?龙族的礼便是不可逾越的等级,你们不也是吗?”
“可未来说不准。”徐福认真道。
“在下如尊者所见是位继承您伟大血统的人,地位要比其他人高,早些年在下曾跟着一位大贤学习,见识了许多的人,这些人等级不同,地位不同,可在下认为人与人应当是平等的。”
“你知这番言论意味着什么吗?”白王问。
“知晓。”
“你又怎敢确信你们未来会与现在不同,与龙族不同?”
“因为在下看到了进步,我们从野蛮到文明,再到更加文明的地步,也更加的强大,过去我们刀耕火种茹毛饮血,今日我们学会了用铜器与铁器耕种,学会了养蚕织布做成衣裳,未来呢?会不会掌握更先进的技术。”
“在下是一名方士,或者说炼金术士,爱好发明,炼丹只是医术的延伸,”徐福说,“正是因为我是一名炼金术士,也有幸窥伺过尊者遗留的‘血肉’,在下发现你们也是从无到有,一生二二生三一点点的进步,高度繁荣的炼金文明并非一开始就存在,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有为何做不到呢?”
“而且我之所以确定我们会与尊者不同,在于那些体内流淌纯血的黎民,未必弱于混血种,一千个训练有素的军士便能杀死在下。”徐福道。
“正是因为我们都很弱,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黎民,这就意味着随着某样在下参不透的东西的进步,混血种与黎民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小,”徐福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到那时或许真能实现天下大同!”
白王再次沉默,良久后她道。
“你的想法本尊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不是一介为帝王寻找不死药的方士吗?”
“在下是方士,是医者,也是一名尝试推动时代的渺小虫子,”徐福说。
“呵,好笑。”白王摇头,“不过有你这样的虫子,令本尊对你们感官不少,但终究是少数。”
“少数的光与热最终也能点亮整片夜空成为银河。”
“讲了这么多,你有求于本尊的还是不死药。”
“不,”徐福否认,“在下所求,是寻得一味杀死陛下的奇毒。”
白王,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