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远说道:“松材线虫病,我们县很多山林里的松树都得了这病。”
“大量松树枯死,现在我们是束手无策啊!”
“对症下药,倒是有药,可人工打药,太不现实了。”
张军知道这病,也知道人工打药不现实,到了2000年左右,农村经常会看到有小飞机飞过,其实都是给山林打药或者撒种子的。
现在不可能用飞机打药!
张军说道:“这种病确实很麻烦,松树感染上,一到两个月树就会枯死,有三五年,整片山林都要感染枯死。”
“直接治这种病不太可能。”
“但可以断绝他们传播途径。”
丁修远原本只是想考考张军,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懂。
没想到张军不仅仅懂,还有解决办法。
丁修远也没有完全信张军,试探着问道:“怎么断绝他们传播?”
张军说道:“这种病是不会通过风传播的,而是通过松褐天牛传播。”
“我敢肯定,山林大量得这种病的地方,肯定有不少松褐天牛。”
“只要把这些松褐天牛给灭了,这种病自然也就会灭绝。”
“顶多就是现在感染的树全死掉,不会传播更多。”
丁修远“哦”了一声:“就只有这一种传播方式?”
张军说道:“也不是,如果上山砍树,挑木柴下来的时候,也有可能把病原体传染到其他的松树。”
“毕竟在下山途中,肯定会磕磕碰碰。”
“这种病也就留下了。”
“得了这种病的树,要么原地烧掉。”
“要么挑下山的时候小心一点,大不了专门开一条路出来。”
丁修远将信将疑:“那回头我找人讨论一下这个方案,要是可行,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张军也不在意:“这没什么,我也只是提议,您还得找专家验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现在丁修远对张军的好感是直线上升:“你能给出建议已经很好了,你这还是自学的,丁志强还去读了大学,也没你这本事。”
在一旁听着的丁志强也不恼:“爸,我早就跟你说过,张军很厉害的。”
丁志强此时觉得张军在给自己长脸啊!
自己带个朋友回来,居然能给父亲解决难题,那说明自己朋友质量高。
丁修远看了丁志强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后跟那些狐朋狗友少来往,多跟张军这样的朋友来往。”
“多学着别人一点好!”
丁志强略有些不满:“我哪来的狐朋狗友?我朋友不是高学历就是有真本事的。”
丁修远“哼”了一声:“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就算读了大学,有点本事,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军见他们父子两快要吵起来,赶忙说道:“其实年轻人难免要走一些弯路,谁还不是踩坑过来的呢。”
“多听长辈意见,尽量少走弯路就是了。”
这话听在丁家父子耳里都很顺耳,丁修远忍不住感慨:“张军,虽然跟你见面时间不长,但我能肯定,你以后肯定有大成就。”
张军谦虚了一句:“伯父过奖了!”
在丁家待到中午吃过饭,张军主动起身告辞。
临走时,丁志强还在叮嘱张军以后多来玩,多联系,顺便问了张军家的地址,方便有空去找张军。
从丁家出来后,张军立刻去了供销社:“媳妇,我们去给你买条裙子。”
沈灵珺说道:“先给你买衣服,要是有多余的布票,我再买裙子。”
“听我的,先给你买裙子!”张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灵珺却没有退让:“军哥,你现在见到的人越来越多了,肯定要几套好点的衣服。”
“你别说,我忽然感觉,似乎你一下就变了好多,认识人也变得简单了很多。”
张军对此还有些经验:“有了本事,认识人自然就简单了。”
“我会得到刘伯伯认可,那是我农学专业学的还可以。”
“我会见到丁修远,那是因为我英语还可以,给他翻译了一些文章,才会在饭店遇到,进而认识丁志强。”
沈灵珺歪头想了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圆滑了?”
“你以前都是直来直去的。”
张军微微笑道:“吃过亏了,也就圆滑了。”
“就好像石头从如果有棱角,肯定滚不远。”
“只有把棱角磨平,才能圆滑。”
沈灵珺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太委屈了!”
张军笑道:“这个世界上谁不委屈啊?”
“县里的领导,得看市里的脸色。”
“弱小的国家得看强国的脸色。”
“而且,我的圆滑只对那些对我有善意的。”
“那些有恶意的人,我可圆滑不起来。”
沈灵珺忽然觉得张军变得很是陌生:“军哥,我不求你能有多大成就,也不用什么大富大贵。”
“只要能在一起,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再做出一些小成就就行了。”
“要是有一天你很为难,那不要太累了。”
张军涌上一阵感慨,自己这一世肯定不用怎么为难。
毕竟重活一世,自己还不能活得自在,那就白活了。
可上一世,自己确实是受了不少的气和委屈。
那时没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只能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现在有善解人意的沈灵珺陪着,张军感觉自己此生已经近乎完美了。
两人说这话已经到了供销社,还好布票够多,张军买了一条裤子和一件衬衫还能给沈灵珺买一条碎花裙。
只是这衣服价格确实有点贵,一件得大几块钱。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好几天,甚至十天左右的收入。
现在的东西单价看这很低,可收入更低,大多数人宁愿买布自己做,也不愿意买成衣。
买完衣服,张军又带着沈灵珺在县城转了一圈,到处看看瞧瞧,顺便去附近水库大坝看看风景。
沈灵珺太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自从结婚以后,她几乎天天都在跟土地做斗争。
她几乎忘了高中时跟同学一起郊游的感觉。
今天那种感觉忽然一下回来了。
直到天色将黑,两人才从大坝上下来。
“明天我们回去么?”沈灵珺问道。
张军说道:“不回,去杂志社找林编辑,有些事情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