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城弦音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刘袖摇着折扇,一字一句,吟道。
作诗,刘袖根本不屑,那叫剽窃。
身为穿越者,不剽窃难道还搞原创吗?省省吧。
这玩意儿倒背如流,连调取记忆都省了,只要把第一句改改,就能应时应景。
老杜这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那可是千古名句,还秒杀不了刘四?
刘袖念完之后,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前两句“鸣城弦音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很多人还在嗤之以鼻,这和刘元的“江上无年月,弹彻管弦游”差不多吧?
虽然那两个“半入”用的很有意境,但也没高明太多,和你之前吹过的牛逼明显不匹配。
可是后两句一出,瞬间境界就升华了,那种画龙点睛,朗朗上口的感觉,绝对是流传的经典啊!
此刻,才子们犹如醍醐灌顶,心里都是一样的念头,我们好像确实对“好诗”有什么误解,原来这才是好诗啊!
而那些公主更是连眼神都变了,有的脸红心跳,有的媚眼如丝。
听说侯府五公子是个废物?说的应该是身高吧?
可是他除了个子矮点,文彩相貌哪样不比你们强,如果让我们选,肯定选废物也不选你们,
我们宁愿在侯爵府里哭,不是因为侯爵府,就是喜欢哭!
连紫嫣也惊得合不拢腿……不对,是合不拢嘴。
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气,叹道:“公子大才,令人拜服,紫嫣一介风尘女子,哪当得起‘此曲只应天上有’的赞美!”
“没事,我就是随便发挥一下。”刘袖安慰道,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为了彩头,你弹的好不好我又不懂。”
“我……”
紫嫣被咽的一口气没上来,但随后她又想到什么,忽然噗嗤一笑,犹如百花绽放。
“反正公子这首诗是送我的,我挂在墙上公子没意见吧?”
“没意见,版权送你了。”
“那公子给奴家写嘛!”
“不会毛笔字啊,你说尴尬不?”
“公子就会骗人……”
紫嫣的语气已经是撒娇,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才子们,眼珠子都掉快下来了,恨不得马上打死刘袖。
不会写字这种理由亏你想得出来?
接下来,自然没人愿意找虐,想好的诗也咽回肚子里,这第一场“以曲为题”,便毫无悬念地结束了。
看着刘袖从紫嫣手里接过彩头,还故意摸了一下小手,刘元心里这个恨啊!
田纪更是差点吐血,他还搭上一百两彩头,本以为这题能博佳人一笑,他甚至不惜得罪刘元,打算拿下这场。
可现在他准备好的诗……算了,还是别念了,丢人啊!
不过大家都认为,刘袖肯定是以前听过这首诗,绝不可能是他写的,只要再来一题,自然原形毕露。
刘元连连给李穆修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道:“紫嫣姑娘,快点出下一道题吧。”
紫嫣点了点头,以前的赛诗环节,都要准备几个题目,她早就想好了。
但此刻,她看了看刘袖,忽然改主意了。
原本这第二题,是要以酒为题,但那首“出此曲只应天上有”,实在让紫嫣欲罢不能,便想着,何不让他再送我一首?
紫嫣当即改口道:“这第二题,便以在场的人为题,任何人都可以,彩头二百两黄金,是我们乐坊的老板娘提供的。”
众才子:“写人?”
刘袖:“二百了?”
虽然大家关注的点不同,但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某人是对彩头志在必得,而其他人则发誓,一定要挽回颜面,报仇雪恨!
“五公子刚赢了一场,要不要加点彩头?”李穆修冷笑道。
刘袖道:“好啊,不如你也加点吧,还有其他诸位,都别闲着呀,咱们一人加五百怎么样?”
草!李穆修差点破口大骂,你当这是赌场吗?
真是有辱斯文!
被刘袖这一搅和,赛诗也有仿佛变了味道,但他丝毫没有觉悟,见无人响应,又道:“没人跟吗?那算了。”
说罢,这货竟然把钱一收,不跟你们玩了。
刘元连忙又对田纪使眼色,必须让刘袖把上一场赢的吐出来!
田纪一咬牙,也拿出五百两金票,拍在桌子上,“我和你一人五百两,就当作这一题彩头!”
“哦。”
刘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其他人,貌似没人加注了,气得田纪又想吐血。
而李穆修已经等不及了:“我先来!我的这首诗,便送在场的一位费公子!”
题目是用在场的人为题,至于有没有姓费的,就当是有吧,反正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废公子”。
李穆修吟道:“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这首七言诗刚念完,田纪便第一个喝彩。
“好!好一句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真是妙啊!”
“不错,李兄这首诗以针喻人,可谓是妙趣生花,合辙押韵,真不愧是北鸣城四大才子!”
“这么好的诗,想必费公子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这些捧哏的倒是卖力气,都像打了鸡血一样,还故意不看刘袖,就好像这里真有一位费公子一样。
紫嫣这一看,自己的题目有问题啊,忘了考虑这些人对“费公子”的仇恨了,结果让他们写人,就直接开始骂街了,失策啊
果然,马上又有人跳出来道:“我也来一首,也是送给费公子……柴门闻犬吠,空屋人不知,若进犬窝看,方见费公子。”
“好诗!”田纪忍不道:“在下也与费公子神交已久,便献丑一首……北鸣城外篱笆庄,一只矮驴拉磨坊……”
紫嫣这个题目算是彻底崩了,又是驴又是狗的,根本就是为了骂人而骂人,至于水准,只能叫打油诗了。
连公主们都替那些才子脸红,这玩意我们也会呢!
众女的目光不禁落向刘袖,有的是同情,但更多的是好奇。
这位“费公子”还能一诗惊人吗?
面对众人围攻,他要如何反击?
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韵脚了,就看骂得爽不爽,什么猪啊狗啊鸡的,费公子已经快占领家禽界了。
而这时,刘袖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吧?”
众人哄笑:“哈哈哈,五公请!”
“请问五公子是用谁来作诗?”
“如果没人选的话,不如也用费公子吧!”
“哈哈哈哈……”
刘袖没有回应,只是等了片刻,才自顾自地吟道:“犬为柴门吠,鸡鸭桌上餐。猪在食中亡,驴死磨盘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随后,在一片目瞪口呆的震惊中,刘袖淡淡说道:“我这首诗,是送给你们所有人,并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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