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露出水面直接拔掉石笋，鲜血汩汩往外冒。他赶紧扯下手臂上随时缠着的绷带将伤口先包裹住。
吴斜见那些螭蛊不再与巨蟒纠缠竟全都朝他们这边一股脑地冲过来。
情急之下，一口将手掌咬破，鲜血涌出，胡乱把血和周围的水混合在一起。
那些螭蛊遇到吴斜的血很是畏惧，但依旧不肯放弃，徘徊在他们对面竟然形成一面墙。
吴斜见螭蛊暂时不敢妄动，赶紧把头探出水面招呼江故他们赶紧跟着他爬到青铜树上面去。
那只独眼蛇盘绕在青铜树上正吐着蛇信注视水面，想来是怕刚才掉下去的巨蟒突然冲上来攻击它。
凉师爷本来就被水下面成群的螭蛊给吓得够呛，抬头又看到还有一条巨蛇在上面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还好有江故在他旁边稍微提了下他的臂膀，“趁这蛇现在没休注意我们，赶紧上去。”
“这……这哪是蛇啊，这是龙，是烛九阴！”凉师爷唇瓣打颤提醒道，“千万，千万不要看它的眼睛，否则灵魂会到地狱里去的。”
江故挑眉，认真打量着上面盘绕的烛九阴。
这怎么和我以前看到的烛九阴不一样？
许是江故打量烛九阴的目光毫不掩饰，只见它转过头来，紫色眼睛闭上，再一睁眼赫然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
江故只看了一眼，忽然反胃随后“呕”一声吐了出来。
江故自己都懵了，他怎么吐了？因为看了烛九阴的眼睛？
他算是明白了，看烛九阴眼睛灵魂勾没勾走他不知道，反正他看它眼睛比扣嗓子眼吐的还快。
江故还想去问凉师爷这是怎么回事，转头就看到他直勾勾的盯着烛九阴眼睛眼，还真跟失魂一般。
江故赶紧手动把凉师爷的脑袋转个方向，又使劲拍他几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快逃，快逃，闭……闭眼……”凉师爷有些语无伦次，慌张的想要离开这。
烛九阴蛇头向江故这边凑近了些，还没有所动作，吴斜一泼水全洒在它头上。
烛九阴将蛇头瞥向吴斜那边，立起脖子就朝吴斜冲去。
“我的乖乖，我真是欠你的。”江故赶紧朝那边游。
吴斜在第一次蛇头冲过来时赶紧躲到青铜树后面让烛九阴撞到青铜树上。
只见它再次立起脖子，绕到吴斜所在那边，伺机而动准备再来一次。
好在江故趁这个时间也爬到青铜树上，借助视野盲区，在那蛇冲向吴斜之前，江故抓住时机一剑刺入它的体内。
虽然不深但也足够让它感到疼痛。
烛九阴痛的张开血盆大口，蛇身不规律的在岩壁上扫荡。
嘭。
一道白光闪过直直撞进那烛九阴的嘴里，原来是吴斜刚才慌乱间朝烛九阴的嘴里打了一发信号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蜡烛的味道，烛九阴周身不断冒烟，极度痛苦地扭动蛇身，尾巴不停拍打四周的岩壁。
江故因为离它太近，当它身体摆动时避无可避直接被一下子拍飞出去砸到一旁的岩壁上滑入水里。
“江江！”吴斜想要快些游过去，却发现因为这烛九阴胡乱往岩壁上拍打，让一片岩壁出现大大小小好几条裂缝，潭水也不再累积而是朝那裂缝涌过去。
头顶因为烛九阴的撞击还不断有碎石掉落，阻碍了吴斜游过去的速度。
江故因为就在那裂缝不远处，直接因为水下的暗流给卷了进去。
在这黑暗狭窄的缝隙里，激流涌动，江故的身上时不时就会被沿途凹凸不平的石头给撞到。
就这样一直持续十几分钟，突然感觉自己做自由落体最后落入一个更为湍急的暗河里。
“江江，我们抱住前面那个石柱停一下。”吴斜在后面喊道。
“行。”江故努力往石柱边靠。
湍急的水流让他狠狠在石柱上撞了下，还没来得及挪动位置，吴斜就被水流裹挟着撞到江故背上。
江故抓住吴斜的手带着他抱住石柱，“这条暗河是来时的那个，按照开始的地形走向，我们应该是能够出山体回到地面。”
“那也是正常情况，万一它稍有变道，我们或许会通往地底更深处。”吴斜看着上面的浮雕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小伙子，不要那么悲观，我相信你的运气。”江故刚才算了一卦，显示的是有惊无险。吴斜比他倒霉是倒霉了点，但神奇的是他总能逢凶化吉。
“什么运气？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吴斜是不相信他自己的，因为他每次下墓说实话都挺点背的。
“水位上涨了，不能再多待。”吴斜松开石柱，拉着江故的手腕在水中打旋儿，一路顺流而下。
途中经历好几个阶梯式的小瀑布和几个分叉口。
最后不知漂了多久，江故都有点适应现在的情况了。
他想他以后都不会再玩激流勇进了。
突然，在黑暗中，前面出现一个白点。
随着他们离白点越来越近，赫然看出那是出口。
吴斜兴奋大叫，“太好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啊——”
江故和吴斜被冲出，外面又是一个大瀑布。
在黑暗中待太久一时见到光亮还有些不适应的闭眼。
下落过程中，江故感受到吴斜把他护在怀里，自己垫在下面。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功夫不错的他都能欣然接受。
唯独吴斜不行，他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江故侧转身子到一半，突然发现已是来不及。
他和吴斜双双落入水中，而水池并不深，吴斜很快因为池地的乱石而晕过去，江故则因为吴斜护着的关系，只是被剐蹭到。
江故挣扎着露出水面，浑身难受，身上到处都是小口淤青。
他把吴斜拖上河滩，看了下他的伤势，只能简单处理了赶紧送往医院。
江故把他的包背在胸前，把吴斜背在背上。
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林，江故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地方，只能先沿着河道走。
因为不少村庄都会依水而建，如果遇到村民，他们活下去的概率也大些。
不知走了多久，江故的身体也快到极限。
恍惚间，江故看到前面有人，连忙嘶哑着嗓子喊，“救救我们，老乡！”
几个村民听到江故的声音，连忙跑过来帮忙。
江故看到他们得救了，终于是撑不住，栽倒过去。
意识逐渐混沌，江故依稀听见似有人声在他耳边低语。
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江故怔愣。
他颇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
周围的村民依旧神色如常的在忙着把他们带离这里，似乎除了他没有人听见那个声音。
他努力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