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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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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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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老太太心尖上的老幺严存银此刻正在经历手术。脾脏破裂,肋骨骨折。手术后立刻送进了ICU。

严存银的老婆是会所公主出身,一听到消息,立马通知了老太太,哭着喊着要老太太给她男人主持公道。

严老太太在严存金的搀扶下踮着小脚站在ICU外面,谁劝都不肯离开。

“妈,您回吧。刚刚医生说三弟没大事儿。”严存根是过继到严家的儿子,一直不受待见,直到外室在港城生了儿子,老太太才多少给这个继子一点笑脸。

“没事?我人老了,眼不瞎!没事儿人往这里面送、还不让家属见?”严老太太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锋利无比。

“你家那个赔钱的丫头怎么不去替他舅舅进去!你们给他找的什么男人!老幺这回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他的皮!”

严存根脸色阴沉,低着头不发一言。

严家重男轻女,虽然老太太本身是个女的,而且是一家之主。

“让我走也行,你那准女婿怎么处理?你给个话,别让我出手!”严老太太也觉得刚刚的话有些过头,给老大递过一个台阶。

“我会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严存根含含糊糊地回答。

“好,我等着看。”严老太太搀扶着老二的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还没到家,严存根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爸爸,骁哥哥怎么得罪你了?他跪在家门口怎么都不肯起来!”

“回家再说。”严存根抽出一根烟,看了秘书一眼。

“父亲原来的医生能联系上吗?”

“能,不过需要费些时间。”

“别留口实。”

“您放心。”

秦骁一个负荆请罪,让客厅里的母女俩坐立不安。严子怡恨不得替他跪在地上。严存根老婆则叫厨房赶紧准备好冰袋、云南白药,熬上活血化瘀的田七猪腱汤。

严存根扫了一眼这个智谋不足、鲁莽有余的女婿,径直走进客厅。

“爸爸!”严子怡跑上前,接过父亲的公事包,奉上酽酽的普洱茶,在严存根身后默默给他揉起了肩膀。

“火急火燎叫我回来就是给我揉肩捶背?”

“爸爸都不理骁哥,他肯定犯了大错。爸爸给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严子怡看着院子里的男人不咸不淡地说。

“每临大事有静气,是我的种,可惜”

“可惜我不是男孩。爸爸天天念叨,想儿子就去港城呗。妈在厨房看着阿姨炖汤听不见。”

“就你嘴不饶人。出去叫他起来。”

秦骁膝盖发麻,咬着牙站起身,依旧面不改色。

“坐。”严存根喝了一口茶,口气听不出情绪。

秦骁坐定,抬头直面严存根。“这回我出手重了。”

严存根不说话,继续喝茶。

“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严存根拍拍严子怡的手背:“去厨房

帮你妈,告诉她把茅台拿出来。”

看着严子怡的背影消失在后院厨房,严存根开了口:“你跟那个叫沈婵的还有联系?”

“没有,只是今天刚好碰见。小舅舅想非礼她。”

严存根锋利如刀的眼一直盯着秦骁,企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秦骁早料到这一步,目光毫不躲闪。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座钟滴答的声响。

片刻,严存根拿起茶杯,斟满一杯普洱推到秦骁面前。

“我听子怡说晚上要请药监局的赵局吃饭?”

“是,新药审批时间太慢,债券已经放出去了。如果缩短审批时间,提前上市,能保住集团资金链。地产杠杆太高,拆了东墙补西墙不是长久之计。”

“晚上你安排。最近先避避风头。”

当晚,C市财政局、药监局大佬在云起包间举行了密会,当然秦骁做东。

如果秦骁的信息网再精密一些,知道云起的老板是陆晏璋,那么后来的故事就要改写了。

云起这所不上星的、以隐秘为卖点的酒店,实际上是陆晏璋收集商业秘密的据点。在这里所有的隔音设施、反监听设施一应俱全。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最危险。

秦骁的包间在408,隔壁407常年空置,商人们迷信,认为4、7不吉利。如果你一定要走进407,你会发现它与其他房间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墙壁夹层里多装了一台WIFI。

没人不带手机,只要有手机信号,房间就能被远程监控。

第二天一早,C市人醒来后会发现手机推送里多了一条消息:秦氏董事长被袭击入院。报道还特意提到了秦董事长英雄救美的故事,大胆猜测了此次袭击的主使人。

第二天,消息持续发酵,头版头条刊登了秦骁躺在病床上头部和腿脚缠绷带的照片。有好事者甚至还设计了以“谁能拿下秦董事长”为题目的线上押注小程序。

一时间,秦骁的风流韵事成为大众茶余饭后最活跃的谈资,秦氏股票一再走高。

秦骁被关在医院乐得轻松自在,除了关注股票外,他还注意到,那个肥佬严存银居然出院了。

出院后的严存银找了个俏护士,美其名曰在家疗养。

护士每天给他擦洗,喂药,定时检测各项体征,严存银在家里乐不思蜀。严氏的连锁超市完全由严母和二哥管理。

跨过13个时区,陆晏璋看到秦骁木乃伊样的打扮时,不禁挑了一下眉。

装病?

有些人病了,总爱说自己没病;有些人没病,却偏偏爱躺在医院里。

“我没病,崽崽,你告诉医生让我出去吧!”陆萍抓着陆晏璋的手臂使劲儿摇着。她的头发已经雪白,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往昔的灵动。

小手枯瘦,布满黑斑,陆晏璋强忍着甩掉它的冲动。

这双枯瘦的手也有年轻的时候。它们拉过陆野的手,搂过陆晏璋,包过馄饨,拉着陆晏璋的手接过签证,后来,它们做得最多的就是伺候男人,吸食药品,虐待陆晏璋。

“妈,你有病。好好听医生的话,这里很安全。”盯着枯枝一样的手,陆晏璋口气毫无温度。

“我没病,我很清醒。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给你道歉!”枯手摇着男人的袖子。

“没病的女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捆在椅子上拿烟头烫?”

“是他们烫我!他们还喂我吃药,用钉鞭打我,可我得忍着,我有儿子要养!”陆萍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面部表情变得异常亢奋:“你见过我儿子陆晏璋吗?他走了!他平时很乖的,他不要我这个妈妈了。”

陆萍亢奋的脸瞬间垮塌下来,变得灰败不堪,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突然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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