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耘是真的喜欢画画,黎年西相信,只要邀约成功,至少接下来两个月,他都会沉浸在画作里,有了支撑,自然就不会想着自杀了。
这是黎年西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丁家。
灯光大亮的画室,各种鲜艳的颜色洒落一地。
丁耘手中拿着调色板,眉头紧皱。
“不对,这个颜色不对。”
“这个也不对,饱和度不对。”
“不够鲜艳,不够热烈,不够绚烂!”
“不对不对,都不对,这些通通都不对,啊!!”
一挥手,他将调色板打翻,让本就一片狼藉的地面再添新的颜色。
他看着那幅只画了一点点的画,咬牙切齿。
画不出来,根本画不出来!
什么灵感,什么线条,什么颜色!
都没有,他统统都没有。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
他只想完成一幅伟大的画作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人认可他,认可他是个真正的画家,而不是靠着爷爷的名声在沽名钓誉。
可是不行,越想证明越难以创作,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连个开头都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只知道不对,哪里都不对。
“啊!”
忽的,他伸手,一把将画板上的纸扯下来。
‘刺啦’一声,画纸被斜着撕成两开,独留下一个角落还连接着,没有彻底撕掉。
指尖被画板旁边的小钉子勾破,一滴血珠沁出指尖。
他呆愣愣的看着指尖的血色,空洞的眼底逐渐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心头有一道炙热的声音在告诉他,是这个颜色,这就是他想要的颜色。
他惊喜的想要将画纸撕扯下来,可刚一动手,看着撕扯成两开的纸,灵感忽然涌现出来。
他近乎虔诚的将那撕扯成两开的纸张合好,抚平,固定在画板上。
旋即,指腹轻轻地触摸着纸张上的裂痕,一道带着裂痕的血色蔓延在纸张上。
他贪婪的盯着那条裂痕,眼底是惊艳,是满意,是痴狂。
继续、再继续……
门外,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可他仿佛没听见似的,一点一滴,细致的描绘着每一笔。
直到……
之间的血珠用完了,再挤,太慢了。
他扭头找寻工具,打算再割深一点儿。
他记得有个美工刀来着。
哪里去了?
他在凌乱的画室寻找美工刀,美工刀没找到,却看到了疯狂叫嚣着闪烁着的手机。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眉头一皱。
旋即想到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是叹了一口气,放下脑子里翻涌的灵感,接了起来。
“西西。”
黎年西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点,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我在你家门口,找你有点事儿,你快开门。”
“来了。”
十分钟后,丁耘惊讶的看着黎奕楠:“黎氏拍卖行?和我邀画?”
黎奕楠点头:“上次你说要寄卖的时候,我虽然拒绝了,但也找了你之前作品的图片和拍卖行的几个鉴定师欣赏过,他们一致认为你很厉害,只是之前的作品稍微还欠缺了点儿阅历,当然,这不是说作品不好,而是和我们拍卖行之前拍卖画的作成熟阅历风格不一样。”
“我们拍卖行最近打算推出一些年轻的艺术家的作品来试试,那几个鉴定师第一个就想到你,所以让我来跟你邀一幅画,我想问问你最近有时间吗?”
黎奕楠知道丁耘心高气傲,他也不好说是受黎年西所托付。
而且,他们拍卖行最近确实想做点儿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收藏也好,拍卖也好,毕竟谁又能知道,这些作品日后不会成为传世佳作呢。
丁耘点头:“有,有时间,而且正好我刚刚有了一个灵感,相信我,我这次肯定能画出一副所有人都满意的作品的!黎大哥,我肯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黎奕楠顿了顿,没见过这么热情和充满希望的丁耘。
他笑道:“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丁耘签了合同,半年的时间完成一幅画作,具体的价格要等画出来之后,拍卖行请鉴定师和市场运作之后,才能出来。
丁耘看着黎奕楠,很想说自己一周之内肯定能完成,但又怕他们觉得自己会随便画几下敷衍,便也没说。
离开的时候,黎年西忽然到:“手怎么了?”
丁耘看了看,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出血了,蹭的手指上全是。
他心疼不已。
这都够画多少笔了?
“可能刚才被画框给勾了一下,我等会儿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黎年西点点头:“注意身体,我最近要回部队,就不过来了,下次再回来看你,有时间电话联系。”
“行,我知道了。”
送走黎年西之后,丁耘又看了一眼手机。
q群里,群主艾特了他好多次,问他最近的情况。
他抿唇,打了一行字:“我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如果能够成功,我将死而无憾。”
*
深夜,北城大学一片寂静。
黎见沐的寝室中,大家都进入了睡眠之中。
忽的,洗漱台的窗台旁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几不可闻。
黎见沐似又所感,张开眼睛。
她侧头,微弱的月光下,一只癞蛤蟆正趴在她的床边的围栏上,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一团黑乎乎的气息从那蛤蟆身上迸发,缓缓地朝黎见沐的身上逸散。
黎见沐眼中的金光一闪,只听见一声凄惨尖叫,癞蛤蟆掉了下去。
不等它掉到地上,还在半空,便一撮火苗燃烧,转瞬将它吞噬,渣渣都不剩。
黎见沐脑袋蹭了蹭枕头,继续闭眼睡觉。
【傻逼,哪个蠢货怎么蠢,尸冥蟾蜍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黎见沐。】黎青青身体里那只系统嘀咕着。
黎见沐眼皮颤了颤。
可惜那系统只说了这一句。
第二天一早,室友都起床了,黎见沐洗完脸忽然问了一句:“你们昨晚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叫声吗?”
“啊?什么叫声,我没听到啊?”黎青青疑惑。
张文静:“我睡的迷迷糊糊,好想听见了叽叽尖叫声?不确定。”
葛新月问:“我应该听见了,不过我以为是野猫发春,小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