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挠挠头：“最近是指多近的啊？”
黎见沐想了想，说道：“最近十天之内，或者，你还记得上周五晚上到周日都有谁来过吗？”
小谷努力回想，旋即脸色微苦：“那两日，来的人可多了。”
归远大师也想起来了。
对疑惑的黎见沐解释道：“上周六早上有一队年轻人登山探险，误入法音寺，当时寺内只有小谷在后院浇水，那些人以为无人，贸然进入寺中，起了些误会。”
“岂止是误会啊，那些人简直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云逸嗤笑一声，愤愤不平道：“他们并未误入，就是蓄意来的，领头的是个网红，身后跟着摄像头，专门挑选小路进，他们早就知道望山有个人很少的寺庙，故意前来的。”
“黎大师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那个网红一路开直播，走在路上故意营造山野老林的感觉，结果到了寺内，不请自入，寺内分明有人生存的痕迹，他还要说是什么无人的荒寺。”
“他营造了恐怖的氛围，把直播间胆小的人吓到之后，又哈哈大笑，表示自己从不相信鬼神，说直播间的人胆小鬼，直播间的人说，就算不相信，也请他有些敬畏之心，结果他竟然砸了偏殿的两个佛像！”
黎见沐眼眸微眯。
还真是不作不会死啊。
这个法音寺，灵气十足，乃是正统玄学门派，供奉的大佛，就算无法真的请借真身，也受了这千年的香火的灵物，哪里是寻常人能砸的。
“总之，此人非常不讲理和难缠，砸了佛像之后，又在寺庙乱逛，后来被小谷发现，还差点儿把小谷打了，幸好小谷拳脚功夫不错，才让那些人有所忌惮。”
小谷想到那日的场景，也隐隐有些怒容，委屈道：“那佛像虽然不是金身，但也在法音寺传承多年了，受过许多年的香火，我跟他们说砸了佛像是会有厄疾上身的，可他们不仅不信，还都嘲笑我被师父他们洗脑了。”
“对了，当时他们那些人，也逛了这后院，还踩坏了好多青菜。除此之外……”小谷想了想，说道：“因着这菜园的青菜被踩，不能再长了，但还能吃，扔着也浪费，我们师徒孙几人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便叫了玄意门的师兄们过来采摘回去，当时来了三个玄意门的师兄弟，不过我们一道收拾完踩坏的菜就离开了。”
“至于周日，因着那个网红的效应，来了不少前来打卡的游客，寺内接待不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还不怀好意的问问题，搞采访，我们接待了半日，实在厌烦，最后他们都被师父赶走了，说法音寺不受香火，不接待游客，还差点儿……又闹腾起来。”
归远惭愧：“我这一辈子待在法音寺潜心修佛，自认为心性足够淡然，可那些人一窝蜂的前来，还是让人觉得心头厌烦，无奈之下，只好闭寺谢客，只希望佛祖能宽宏大量，阿弥陀佛。”
黎见沐见状，只能道：“佛祖会体谅大师的。”
之后，她便告辞离开了。
玄意门的那三人姑且不说，那两日法音寺接待的人也多，天南地北的，还真不知道上哪儿找。
当然，法音寺里面的那几个人也不能排除嫌疑。
但无凭无据，线索等同于在这儿断了。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临走的时候，归远还和黎见沐约了有机会下次好好讨论一下玄术，黎见沐点头应允。
黎见沐也没忘记壮壮。
走到法音寺门口，她召唤壮壮回来。
壮壮没掩饰，难得在灵气充沛的地儿可以露出真身，粗壮的蛇身灵活的扭动着走过来，偌大的蛇头稍微摆动，便让人不寒而栗。
云逸‘窝草’了一声，冷不丁的僵直了身子。
小谷瞪大眼睛，指着壮壮，惊喜的道：“师公，有条蛇成精了，是灵蛇吗？”
不等归远开口，壮壮便点点头：“是的是的，壮壮是灵蛇！”
“还会说话！”
“对啊对啊，壮壮还会说话哦！”壮壮温顺道。
云逸咽了咽口水，哆嗦着，悄悄地扯了扯小谷，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不怕吗？”
小谷笑的眼睛都成了小月牙：“灵蛇不是邪祟，也是修炼天地灵气而成的生灵，为什么会怕？”
云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黎见沐嘴角微扬，招招手：“壮壮。”
“主人~”壮壮欢快的朝着黎见沐游走，嗖的一下变成手镯，盘上她的手腕，“主人，壮壮喜欢这里！”
“那以后再带你来拜访。”
“好！”
壮壮一歪头，脑袋和尾巴搭在一起，闭关去了。
云逸瞠目结舌：“你……你的……”
“伙伴。”黎见沐道。
云逸抿唇，最后只能朝她抱拳：“大佬！”
小谷也道：“黎大师好厉害。”
黎见沐看了小谷一眼，没多说什么。
下山，小谷送他们到来时碰到的那块田地，小谷非常热情，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布兜，直接在田里薅了一大兜子青菜给黎见沐。
盛情难却，而且那小青菜看着格外鲜亮，黎见沐便收了。
小谷笑弯着眼，摆摆手：“黎大师，下次带壮壮来玩儿啊。”
“一定。”
拐角之后，走在小路上，云逸还在不断地偷瞄黎见沐手腕。
黎见沐忽然道：“话说，小谷和你一样大，为什么还没入门？”
“啊？这个啊。”云逸道：“大师你也知道，玄学讲究天赋和机缘，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迈入玄门的，小谷虽然是法音寺按照惯例捡回来的有缘人，但从小就不具备修炼灵气的能力，这么多年，哪怕他过目不忘，熟读佛经，可还是没有办法学习术法，只能说命该如此。”
黎见沐：“玄学门派都有一两个压箱底的术法，可以改变人修炼体质吧？”
“有吧，但很难实施，需要各种条件不说，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可这些法音寺都没有，而且法音寺崇尚自然，他们……非常认命。”
黎见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