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妖族是对我们这么友好的种族么?”
面对齐野的询问,蕲东升亦是跟着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你是指他们太热情了?”
齐野点了点头,“本来不准备扫你兴的,不过他们的帮助我们还是拒绝的好,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也不符合我们试炼的准则。”
蕲东升思考了一会儿以后点了点头,“虽然婉婉我绝对信得过,不过师弟你说的也有道理,按你说的做吧。
不过师弟,你难道不想抢这次的大典前三么?以你的天资,若是有狐族相助寻找妖兽,并非没有希望。”
“我不需要。”
齐野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蕲东升还未被这种一见钟情式的爱恋冲昏头脑,也是,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山上专心练剑三个月。
于是,由蕲东升出面拒绝了狐族的帮助,齐野看到那狐族长老脸上流露出意外之色,随后将目光移向了他,发现齐野在观察他之后,对方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齐野心头微哂,明确地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如果说先前只是奇怪,那么现在他真的开始有些怀疑了。
“既然客人想靠自己的力量,我们自是不可能强来,只是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最起码也让我们招待一番,如何?”
名叫婉婉的狐女此时亦是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蕲东升,直看得他心软下去,便点头答应了此事。
齐野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此间最强者不过开了七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是对手?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给蕲东升兜个底应该问题不大。
另一方面他也很想看看,这群狐族人到底有没有藏着其他心思?
...
狐族人的招待还算有趣,猴儿酒搭配狐族舞姬,还有乡野菌菇做下酒菜,同时炖有一种叫火焰鼠的肉,饱满弹牙,油光水润,两人吃的都还算满意。
有无漏剑体在,又有太上感应篇护身,齐野对身体的状态把握几近明察秋毫,全然不担心有被下毒的可能。
一直到宴席的末尾都没发生什么事情,蕲东升在狐女婉婉的陪伴下渐渐放开了些,再加上他以为齐野也乐在其中,回去路上便笑着说道:“说起来师弟你这般英俊,仰慕你的女子定然有许多吧?也没听你说过男女之事。”
齐野看着蕲东升嘴巴都要笑歪了的一张脸,撇了撇嘴说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不需要。”说到这,齐野来劲了,忽然深沉道。“剑客是不需要女人的,蕲东升,你以后就会懂了,这是剑客的宿命。”
见齐野说的郑重其事,蕲东升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摸了摸手臂道:“师弟,突然说这些是做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随便说说的,话说,今夜还要练剑么?”
“自...自是要练的。”
“嗯,那就抓紧些吧,明天还有场硬战要打呢。”
蕲东升怔怔地看着齐野,总觉得这位师弟今天说话有些奇怪,什么硬仗要打?
他还是对这群人不放心么?
蕲东升忽然有点不安起来,总觉得他似乎是把自己的师弟带到了某种险境,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将救了自己一命的狐族人往坏处想。
不过无论他是如何想,念头是如何纷杂,一旦开始斗剑,两人的精神便尽皆沉了进去,这是几月如一日的坚持带来的加冕。
待到斗剑结束,蕲东升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已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忽然对把齐野带入这种境地感到有些愧疚。
贸然与妖族接触,若是他们不安好心,岂不是把师弟也一起害了?他开始介绍齐野接触狐族的决定,或许有些想当然了。
只是想归这么想,蕲东升练剑三月好不容易下山一日,岂敢说自己心里对那狐族少女没有一点念想?
带着杂乱的思绪,蕲东升就要入睡,却突然听到齐野起来,忍不住问道:“师弟,你去哪?”
“尿尿。”
蕲东升:“......”
齐野走出树屋,来到四下一无人地,忽然开口说道:“出来吧,都跟了半天了。”
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回应。
不准备出来么?为什么?
齐野眉头微蹙,忽然开口试探道:“薛师兄,你既然跟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呢?”
“......”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齐野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是错觉?
可是这感觉,与上次在宗门内有人窥探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淡了许多,若不是有甲等剑骨和剑体加成冥冥之中给齐野带来了警示,恐怕他都难以察觉。
居然不是薛天一?那又有谁被暗中跟在他身后?莫非是老师担心他出门历练有问题,特地跟在身后保护么?
齐野却是不知道,上清剑宗作为玄玉州扛把子,做事讲究心意而不顺逻辑,一旦让他们发现门下弟子有因为试炼意外的原因死去,他们都是直接出手宁杀错不肯放过的,除了魔道修士,没人敢触剑宗弟子的眉头。
而重视心性的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给门下弟子安排护道人,主打的就是一个物竞天择,一切遵循事物本身的发展,又不是中州那群金贵的玩意儿。
况且,宗门内的长老们都还有向剑之心,自己修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把心思放太多在弟子上面?
齐野会这么想,也只是在想他的天赋如此出众,剑宗是否会对他有所偏爱罢了。
‘大概率是薛天一在跟踪我,却不肯现身?这个真传不用参加猎妖大典么?也是,他都已经踏入外景了,想来应该是不允许在外随意出手了。’
既然薛天一不出来,齐野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当然,他也不会把薛天一列入自己的底牌,万一弄错了在关键时候就危险了。
这次的感应如此之淡,那么...有可能是妖族的人么?
齐野心头思绪流转,回屋休息。
而在黑夜之中,一道青衣身影轻吐一口气,喃喃自语:
“被发现了?上次是我故意外放些许气息试探他的,如今我气息已稳,他居然还能够发现我?”
薛天一突然意识到,这位齐师弟似乎不止是诗才与他相当,就连天赋或许也十分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