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不请你老公进屋吗?”
林合川似笑非笑,“长本事了,敢把我的指纹给删了。”
他说的是自己被关在门外的事情。
温玉华侧过身让男人进了屋,解释道:“不是删指纹,是之前家里进了贼,就把门锁换了。”
男人蹙眉,“小王和陈嫂呢?我不是让他们陪着你吗。”
“小王被我调回公司了,陈嫂那两天正好回家探亲。”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问一答,像是审问犯人。
温玉华忽然想到,像自己和林合川这样不熟的夫妻不多见吧。
“我去洗澡。”
林合川去了一楼的淋浴间。
温玉华松了口气,转身回了二楼卧室。
一年没见,她真的不适应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卧室门忽然被打开,一股清冽的香味袭来,清新的香柠檬夹杂着清甜的花香扑面而来,像是拂过一阵咸湿的海风,后调带着淡淡的雪松味道。
林合川不喜欢太浓重的香味,独爱这种清冷的香气。
身旁的大床陷下一块,温玉华有些紧张。
但男人迟迟都未有动作,这让她放松许多,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温玉华醒来的时候林合川已经不在屋里了。
刚出卧室,她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叫声。
温玉华心道不好,忙跑下楼。
果然见到自己收养的小黑狗对着林合川汪汪大叫。
林合川小时候被狗咬过,一直都有心理阴影。曾经温玉华想养一只金毛他都不允许,更别说从外面捡来的流浪狗呢。
“碳球,过来!”
张扬的小黑狗听到主人的声音后,尾巴摇得飞快,伸着舌头挤在温玉华腿边,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紧紧看着她。
“温玉华,给我解释一下这只狗是怎么回事!”
林合川狼狈极了。
他站在沙发上,衣领皱巴巴的,最上面的扣子被崩开三颗,露出麦色的肌肤。
“这是我前两天在律所旁捡到的流浪狗,本来想送出去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温玉华抱起小黑狗,将它关进屋子。
“我不管,这东西你今天必须弄走,要不然我就让人把他扔到外面!”
“温玉华,我不过是一年没回来,你怎么就这么作!”
林合川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听到这话,温玉华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别人,就不许我捡个小黑狗嘛!”
“我花天酒地?温玉华你脑子没毛病吧?”
林合川气得够呛,他捞起外套径直走出别墅,“就一天时间,你看着办吧。”
温玉华看着劳斯莱斯缓缓驶出视线,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婚姻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桌上的铃声响起,温玉华胡乱洗了把脸,从冰箱里抓起一片吐司,连忙出门。
今天的案子也很离谱,结婚十年,男方出轨八年,女方最近才发现端倪,请来私人侦探查了一番后发现男方已经在外面有了家,儿子都六岁了。
“温律师,我只想维护自己和女儿的利益,该是我的东西必须是我的,最好让那个人渣净身出户!”
女人衣着光鲜,容貌姣好,眼中毫不掩饰对渣男的厌恶。
“周女士放心,我会尽最大力量保护您的财产安危。”
温玉华的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耐心地分析了当前的利弊。
送走了周女士,已经到了下午。
温玉华中午没吃饭,肚子叫了起来。
正准备点个外卖,忽然接到了萧珍珠的电话,叫她今晚回一趟老宅。
温玉华应下,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外卖界面,忽然就没有吃饭的**了。
下班后,温玉华开着她那辆mini先到商场买了些补品,这才向老宅驶去。
坐落在二环内的四合院宏伟大气,已经有百余年的历史,自古就是林家的宅院。
这里像一座迷宫,温玉华第一次来的时候走错了路,自此再也不敢乱走了。
mini停在车库,与一旁的劳斯莱斯、宾利格格不入。
温玉华将补品放在桌上,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妈。”
萧珍珠年逾五十,脸上却被保养品滋养的看不出年纪。
她眉头微蹙,扫过桌上的补品,“听说你养了条狗?”
温玉华并不惊异,陈嫂是老宅的人,自然要将浮云湾的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告诉萧珍珠。
“嗯,我没想到合川会回家,要不然不会养的。”
她乖乖低头认错。
萧珍珠嗔怒,“什么叫没想到合川会回家?你是怎么当妻子的,丈夫什么时候回国都不知道,你在林家享的福可都是我儿子一点一点挣来的!”
温玉华乖顺地听着训诫,反正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她已经麻木了。
萧珍珠喝了口茶,态度缓和了些,“这狗现在就得给我送走,反正合川回家的时候不能看见那畜牲。”
“妈,现在还没找到收养的人,要是现在送走的话,我怕……”
“怕什么?难不成在你心里狗比丈夫重要?”
萧珍珠重重地放下茶杯,名贵的茶具与楠木桌子相撞,发出“砰”的响声。
温玉华咬着唇,“没有。”
“哼!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你嫁进林家,三年都没怀上,难道养条狗就能怀上了?”萧珍珠的话十分刺耳,“我警告你别忘了三年前的约定,要是还怀不上孩子你知道后果的。”
温玉华面上不显,藏在身侧的双拳却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我知道了妈。”
这种羞辱三年间她听过无数次,即使是当着林合川的面,男人也从没想过帮他说句话。
“这是我从香港找来的偏方,你试试。”
下人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盛在小小的白色瓷碗里,散发出浓郁的苦味。
温玉华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像是无穷生长的藤蔓,锁住她的咽喉。
“趁着合川回家,你使使劲。”萧珍珠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像是打量货物一般,“男女不就是那点事么,你主动点不就行了。”
温玉华麻木地听着一切,林合川与她一年未见,就算是使劲又能往哪使?再说生孩子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能行的,万一是林合川有毛病呢?
但这话她不敢当着萧珍珠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