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的心一下子凉了。
顾见清“阅人无数”，一定是把她当成了有男朋友还在外面乱搞的女人。
她这种廉价的女人不值得他花费一丁点精力。
回到A大女生宿舍，唐芊芊不在。
舍友向楠告诉林菀，“唐芊芊出去租房住了。”
唐芊芊家境一般，单亲家庭长大，妈妈饭店打工供她上学，哪里有闲钱出去租房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哪里有脸继续待在学校。”向楠撇了撇嘴。
唐芊芊和蔡彧的黄色小视频在校园里疯传，已经有人人肉出了唐芊芊，学校确实呆不下去了。
林菀没有说话，把双肩包塞进衣柜，里面是她换下来的玫红色低胸贴身连衣裙和粉色高跟鞋拖。
为了勾引顾见清，特意去学校北门的义乌服装城挑的。
艳俗不堪，但有用。
看来不管地位声望多高的男人，都好色。
想不到顾见清这么好勾引。
更有可能是他私下道德败坏，根本不是传闻中的“德高望重”。
况且他看上去实在年轻，跟德高望重一点不沾边。
只是她的初夜交出去，连顾见清的微信都没加到，更不用提他能给母亲做手术。
“菀，你该庆幸唐芊芊帮你鉴定渣男，要不......”向楠看林菀失落的模样，以为她因失恋和被好朋友背叛而伤心，安慰道。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林菀懂。
要不网上流传的小视频女主角就是她。
林菀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
林家破产后，昔日跟父亲称兄道弟的叔叔伯伯们纷纷跟林家划清关系，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人全都消失不见。
一张张笑脸随着林家财富地位的消失变成冷嘲热讽。
她和母亲被赶到大街上，无一人伸出援手，那时林菀对人情凉薄有了深刻的体会。
她早已看透世态炎凉，对他人不再抱希望。
人，只能靠自己。
现在她和母亲的生活朝不保夕，她要考虑的是失去蔡家的帮助，她和母亲要怎么活下来。
友情爱情的背叛于她都是后话，造不成多大伤害。
林母沈宁的电话打过来，“菀儿，周末带蔡彧回来吃饭吧，别老让蔡彧带你出去花钱。”
林菀每周末出去打工赚生活费，怕妈妈担心，故意说蔡彧每周带她出去逛街吃饭。
“这周末学校里有活动，我不回去了。”
“去外面记得让蔡彧陪着你，看你俩感情稳定我就放心了，等明年你一毕业就跟蔡彧结婚。”沈宁在电话那边欣慰道。
她身体有病，不知能活到哪天，她死前要给女儿找个靠山。
林菀没有说话，良久，她低声道，“我还不想结婚。”
“菀儿，蔡家当年能发家全靠你父亲帮衬，他们不忘本能帮我们一把，证明是知恩图报的，况且现在蔡家富贵，你嫁过去衣食无忧，妈妈也能安心。”
当年她们母女流落街头，无一人伸出援手，是蔡家帮忙租了这间民房，虽破旧不堪，好歹能遮风挡雨。
蔡家就是林母给林菀找的靠山。
孰不知，林菀这三年在蔡彧身边过着怎样屈辱，没有尊严的生活。
被骂廉价货，不从被扇巴掌。
蔡母容忍儿子的胡作非为，风轻云淡地劝林菀，他儿子金尊玉贵，要她好好服侍，以后给蔡家生儿子。
“妈，程医生开的药你按时吃，等我挂到顾医生的号我们就能手术了。”林菀转移话题。
“听说顾医生的医术是心脏内科的金字塔尖，顾医生为人正直不收礼，想见他一面都难，更不用说挂到他的号……”
“多试试，总能挂到的。”
挂掉电话后，林菀打开瑞成医院的微信小程序，找到心脏内科主任医师顾见清。
一张标准尺寸的蓝底头像照片跳出来。
与她在床上认识的顾见清不同。
床上的顾见清周身**，满眼**。
照片上的顾见清轮廓清晰，鼻梁高耸，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眉目清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顾见清的看诊时间——周一至周四上午，周六上午。
跟顾见清说的一样。
每天早上六点放号。
林菀定了三个闹钟，打算从明天开始抢号。
向楠听说了林菀妈妈的病，自告奋勇要帮林菀一起抢。
对顾见清的号难抢，林菀有心理预期。
真正到抢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她根本连抢号的机会都没有，在5:59的时候抢号页面已经卡住进不去。
等手机反应过来，号已经成了灰色，全部抢空。
“这个顾见清是什么神人？没见过这么难抢的号。”向楠帮着抢了几天后彻底服气了。
“是心脏内科的神医圣手，我母亲的病只有他能治。”林菀看着全部时间段都是“已挂满”的灰字，惆怅道。
“这么厉害，一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向楠出于好奇点进顾见清的主页。
“妖孽！”向楠一下子不困了，从床上跳起来，盯着顾见清的照片，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这长相当什么医生！都可以出道了！”
林菀在得知只有顾见清能治她妈妈病的时候，想了好多天。
她一个穷女大学生贸然上门求名医救命，人家凭啥呢？
想来想去，她一没有钱，二没有权势，唯一有的就是年轻和一点拿得出手的姿色。
如果献身能换来妈妈的命，清白算什么。
在只知道顾见清是男性的状况下，她穿上一身艳俗的低胸连衣裙，上门堵顾见清。
第一眼看到顾见清如此年轻，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帅，那一刻她想逃走。
人家年轻帅气又有地位，凭什么能看上她？
结果她高估了顾见清的德行，她没有用什么手段，敲开休息室的门，顾见清只愣了一秒，一把将她拉进去，锁上门，把她压到单人床上。
那天之后，林菀下身疼了一个星期，她连着抢了一个星期的号，抢号的页面都没进去过。
“顾医生的门票太昂贵了，我等小民不配一见。”向楠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是挂号，不是门票，你当顾医生是动物园的猴儿吗？”林菀道。
“以顾医生的帅气程度，把他关到笼子里卖门票，我数钱能数到手抽筋。”向楠嬉笑道。
林菀无奈地摇摇头，看到向楠手机下压着两张门票，她取过来一看——
今晚七点，夜色酒吧开业。
“酒吧开业招聘啤酒小妹，时薪一百，四十瓶啤酒打底，超过的部分，一瓶五块钱提成。”向楠道。
“这比发传单，去超市当临促赚得多，这么好的兼职你不早说。”林菀道。
向楠家境好，不缺钱，她单纯喜欢挣钱，课余时间到处找兼职的零活。
林菀要自己赚生活费，她的兼职大部分都是向楠给找的。
唐芊芊家里穷，又觉得兼职丢人，生活费早早花完了问打零工的母亲要，唐母供她读书供得很辛苦。
有时林菀看不下去，把自己赚来的钱分她一半，想帮她母亲减轻下负担。
唐芊芊把林菀的钱花完了，照常逼问自己的母亲要钱买护肤品。
“要穿酒吧提供的衣服，裙子比裤衩还短。”向楠夺过林菀手中的门票扔到一边。
林菀身材一绝，但穿衣非常保守，夏天热死都要长袖盖胳膊，长裤长裙盖住腿。
有次热中暑，晕倒前都不忘拉住裙子，怕摔倒后走光。
很多穿着暴露时薪很高的兼职，她再缺钱也不会去。
所以酒吧这种兼职向楠从来不告诉林菀。
“能赚钱为什么不去。”林菀捡起门票。
向楠惊了。
林菀是被夺舍了吗？
林菀保守得可怕，在向楠眼里，这个世界上如果只剩一个处女，那肯定是林菀。
向楠满脸疑惑地盯着林菀。
林菀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了。